人物: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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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風俗賦(并敘)(1158年) 南宋 · 王十朋
昔司馬相如作《上林賦》,設(shè)子虛、烏有先生、亡是公三人相答難。
子虛,虛言也;
烏有先生者,烏有是事也;
亡是公者,亡是人也。
故其詞多夸而其事不實,如盧橘黃柑之類,蓋上林所無者,猶莊生之寓言也。
余賦會稽,雖文采不足以擬相如之萬一,然事皆實錄,故設(shè)為子真、無妄先生、有君答問之辭。
子真者,誠言也;
無妄者,不虛也;
有君者,有是事也。
以反相如之說焉。
有客過越,自稱子真,介于無妄先生,贄見于有君。
謁入,乃膝而前曰:「聞有君之名雅矣,今幸際顏色,聆話言,仆輒有請,君其聽焉。
君世家于越,以風流自命,業(yè)傳緗素,才播歌詠。
越之山川人物、古今風俗,載在君腹,愿聞其略,可乎」?
有君乃歛衽肅容謝曰:「唯唯。
客姑坐焉,吾以語爾。
越于九域,分曰揚州。
仰瞻天文,度當斗牛
在辰為丑,自夏而侯。
郡于秦漢,霸于春秋。
州于隋而使于唐,公有素而王有镠。
因種山而中宅,廓蠡成而外州。
龍樓翼而屹峙,石竇伏而巽流。
法天門兮地戶,惟昆崙兮是侔
實東南之大府,號天下之無仇(天下本無仇。)。
其山則郁郁蒼蒼,巖巖嵬嵬,磅礴蜿蜒,嵂崒崥崹。
若騫若奔,若闔若開,或凸或凹,或阜或堆,或斷而聯(lián),或昂而低。
虎臥龜??,龍盤雁徊。
舒為屏障,峙為樓臺。
崦映江湖,明滅云霓。
八山中藏,千里周回。
彭鮑名存,鉅者南鎮(zhèn),是為會稽。
洞曰陽明,群仙所棲。
石傘如張,石帆如揚。
石簣如藏,石鷂如翔。
石壁匪泥(并見石帆注。),石甕匪攜。
香爐自煙,天柱可梯。
韞玉有笥(21),降仙有臺(22)
禹穴窅而叵探(23),葛巖蜚而自來(24)。
射堂豐兇之的(25),宛委日月之圭(26),應(yīng)天上之玉衡(27),直海中之蓬萊(28)
至若嵊山巋其東(29),涂山屹其西(30),阜至繇蜀(31),龜來自齊(32)
梅山乃隱吏之窟(33),纻羅蓋西子之閨(34)
五泄爭奇于雁蕩(35),四明競秀于天臺(36)。
五云中令之故居(37),十峰曇翼之招提(38)。
故越為之首兮,剡為之面兮。
沃洲天姥,眉兮目兮(39)。
金庭桐柏,仙子宅兮(40)。
南明嵌崆,寶相涌兮(41)。
南巖嵯峨,海跡古兮(42)。
陟秦望而望秦兮(43),登洛思而思洛兮(44)。
采葛食蕺,敬吊前王兮(45);
脩竹茂林,緬想陳跡兮(46)
連山如珠,秦皇之所驅(qū)兮(47);
擪山如玦,亞父之所割兮(48)。
北干隱兮明月在(49),東山臥兮白云迷(50)
少微寂兮幽鳥怨(51),太白空兮野猿啼(52)。
其水則浩淼泓澄,散漫縈迂,漲焉而大,風焉而波,凈焉如練,瑩焉如磨。
溢而為江,潴而為湖,為沼為沚,為潢為污。
匯為陂澤,疏為溝渠,??而田疇,淤而泥涂。
生我稻粱,溉我果蔬。
集有鳧雁,戲有龜魚。
實有菱芡,香有芙蕖。
鶻舟如擊(53),馬楫如驅(qū)(54)
船龍夭矯,橋獸睢盱(55)。
堰限江河,津通漕輸。
航甌舶閩,浮鄞達吳。
浪槳風帆,千艘萬艫,大武挽繂,五丁噪謼,榜人奏功,千里須臾。
境絕利博,莫如鑒湖。
有八百里之回環(huán),灌九千頃之膏腴(56)。
浮賀監(jiān)之家(57),浸允常之都(58)
人在鑒中,舟行畫圖(59)。
五月清涼,人間所無(杜甫詩:「鑒湖五月涼?!梗?/span>。
有菱歌兮聲峭(60),有蓮女兮貌都(61)
日出兮煙銷,漁郎兮嘯嘑。
東泛曹江,哀彼孝娥(62)
西觀驚濤,吊夫子胥(63)。
槩浦思夫槩之封(64),翁洲訪偃王之廬(65)。
簞醪投兮沼吳國(66),扁舟去兮變陶朱(67)。
鼓樵風兮游若邪(68),興雪棹兮尋隱居(69)。
禊事脩兮觴蘭渚(70),陶泓沐兮池戒珠(71)
了溪鑿兮禹功畢(72),刑塘筑兮長人誅(73)
酌菲泉兮懷古(會稽山大禹寺有泉,名曰菲泉。),飲清白兮自娛(74)
其物則有魚鹽之饒(75),竹箭之美(76)
山涵海蓄,言其有幾。
貢入王室,利周遐邇。
耕焉以火,耨焉以水(77)。
南風翼苗,翠浪千里。
??稏一空,玉粒如峙。
炊粳釀秫,既甘且旨。
檿桑之奇,號為第一(78)。
龍精??,吐絲滿室(79)。
萬草千華,機軸中出,綾紗繒縠,雪積縑匹(80)。
木則楓梃千丈(81),松封五夫(82),桐柏合生(83),檫棐異隅(84),文梓楩楠(85),櫟柞櫧榆(86)。
連理之柯(87),合抱之株,乃斧乃斤,以輿以廬。
乃有蕭山陸吉(88),諸暨三如(89)。
胡楠成林,賀瓜滿區(qū)(90)。
棗實全赤,檎腮半朱,火榧殼玉,櫻桃薦珠,鴨腳含黃,雞頭去盧,百益七絕之奇(91),雙頭四角之殊(92)。
蔗有昆崙之號(93),梅有官長之呼(94)。
蔓生則馬乳蘡薁,土實則鳧茈慈菰。
野蔌溪毛,園蔬木菌。
湘湖之莼,箭里之筍(蕭山湘湖出莼菜,會稽有美箭里。)。
可薦可羞,采擷無盡。
鱗蟲水族,海生池養(yǎng),丁首丙尾,皤腹縮項,赤鯇文鱧,玄??黃??(95)。
?人駢集,以鉤以網(wǎng)。
羹金鲙玉,不數(shù)熊掌。
能言之鶩,善鳴之鵝(96)輸芒之蟹,孕珠之蠃,文身合氏之子(97)跛足從事之徒(元微之詩:「鱉解稱從事?!梗?/span>,街填巷委,與土仝多。
異獸珍禽,屑銅吐綬(98)。
猛虎負子(99),靈烏送??(100)。
鳳棲鹿化(101),鶴拾雁耨(102)。
熊羆貍豹,猴玃猿啼。
鵁銜鸕吐(103),鶯求鶉斗。
鷗浮鷸浴(104),鴉寒鳦瘦(105)。
巧婦錐喙(106),舂鋤雪脰(107)
林棲水宿,脩尾長咮(108)
江湖為籠,山林為囿。
以牡以牝,以蜚以走。
甲第名園,奇葩異香。
牡丹如洛,芍藥如揚(109)。
木蘭載新(110),海榴懷芳(111)。
菊山黃華(112),蘭亭國香(113)。
天衣杜鵑(114),東山薔薇(115)。
湖映香雪(116),鑒生水芝(李白詩:「荷花鑒里生。」)。
鴛梅并蒂(越有鴛鴦梅,雙頭千葉。),仙桂丹枝(越有丹桂。)。
司華騁巧,天女效奇。
桃李漫山,臧穫視之。
藥物之產(chǎn),不知其名。
白術(shù)丹參,甘菊黃精,吳萸越桃(山梔子一名越桃。),禹糧石英(117)。
薊訓鬻之以療疾(118),彭祖服之而延齡(119),秦皇求之而莫致(120),葛仙餌之而飛升(葛仙翁煉丹飛升,禹穴北有仙巖。)
日鑄雪芽(121),臥龍瑞草(122),瀑嶺稱仙(123),茗山斗好(124),顧渚爭先,建溪仝蚤。
碾塵飛玉,甌濤翻皓,生兩腋之清風,興飄飄于蓬島。
剡藤番番,管城斑斑(125)。
冰敲嵊水(126),竹剪顧園(127),制于蒙、蔡之手,游于羲、猷之間。
友陳元與端紫,仝文字于人寰。
至若龍護金書(128),苔封石刻(129),苗山金玉(130),邪堇銅錫(131)。
黃帝之鑒(132),神禹之璧(133),歐冶之劍(見「邪堇銅錫」注。),蔡邕之笛(134),虞翻之床(135),秦皇之石(136)。
淳碑斯篆(137),江筆肅墨(138)
雷鼓銅漏(139),梅梁窆石(140)
罍金履鐵(141),罌銅印玉(142)。
胎草蹄石(143),黃竹神木(144)。
流黃漢簟(145),錞于周樂(146)。
活人之草(147),止痛之木(148),柘敷榮而華含戚(149),天雨錢而山儲粟(剡有禪房寺,舊經(jīng)云:齊安南將軍黃僧成有德政,感天雨錢數(shù)億萬,遂舍造寺,號錢房院。梁天監(jiān)中改禪房寺。儲山在會稽,東南有粟山。周處《風俗記》:「舜時供儲在此。」)。
皆希世之奇跡,蓋欲言而不足。
其人則見于《吳越春秋》、《會稽典錄》,圖經(jīng)地志,歷代柬牘,大書特書,班班滿目。
孝者悌者,忠者義者,廉者遜者,智者健者,優(yōu)于文詞者,長于吏事者,擢秀科目之榮者,策名卿相之貴者,殺身以成仁者,隱居以求志者,埋光屠釣之微者,晦跡佛老之異者。
虞翻之言有所不能盡,朱育之對有所不能既(150),予亦焉能縷數(shù)之哉,姑摘其尤之一二:前則種、蠡、計??,號賢大夫(151),后則嚴助、買臣,直承明廬(152)
孝悌則張萬和之父子(153),韓靈敏之弟昆(154)。
鄧、斯、祁、樊自殺以代罪(155),董黯、朱、魏報讎而名聞(156)。
或濕衣以障火(157),或泣血以戢焚(158),或銜哀而廬墓(159),或負土以成墳(160),或以行而名里(161),或以義而旌門(162)。
懿矣三女(163),賢哉二娥(164),處子之孝,凜然可多。
節(jié)義則黃公居四皓之列(165),魏少英參八雋之儔(166)。
蒙難衛(wèi)主則有若丁潭(167),委身授命則有若王脩(168)。
虞喜躬歲寒之操(169),孔愉洪止足之謀(170)
或一門死三世之義(171),或一邑萃三康之?(172)。
至若?楊柳朱,永寧瞿素,婦節(jié)崢嶸,蹈死不顧(173)。
卓行則鄭洪、韓說、鐘離意、朱雋、戴就舉于孝廉(174),虞潭、孔奐、沈融、朱仕明舉于秀茂(175)
虞寄起于對策(176),趙曄推于有道(后漢趙曄,山陰人,舉有道。)。
陳子公退侵地之藩(177),鐘離牧拒慚還之稻(178)。
循吏則有還珠孟嘗(179),致雁虞國(180),希銑遺四州之愛(181),夏香著歷任之績(182)。
儒學則王充以《論衡》顯(183),沈珣以《大義》稱(184),謝沉、謝承之史學(185),孔僉、孔祛之明經(jīng)(186),賀孝先擅儒宗號(187),虞伯施剸博學之名(188)。
文章則孫興公掞金聲之賦(189),徐季海揮玉堂之策(190)
曄若春榮則任奕、虞翔(191),文不加點則四明狂客(192)。
二賀、二虞蜚聲籍籍(193),吳融十詔成于俄刻(194)
隱逸則嚴、謝、秦、方、述睿、充符(195),方術(shù)則介象、吳范、嚴卿、夷吾(196)。
丹青則孫遇、道芬(197),筆札則孔琳、徐嶠(198),浮屠則道林、靈澈(199),神仙則劉晨、阮肇(200)。
乃有溪上浣紗之女(諸暨有西施浣紗石。),林間舞劍之姝(201),色白天下(杜詩:「越女天下白。」),氣雄萬夫(202)。
故勾踐復(fù)國也,有六千君子(203),項氏崛起也,有八千子弟(204),霸有江浙,橫行當代。
彼二霸之得人,尚斗量而車載,矧歷世之人材,亦足明其大槩。
逮我國朝,尤號多士,二百年間,不可勝紀。
大則杜正獻之勛德(205),次則孫威敏之功名(206)。
姚石郎司元祐之直(207),顧內(nèi)相號江南之英(208)。
萬石云仍,匪建則慶(209)
二陸棠棣,如云與衡(210)。
吳先生風高于賀老(211),齊職方跡擬于淵明(212)。
錢氏世賢科之盛(213),史門繼衣錦之榮(214)。
劉求以義門顯(會稽求氏、上虞劉氏,并號義門。),杜趙以處士稱(215)。
或覽古以流詠(216),或編圖而著名(217)
至若聯(lián)翩桂籍,焜耀簪纓,名登史策,足疊天庭,蓋嘗詢之故老,往往莫識其名矣。
故千巖競秀、萬壑爭流者,顧長康之言也(218)
山轉(zhuǎn)遠轉(zhuǎn)高、水轉(zhuǎn)深轉(zhuǎn)清者,李浙東之記也(219);
瑰奇市井、佳麗闉阇者,白馀杭之詩也(220)
忠臣系踵、孝子連閭者,虞功曹之對也(221)。
越之山川風物,其大略如此」。
子真始驚而疑,卒嘆而敼曰:「壯矣哉,盛矣哉!
山川如斯,人物如斯,吾未之前聞也。
然越在春秋,僻處東夷,夫子作經(jīng),??為于越,其人材風俗,固未可與齊、晉、魯、衛(wèi)諸列國抗衡也。
今有君所稱,幾不容口。
豈昔日遠于京畿,含香未越,如王景興之言邪(222)
抑山川降靈孕秀,固自有時邪?
抑亦因人作成而致然邪」?
有君曰:「昔嚴朱二子,為漢名卿,晝繡故鄉(xiāng),夾道郊迎,爭觀快睹,歆艷其榮,故其俗始尚文學而敼功名(223)。
晉王右軍為越內(nèi)史,雅會蘭亭,流觴曲水,臨池墨妙,輝映千祀,能使遺文感槩君子,故其俗始尚風流,而多翰墨之士(224)。
唐元微之一代奇才,罷侍玉皇,謫居蓬萊,賓竇鄰白,唱酬往來,繇是鑒湖秦望之奇益聞,故其俗至今好吟詠,而多風騷之才(225)。
不獨此數(shù)君子也。
任延、張霸以尚賢為治,而俗始貴士(226);
劉寵、車俊以潔己化下,而人斯尚清(227)。
第五倫下令而淫祀之風革(228),諸葛恢蒞政而陵遲之俗興(229)。
至若李唐,刺史九十八公,首有龐玉,顯有姚崇,圖經(jīng)十子,郡績稱雄(230)
國朝逮今,蓋百馀政,前有文簡,后有文正,題名所記,比唐為盛(231)。
承宣得人,風俗斯美,蓋亦理之然也」。
子真曰:「是誠有之,然皆二千石之事爾,未足多也,愿聞其上者」。
有君曰:「昔勾踐懲會稽之棲也(232),痛石室之辱也(233),蓼目水足,抱冰握火(234),采蕺于山(235),置膽于坐(236)。
葛婦興歌,名曰《何苦》,其詞曰:『嘗膽不苦味若飴,令我采葛以作絲(237)』。
二十年間,焦心苦志,卒滅強吳,以雪前恥。
《越絕》之稱,權(quán)輿于此(238)。
故其俗至今能慷慨以復(fù)讎,隱忍以成事。
若是何如」?
子真曰:「茲霸者之事也,傳不云乎,『碎而王,駁而霸』,彼齊威、晉文之盛,猶不足稱于大君子之門,況勾踐乎」!
有君曰:「昔禹治水之畢,與群后計功苗山,更名會稽,卒而葬焉,祠廟陵寢,于今尚存(239)。
上有遺井(240),下有菲泉,過而飲者,莫不發(fā)免魚之嘆,興河洛之思。
不獨勾踐有其烈(《史記》:「勾踐有禹之遺烈?!梗?/span>,馬侯嗣其功(馬臻創(chuàng)立鑒湖。),至今其俗勤勞儉嗇,實有禹之遺風。
若是何如」?
子真曰:「美哉禹功!
宜其代舜而有天下也。
游于是,穸于是,廟食于是,茲所以化被萬世之久也。
然說者以為入圣域而未優(yōu),其必有大于此者乎」?
有君曰:「舜生于諸馮,孟子以為東夷之人,歷世逾遠,流傳失真,太史公以為冀州,然邪,否邪(241)?
然越之邑則有上虞、馀姚(242),山有虞山、歷山(243),水有漁浦三憮(244),地則有姚丘百官(245)。
里焉有粟(上虞有粟里,舜時供儲在此。),陶焉有灶(上虞有古陶灶,言舜所作。),汲焉有井(246),祀焉有廟(舜廟在上虞縣西三十五里。),皆其遺跡也。
意者,不生于是,則游于是乎?
舜為人子,克諧以孝,故其俗至今烝烝是效;
舜為人臣,克盡其道,故其俗至今孳孳是蹈;
舜為人兄,怨怒不藏,故其俗至今愛而能容;
舜為人君,以天下禪,故其俗至今廉而能遜。
若是如何」?
子真矍然離席而立,拱手而對曰:「于戲,噫嘻!
盡善盡美,雖甚盛德,蔑有加矣。
昔季札觀樂而止于《韶》,自《韶》之外不敢觀。
余問風俗,亦極于舜,自舜之外不復(fù)問矣」。
無妄先生粲然失笑于旁,曰:「固則子真之問、有君之答也。
茲皆古之越,非今之越也。
人死骨朽,世變風移,山川雖在,人物已非。
前日淳樸變而澆偽,前日廉遜變而爭敚,前日勤儉變而矯怠,前日忠孝變而兇悖,尚何執(zhí)紙上陳跡而譊譊其頰舌邪」?
有君曰:「先生之言是也。
然風俗不常美,亦不常弊,善焉惡焉,維人是系。
今朝廷駐蹕東南,越為鉅藩,密邇堯天,蓋尺五間。
帝命重臣,來鎮(zhèn)是邦,入境問俗,登堂觀風(臥龍山有觀風堂。),因舜禹之遺化,明吾君之至仁,布德教于黃堂,變薄俗而還淳。
矧何世之無才,亦奚有于古今?
子不見夫銜命虜庭,死于王事,如陳公、張公者乎(247)?
議禮靖康,赴難建炎,如華君、傅君者乎(248)?
是豈異代之人邪?
又不見夫姚江陳公(陳公名橐。),所臨有聲,亦克知退,身名兩榮;
執(zhí)政李公(李公名光。),忤意權(quán)臣,老于淪落,世賢其人;
憫孝蔡子,捐生可悲,同彼旌忠,廟食于茲(249);
隱吏王君(250),斬讎著名,一門可稱,賢父難兄。
茲固先生目所親睹也,安知后之視今,不猶今之視古乎」?
先生曰:「有君越人也,知越之風俗而已矣。
子虛夸云夢,烏有先生詫齊,亡是公折之以上林之事。
今越未足侔齊楚之大,尚何足以夸之」?
有君曰:「昔吳子問柳先生以晉國之事,而柳以晉對;
今子真問余以越國之俗,而余以越答,亦各因其所問而及之爾,余豈瞢然無聞無知于越之外哉!
今天子披輿地之圖,思祖宗之績,求治如不及,見賢而太息,文德既修,武事時閱,蓋將舞干戚而服遠夷,復(fù)侵疆而旋京闕。
余俟其車書仝,南北一,仿吉甫,美周室,賦《崧高》,歌吉日;
招魯公,命元結(jié),磨蒼崖,禿鉅筆,頌中興,紀洪烈。
邁三五,夐前牒,亙天地,昭日月。
于是窮章亥之所步,考神禹之所別,覽四海九州之風俗,掩《兩京》、《三都》之著述。
騰萬丈之光芒,有皇宋一統(tǒng)之賦出,回視會稽,蓋甄陶中之一物」。
無妄先生自知失言,色有馀愧,乃與子真逡巡而避。
有君退而嘯傲于南窗,有飄飄凌云之氣(251)
「登洛思」下原衍「兮」字,據(jù)雍正本、四庫本、光緒本刪。
泫露:四庫本同,雍正本、光緒本作「濯露」。
⑴ 《禹貢》:「淮海惟揚州?!埂吨芏Y》:「東南曰揚州,山曰會稽。」《圖經(jīng)》:「大都督府越州,《禹貢》揚州之域。」
⑵ 《漢書·地理志》:「吳地斗分野?!埂稌x書·天文志》:「自斗十三度至女七度為星紀,于辰在丑,吳越分,曰揚州,而會稽入斗一度?!拱讟诽煸娫疲骸概6诽齑瓜?,臺明地展圖?!?/div>
⑶ 《史記》:「越王勾踐,其先禹之苗裔,夏少康之庶子也,封于會稽,以奉禹祀。」《圖經(jīng)》:「封少子無馀于越,是為越侯?!?/div>
⑷ 秦始皇滅荊,置會稽郡。漢以其地屬吳國,景帝誅吳王,復(fù)為會稽郡。
⑸ 《春秋》:「哀公十三年于越入?yún)??!埂妒酚洝罚骸腹篡`已平吳,兵橫行于江淮,號稱霸王?!?/div>
⑹ 隋大業(yè)中改為越州,唐乾元中置浙江東道節(jié)度觀察等使。
⑺ 隋楊素封越國公,唐末錢镠平董昌,封吳越國王。
⑻ 《圖經(jīng)》:「種山一名重山,即今臥龍山也?!埂秴窃酱呵铩罚骸冈酵踉嵛姆N于國之西山,一年,伍子胥自海上穿山脅持文種去,與之俱游于海?!菇裎魃降吞幨且病?/div>
⑼ 《吳越春秋》:「勾踐自吳還,范蠡筑小城,周千一百二十二步,一員三方。西北立為龍翼之樓,以象天門。東南伏漏石竇,以象地戶。陵門四達,以象八風。外郭筑城而缺西北,示服事吳也?!埂秷D經(jīng)》:「會稽治山陰以來,此城即為郡城?!?/div>
⑽ 《吳越春秋》:「范蠡曰:『臣之叢城也,其應(yīng)天矣,昆崙之象存焉?!弧?/div>
⑾ 府城之內(nèi)有八山:種山、?山、蕺山、火珠山、鮑郎山、彭山、白馬山、蛾眉山。今所存者惟四山耳,鮑郎、彭山、白馬、蛾眉俱已湮滅,僅存其名。
⑿ 《圖經(jīng)》:「彭山在會稽縣北四里?!埂兜滗洝吩疲骸概碜嫠[居之城。鮑郎山一名陽堂山,在今大能仁寺之前?!埂犊尽吩疲骸干接絮U郎祠?!苟犟R跡迷。蛾眉山不見于《圖經(jīng)》,父老云:在府橋之東,軒亭之西,形如蛾眉。白馬山在會稽縣北五里。
⒀ 《史記》:「禹會諸侯江南,計力命曰會稽。會稽者,會計也?!埂痘视[》曰:「會稽山本名苗山?!固崎_元十年封四鎮(zhèn)為公,故會稽山為南鎮(zhèn)永興公。
⒁ 《?山白玉上經(jīng)》曰:「會稽山周回一百二十里,名陽明洞天,皆仙圣天人都會之所?!?/div>
⒂ 《圖經(jīng)》:「石傘山在會稽縣東南十五里玉笥側(cè),狀如傘。」
⒃ 石帆山在會稽縣東十五里。夏侯曾先《地理志》云:「射的山北有石壁,高數(shù)十丈,中央少紆,狀如張帆。又有文石,狀如鷂,人亦謂之石鷂山。」
⒄ 《輿地志》云:「宛委山上有石簣,壁立干云,升者累梯而至?!?/div>
⒅ 巨石三在照湖東,狀如酒甕,時人謂之秦皇酒甕。
⒆ 會稽一峰狀如香爐,人謂之香爐峰,一名覆釜山。
⒇ 《吳越春秋》:「九山東南天柱,號曰宛委?!埂秷D經(jīng)》:「望泰山一名天柱山?!?/div>
(21) 《圖經(jīng)》:「玉笥山在會稽縣東南十五里,出美玉,其形如笥,因以為名。一名茅峴。」
(22) 《皇覽》云:「宛委山上有一巨石,屹然如幾臺,嘗有神仙降其上,號降仙臺。苗龍先生于此臺上升?!?/div>
(23) 《史記》:司馬遷登會稽,探禹穴。唐鄭魴有禹穴碑。
(24) 《龍瑞圖經(jīng)》:「禹穴北有石巖,高丈馀,南面?zhèn)绕饺缦?。」《真誥》云:「此石于赤烏二年天降,從安悉國飛來,上有索痕二條,名為飛來石。晉葛仙公曾筑壇煉丹,后人名葛仙巖、煉丹井?!?/div>
(25) 孔曄《會稽記》云:「射的山半有石室,乃仙人射堂。東峰有射的,遙望山壁有白點如射侯。士人常以占谷貴賤,故語云:『射的白,米斛百;射壁玄,米斛千?!弧?/div>
(26) 《遁甲開山圖》云:「禹開宛委山,得赤圭如日,碧圭如月,長一尺二寸?!?/div>
(27) 《輿地志》云:「會稽山一名衡山?!埂秴窃酱呵铩罚骸赣砺匋S帝藏書于此,乃東巡,登衡嶺。」《龍瑞圖經(jīng)》注云:「謂天文蓋度中權(quán),衡,星名,非南岳之衡嶺?!?/div>
(28) 舊志:「蓬萊山正屬會稽?!股蚣潯杜钊R閣》詩云:「三山對峙海中央?!?/div>
(29) 《圖經(jīng)》:「嵊山在剡縣東三十四里。」唐武德四年置嵊山,因山為名,今曰嵊縣。
(30) 涂山在山陰西北四十五里。舊《圖經(jīng)》云:「禹會諸侯之所?!箲?yīng)劭云:「涂山在永興北?!拱从琅d即蕭山也。杜預(yù)注《左傳》云:「在淮南壽春?!挂辔丛斣诤嗡?/div>
(31) 蜀阜山在山陰縣北三十五里。舊經(jīng)按地志云:「昔自蜀飛來,帶兒婦二十馀人,隨山而至,善織美錦。自云:『家在西蜀,今忽至此。』」又云:「勾踐將伐吳,置婦女于山上,以邀軍士。」后訛為阜。
(32) ?山在山陰縣東八十步,下有東武里,或謂之怪山?!秴窃酱呵铩罚骸阜扼恢羌瘸?,怪山自生瑯玕,東武海中山也,一夕自來,故名怪山。」《越絕書》云:「勾踐游臺也,東南司馬門所以灼?。又仰望天氣,觀天怪也,云,遠望似?形?;蛎?山?!?/div>
(33) 梅山一名巫山,在府城北一十八里,梅子真所隱之地也。其西則有梅市里、梅福里。
(34) 《輿地志》云:「諸暨縣羅山,西施、鄭旦所居,有方石,云是西施曬紗處。今名纻羅山?!?/div>
(35) 《掇英集》:五泄,瀑布也。在諸暨西四十里,有兩山夾溪,造云壁立,高二百丈、廣數(shù)十丈,水瀉五節(jié),故曰五泄。山多奇峰,或比之雁蕩云。
(36) 《圖經(jīng)》:「四明山在馀姚縣?!箤O綽《天臺賦》云:「涉海則有方丈蓬萊,登陸則有四明、天臺?!?/div>
(37) 晉義熙三年,中書令王獻之居是山,有五色祥云見,安帝詔建云門寺。
(38) 法華山在會稽縣南四十里,晉僧曇翼棲此,誦《法華經(jīng)》,因置寺焉。其山十峰,其水雙澗,今天衣寺是也。
(39) 白樂天《沃洲山記》云:「東南山水越為首,剡為面,沃洲天姥為眉、目。」二山今屬新昌縣。
(40) 金庭觀在剡縣東,王子晉學道登仙之所?!墩嬲a》曰:「南岳真人云:『越有桐柏之金庭,養(yǎng)真之福地,升仙之靈墟也。』」
(41) 新昌南明山有寶相寺,梁建安王造石佛一軀,高一百尺。
(42) 南巖在新昌縣西南。唐李紳《龍宮寺碑》云:「南巖海跡,高下猶存?!?/div>
(43) 《史記》:「秦始皇二十七年,上會稽祭大禹,望于南海,立石刻頌。」《圖經(jīng)》:「秦望山在會稽南四十里。又有望秦山,始皇登山,群臣于此以望秦中?!?/div>
(44) 洛思山在蕭山縣東?!遁浿尽吩疲骸赣琅d縣有洛思山,洛人朱雋來會稽,三年不得反,乃登山北顧而嘆,因以為名?!?/div>
(45) 蕺山在府治東北三里。趙璘直碑云:「蕺,蔬類,昔越王所嗜,常采于此,遂用名之。在晉為王逸少別址,尚留故池與祠堂?!垢鹕皆跁h東一十里?!秴窃酱呵铩吩疲骸腹篡`使女織布,以獻吳王,采葛是山。」
(46) 《輿地志》云:「山陰縣西有蘭亭。」王羲之序云:「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脩竹?!褂衷疲骸父┭鲋g,以為陳跡?!?/div>
(47) 連山在蕭山縣西。夏侯曾先《志》云:「連山長岡九里,西北至定山,秦始皇欲置石橋渡浙江,今尚存石柱數(shù)十列于江際,世傳始皇驅(qū)山塞海?!?/div>
(48) 擪烏山在蕭山縣南。東方朔《神異志》云:「山是亞父割斷蕭山南嶺,將擪斷烏江。」
(49) 北干山在蕭山縣北??嘴`符《地志》云:「許詢家于此山之陽,詢詩云:『蕭條北干園?!粍⒄骈L嘆曰:『清風明月,恨無玄度?!弧?/div>
(50) 東山在上虞縣西北三十里,謝安石高臥之處。李白《憶東山詩》云:「白云他自散?!?/div>
(51) 少微山在會稽五云門外十里。《職方員外郎齊唐墓表》云:「公退居湖山日,少微依山有亭榭,獨以書史音樂自適?!?/div>
(52) 太白山在剡縣西六十里,與少白山連。夏侯曾先《地志》云:「峻極于天巖崔嵬。趙廣信煉丹登仙之處,上有白猿赤玃。」
(53) 晉安《海物異名記》:「越人水戰(zhàn),凌波赴敵則有鶻,舟名?!?/div>
(54) 《吳越春秋》:「越人以舡為車,以楫為馬?!?/div>
(55) 白樂天詩:「船頭龍夭矯,橋腳獸睢盱?!?/div>
(56) 《圖經(jīng)》:「后漢馬臻字叔薦,山陽人,為太守,創(chuàng)立鑒湖。在會稽、山陰二界筑塘蓄水,水高田丈馀,田又高海丈馀。若水少則泄湖溉田,如水多則開湖泄田中水入海,所以無兇年。其塘堤周回三百十里,溉田九千馀頃。」一說鑒湖八百里,蓋總言之。錢昭度詩云:「越國荷花八百里。」
(57) 《唐書》:「賀知章以秘書監(jiān)請為道士,詔許之,以宅為千秋觀,賜《鑒湖剡州》一曲?!?/div>
(58) 《史記》:「少康庶子封于會稽,后二十馀世,至于允常?!埂秴窃酱呵铩吩疲骸冈街d霸,自允常始?!?/div>
(59) 《輿地志》:「南湖縈帶郊廓,款屬峰岫,白水翠巖,互相映發(fā),若鑒若圖?!雇跻萆僭疲骸笍纳疥幧下沸?,如在鑒中游?!?/div>
(60) 謝靈運詩:「菱歌調(diào)易急。」王翰詩:「不知湖上菱歌女,幾個春舟在若耶?!?/div>
(61) 西施采蓮于若邪溪,李白有《采蓮曲》。
(62) 曹娥江在會稽東四十里。娥,上虞人,父溺死不得尸,娥年十四,沿江慟哭,晝夜不絕,旬有七日,遂投江而死。
(63) 浙江在蕭山縣西十三里?!妒酚洝罚骸竻峭鯕⑽樽玉悖∑涫⒁曾|夷革,浮之江中。吳人憐之,為立祠于江上,命曰胥山?!?/div>
(64) 槩浦在諸暨縣北,吳闔閭弟之子夫槩所封之地,因以為名。
(65) 翁州屬會稽,《郡國志》云:「徐偃王昔居于翁州?!?/div>
(66) 簞醪在會稽南三里,勾踐投醪之所。《左傳》:「伍子胥曰:『吳其沼乎?』」
(67) 《史記》:范蠡事越,既滅吳,乃乘舟浮海以行,終不反,止于陶,天下稱陶朱公。
(68) 若邪溪在會稽縣東南。后漢鄭洪字巨君,山陰人??嘴`符《會稽記》云:「射的山南有白鶴山,此鶴為仙人取箭。鄭洪嘗采薪,得一遺箭,頃有人覓,洪還之。問何所欲,洪識其神人也,曰:『常患若邪溪載薪為難,愿朝南風暮北風?!缓蠊唬氏L至今猶爾,呼為鄭公風,亦名樵風?!?/div>
(69) 剡溪一名戴溪?!稌x書》云:「王子猷嘗居山陰,夜雪初霽,四望皓然,忽憶戴逵,時在剡,便夜乘小船詣之。經(jīng)宿方至,造門不前而反。人問其故,子猷曰:『乘興而來,興盡而反,何必見戴!』」
(70) 蘭渚即蘭亭也。羲之序云:「會于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有清流激湍,引為流觴曲水。」
(71) 戒珠寺在蕺山,本王羲之別業(yè),有鵝池、硯池、題扇橋在焉。
(72) 了溪在剡縣東北,源出了山?!对浇^書》云:「禹疏了溪,人方宅土?!?/div>
(73) 刑塘在會稽縣北。《越絕記》:「大禹會諸侯于涂山,執(zhí)玉帛者萬國,防風后至,禹乃誅之于塘?!官R循《會稽記》云:「防風氏,其身三丈,刑者不及,乃筑高塘臨之,故曰刑塘?!?/div>
(74) 臥龍山下州宅之西隅,有清白堂、清白泉,太守范文正公命名,有記。
(75) 沈立《越州圖序》:「瀕海居人以魚鹽為生。」
(76) 《爾雅》:「東南之美者,則有會稽之竹箭?!?/div>
(77) 《漢書·地理志》云:「江南地廣,火耕水耨,民食魚稻?!?/div>
(78) 《吳錄》、《太康地記》并云:「諸暨境土諸山第一產(chǎn),檿桑文采如博綦,方正駢次,有如畫作,可為屐鞒。上品者一兩至數(shù)十萬。」
(79) 《蠶書》曰:「蠶為龍精。」荀卿《蠶賦》云:「有物于此??兮,其狀,屢化如神?!?/div>
(80) 《圖經(jīng)》:「越貢花紗白編綾、輕交梭綾、輕容生縠、吳絹十樣綾、大花綾、編文紗花羅?!?/div>
(81) 《名山志》云:「天姥山有楓木千馀丈?!?/div>
(82) 上虞有地名五夫,始皇封松木為五大夫之處。
(83) 嵊縣金庭觀,《道經(jīng)》云:「上有桐柏合生?!?/div>
(84) 《輿地志》云:「馀姚有太平山,四角各生一種木,不雜他木。一角純檫,一角純梓,一角純棐?!?/div>
(85) 《吳越春秋》:「吳王好起宮室,越王使工入山伐木,天生神木一雙,大二十圍,陽為文梓,陰為楩楠,以獻吳王?!?/div>
(86) 《郡國志》:「若邪溪有櫟木,謝客兒、惠連作詩聯(lián)句刻于其上。上虞有歷山,山下多柏木,吳越名柞為歷,故曰歷?!怪T暨有櫧山,剡有榆木山。
(87) 諸暨有木連院,因有連理木,故得名。
(88) 東坡《黃甘陸吉傳》:「吉隱蕭山?!?/div>
(89) 《圖經(jīng)》:「諸暨出三如,謂如錦之桑,如拳之栗,如絲之苧?!?/div>
(90) 《爾雅》:「梅,楠。」任昉《述異記》:「中有王氏橘園、胡氏梅山、賀氏瓜丘、陵家白蓮。」
(91) 《爾雅》:「楙,木瓜。」《埤雅》:「梨百損一益,楙百益一損?!闺[居云:「山陰蘭亭、尤多木瓜,人以為良果?!埂队详栯s俎》:「材有七絕,一壽,二多陰,三無鳥巢,四無蠱,五霜葉可愛,六嘉實,七落葉肥大?!?/div>
(92) 越多雙頭蓮,《埤雅》云:「俗言菱芰、而不分別,惟《武陵記》云:「四角三角曰芰,兩角曰菱?!?/div>
(93) 《本草注》:「甘蔗有兩種,赤色名昆崙蔗,白色名萩蔗,赤蔗出江東會稽?!?/div>
(94) 越有楊梅二種,絕佳,一曰官長梅,一曰棱梅。
(95) 以上魚名并載于《圖經(jīng)》,越所有者,余皆類此。
(96) 陸龜蒙養(yǎng)能言之鶩,王羲之愛善鳴之鵝。
(97) 蛤有文,故謂之文蛤。元微之詩:「鄉(xiāng)味尤珍蛤?!购鲜献右姈|坡《江瑤柱傳》。
(98) 銅牛山在會稽縣,夏侯曾先《地志》云:「昔有銅牛見于靈汜橋,人逐之,奔入此山,掘地視之,悉銅屑也?!埂秷D經(jīng)》:「太白山有鳥,尾似雞,文采五色,口吐綠綬,長數(shù)尺,號吐綬鳥?!?/div>
(99) 蕭山有去虎山,本名虎子山,有猛虎傷人。景德四年六月晦日,虎負一子而渡浙江而去,知縣杜守一因改名焉。
(100) 法華山有雙烏鹡,長則送出之,故惟此烏在焉。唐萬《齊融守碑》云:「雙烏所以示北。」
(101) 會稽有鳳林鄉(xiāng)。按《吳越春秋》:「禹會諸侯于稽山,因傳國政。鳳凰棲于木,百鳥伺于澤」。華公《鳳林詩》:「苗山會計圖書曰,威鳳曾棲璧玉枝?!埂洱埲饒D經(jīng)》:「葛仙翁有桐木,隱幾化為白鹿,三足,號為鹿跡山。」
(102) 孔靈符《會稽記》云:「射的山西南有白鶴,為仙人取箭,因號箭羽山。」上虞有雁田,州志云:「夏禹與諸侯虞樂于此,化感鳥獸,故其地雁為民田春拔草根,秋除其穗。」
(103) 《埤雅》:「鵁鶄子銜母翅?!埂耕R鶿吐而生子?!?/div>
(104) 《禽經(jīng)》曰:「鳧善沒,鷗好浮?!埂钝拧罚骸跟桇浯湟?,衒其毛羽,日浴登闌洄淵之間?!?/div>
(105) 越多寒鴉,秦少游詞「寒鴉萬點」,黃巖叟詞「寒鴉如豆」,俱得其實。鳦,燕也,有二種:有胡燕,有越燕,胡燕肥,越燕瘦。
(106) 《埤雅》:「鷦鷯性巧,故俗呼巧婦。其喙尖利如錐,巢至精密?!?/div>
(107) 《爾雅》:「鷺舂鋤?!埂钝拧罚骸覆接跍\水,好自低昂,故曰舂鋤?!?/div>
(108) 《禽經(jīng)》曰:「陸鳥曰棲,水鳥曰宿。」又曰:「山禽之咮多短,水禽之咮多長,山禽之尾多修,水禽之尾多促?!?/div>
(109) 歐陽公《花品序》:「牡丹西出丹州、延州,東出青州,南出越州,出洛陽者為天下第一。」揚州出千葉芍藥。
(110) 吳蛻《鎮(zhèn)東軍監(jiān)軍使院記》云:「大廈之前,木蘭特異,越城之中,稱為一絕。當前政不軌之際,忽焉凋○,逮彭城王之鎮(zhèn)臨也,綠葉紫苞,載新陽艷也?!?/div>
(111) 州宅舊有海榴亭。唐李紳詩:「懷芳不作翻風艷,列萼猶含泫露妍?!?/div>
(112) 《圖經(jīng)》:「菊山在蕭山縣西,山多甘菊。唐縣令李萼、尉丘丹目之曰菊山。」
(113) 《越絕書》:「蘭亭在山陰,越王種蘭處?!?/div>
(114) 天衣寺有杜鵑花最奇,每歲盛開,觀者競集。
(115) 李白詩:「不到東山久,薔薇幾度花?!?/div>
(116) 越多梅花,又馀姚有梅澳湖,以梅得名。
(117) 嵊縣了山出禹馀糧,諸暨烏帶山出紫石英。
(118) 《圖經(jīng)》:「古廢市在州南?!埂遁浀刂尽吩唬骸肝羲E訓賣藥于此市中?!?/div>
(119) 彭山在會稽縣北?!兜滗洝吩疲骸概碜骐[居之城?!?/div>
(120) 《史記》:「始皇令方士徐韨等入海求神藥,數(shù)歲不得?!?/div>
(121) 日鑄山在會稽東南五十五里,歐冶鑄劍之所?!队[古集》云:「會稽日鑄洪崖雙井不在建臘之后?!?/div>
(122) 臥龍山亦產(chǎn)奇茗。范文正公《清白堂記》:「以建溪、日鑄、臥龍、云門之茗試之,甘液華滋,悅?cè)私箪`。」張伯玉云:「臥龍茶冠吳越?!?/div>
(123) 《茶經(jīng)》云:「馀姚縣茶生瀑布嶺者號仙茗?!?/div>
(124) 《圖經(jīng)》:「茗山在蕭山縣西,其上多奇茗?!?/div>
(125) 越紙出于剡,舒元輿有《悲古剡藤》文。《圖經(jīng)》:「越出筆管?!?/div>
(126) 張伯玉詩:「敲冰呈巧手?!棺⒃疲骸冈剿缀羟帽垶榍墒帧!?/div>
(127) 《述異記》:「越中有顧家斑竹?!?/div>
(128) 《龍瑞圖經(jīng)》:「黃帝藏金簡玉字書于宛委山,禹探得之。唐開元二年,投金籠于禹穴,俄有一龍自穴出,現(xiàn)于壇上,賜號龍瑞宮?!?/div>
(129) 《齊書》志云:「會稽剡縣刻石山相傳于名,不知文字所在。宋升明本縣名家兒,襲祖行獵,忽見石上有文,凡三處,苔生其上,字不可識,刊笞去之,有大石文、立石文、小石文云云?;蛟菩l(wèi)夫人碑墮此中,因以為名。
(130) 《山海經(jīng)》:「會稽山上多金玉,下多珠石?!?/div>
(131) 《吳越春秋》云:「歐冶子為越王鑄劍,破赤堇之山而出錫,涸若邪之溪而出銅?!?/div>
(132) 《述異記》:「世傳黃帝鑄鑒于此,故名鑒湖?!?/div>
(133) 紹興丁丑,禹祠之前有光見,人即其處得圭璧。
(134) 《輿地志》:「蔡邕避難于越,宿千秋亭,仰見榱竹,知有奇響,因取以為笛,遂為寶器?!?/div>
(135) 《圖經(jīng)》:「五官省相傳有虞翻床,翻為吳長沙王所禮,特設(shè)此床,以表賢客?!?/div>
(136) 《輿地志》:秦始皇刻石,前有方石,廣十丈,云是始皇座,兩邊有方石八所,云是丞相已下座。
(137) 漢邯鄲淳作《曹娥碑》,蔡邕題曰:「黃絹幼婦,外孫齏臼?!骨赝接惺蓟省俄灥卤?,李斯篆。
(138) 府治之北有筆飛巷,江淹夢筆之所也。漢王肅隨父在郡東齋,夜有女子從地中出,與肅語,將曉辭別,贈墨二員,時肅方注《周易》,多有凝滯,旦用此墨,覺才思開敏。
(139) 《漢書·王尊傳》:「母持布鼓于雷門?!棺⒃疲骸咐组T,會稽城門也,有大鼓,聲聞洛陽?!箷S閤故有銅漏,古制甚精,王羲之書陸機《漏賦》,鐫刻于上,歷代以為寶。
(140) 《越絕書》:「少康立禹祠于陵所」,梁時修廟,少一梁木,夕有風雨,漂一木至,乃梅梁也,今存。窆石在禹陵之前,舊經(jīng)云:禹葬會稽,取此石為窆。秦少游詩云:「一代衣冠埋窆石,千年風雨鎖梅梁。」
(141) 晉太康中,上虞縣于道觀井中獲金罍,故縣以金罍名驛?!犊尽吩疲和可接惺?,長一丈,云禹所乘來。宋元嘉中于舡側(cè)掘得鐵履一雙,梁初又得青玉印?!?/div>
(142) 晉太元年中,謝輶為郡守,掘郡廳柱下深八尺,得古銅罌,可容數(shù)斗,封題作「越王」字,文甚分明,是今隸書,馀不可識,輶以為范蠡厭勝之術(shù),遂埋之,今不識處。玉印見上注。
(143) 《圖經(jīng)》:「獵士陳惠度于剡山射孕鹿,既傷,產(chǎn)下一子,以舌舐子,身乾而后鹿母乃死,惠度棄弓矢為僧,鹿死之處生草,號鹿胎草。諸暨有馬蹄石,傳云始皇東巡,馬蹄踐此,其跡存焉。
(144) 蕭山,黃竹山。《越絕記》云:「范蠡遺鞭于此,生筍為林,竹色皆黃,狀如刀割?!股衲疽姟肝蔫鳂F楠」注。
(145) 《西京雜記》:「會稽貢竹簟,號流黃簟?!?/div>
(146) 《會稽記》:「涂山廟中有周時樂器,名錞于?!?/div>
(147) 《郡國志》云:「會稽橫山有草,莖赤葉青,人死覆之,更活?!?/div>
(148) 《圖經(jīng)》:「郡王官廨兩杉梁,相傳勾踐聽事之舊梁,歷代雖遠,材質(zhì)不異,俗諺云『千年之木,能止心痛』,有削服者,多愈?!?/div>
(149) 《石氏宗譜》:新昌石昉墓前有柘木,生而內(nèi)向,覆墳如蓋然。守墓者言,每有登科者,則柘有枝特生,一枝一人,或二三枝則二三人云?!稌[古集》:「四明山有雙石如筍,高數(shù)尺,野花叢生其頂,杜鵑鳴時,爛若霞錦?!箛孀诙裘?,皆三年不榮。職方齊唐嘗為之贊。華鎮(zhèn)詩云:「鼎湖龍去蒼髯斷,三載叢花不記春?!?/div>
(150) 《會稽典錄》云:「孫亮時,山陰朱育少好奇字,仕郡門下書佐。太守濮陽興正旦宴見掾吏,問:『昔王景興問士于虞仲翔,而未睹仲翔對也,書佐寧識之乎?』育對云云。府君稱善?!?/div>
(151) 按《吳越春秋》,越王有八臣四友,文種、范蠡、計??最顯。
(152) 《漢書》:嚴助、朱買臣皆會稽、吳人,武帝時,俱為侍中,后皆為會稽守。
(153) 唐張萬和,諸暨人,遭父母喪,兄弟廬墓二十馀年。萬和終,子亦廬墓。
(154) 齊韓靈敏,剡人,早孤,與兄靈珍并有至性。母亡,無以營兇,共種瓜半畝,朝暮生,遂辦葬事。
(155) 朱育對曰:「處士鄧盧敘弟犯公憲,自殺乞代。吳寧斯敦、山陰祁庚、上虞樊正咸代父死罪?!?/div>
(156) 虞翻對曰:「句章董黯盡心色養(yǎng),喪致其哀,怨親之辱,白日報讎,海內(nèi)名聞。又魏朱恭明,永興人,父為烏傷長陳碩所殺,恭明志在報讎。未間,碩病亡,刺殺其子,遂奔魏。后漢魏少英,上虞人,兄為鄉(xiāng)人所殺,少英報讎訖,遂亡命。
(157) 丁興,會稽人,家近荒野,野火沿燒,興母老病,乃濕衣覆母,以身障火,身死母存。
(158) 許伯會,蕭山人,遭母喪,結(jié)廬墓側(cè)。野火將及墳所,乃悲號慟哭,天忽降雨,火則隨滅。
(159) 山陰鐘離表、剡鄭僧保、諸暨張萬和、蕭山許伯會、戴恭,皆以廬墓著名。
(160) 諸暨張孝和、申屠氏女、蕭山郭世道、許伯會,并負土成墳。
(161) 剡王知元父喪,哀毀卒,高宗改為孝義里。諸暨賈思會母亡,以至孝聞,有司奏改其里為孝義里。永興郭世道負土成墳,袁愉表其行,敕改所居里為孝行里。
(162) 山陰嚴世期好施慕善,有司奏榜其門曰義行。剡公孫達居喪事母,名聞郡縣,詔表門閭。蕭山俞僅一門四代,兄弟十五人,老幼八十馀口,為鄉(xiāng)里所稱,觀察使孟簡書于《圖經(jīng)》,以勵風俗。
(163) 《齊書》:「會稽陸氏有三女,無男,祖父母年八九十,相繼卒,三女自營墳葬,為庵,舍墓側(cè)。
(164) 曹娥見「曹江」注。國史:朱娥,上虞朱回女也,母亡,養(yǎng)于祖媼。娥十歲,里中朱顏與媼競,持刀欲殺媼,一家驚潰,獨娥號呼而前,擁蔽媼,手挽顏刀曰:「寧殺我,毋殺媼也。」媼脫,娥死,事聞,賜其家粟帛。其后會稽令董偕為娥立像于曹娥廟,四時配享。
(165) 虞翻對曰:「鄞大里黃公絜己,暴秦之世,高祖即祚,不能一致?;莸酃нd,出則濟難?!?/div>
(166) 少英見《后漢·黨錮傳》。虞翻曰:「少英遭此屯蹇,忘家憂國,列在八雋,為世英彥?!?/div>
(167) 晉丁潭字世康,山陰人。蘇峻亂,成帝蒙塵于石頭,潭隨從不離帝側(cè)。
(168) 虞翻曰:「句章王脩,委身授命,垂聲來世?!?/div>
(169) 晉虞喜字仲寧,馀姚人。太康中詔曰:「喜潔靜其操,歲寒不移?!?/div>
(170) 晉孔愉字敬康,山陰人。史贊曰:「愉洪止足之分,有廉遜之風?!?/div>
(171) 虞翻曰:「決曹掾上虞孟英三世死義?!?/div>
(172) 山陰孔愉敬康、張茂偉康、丁潭世康,齊唐時人,號會稽三康。
(173) 朱育對:「其女則松楊柳朱,永寧瞿素,或一醮守節(jié),喪身不顧,或遭寇劫賊,死不虧行?!?/div>
(174) 后漢鄭洪、韓說、鐘離意皆山陰人,朱雋、戴就皆上虞人,并舉孝廉。
(175) 晉虞潭,馀姚人,陳孔奐,山陰人,唐沈融,會稽人,并舉秀才。齊朱仕明,剡人,舉茂才。
(176) 虞寄,馀姚人,弱冠對策,高第起家。
(177) 會稽陳囂,字子公,以遜為行,與紀伯為鄰。伯竊囂蕃地自益,囂見之不言,移一丈以潤紀伯。伯覺知患,俱乃還所侵之地。兩邊俱退,乃為一路。鴻嘉二年,太守右扶風周府君刻石旌表,號曰義里長詹路。
(178) 吳鐘離牧,山陰人,居永興,種稻二十畝,臨熟,民認之,牧遂與稻,后民慚還牧,閉門不受。
(179) 《后漢·循吏》:孟嘗,字伯周,上虞人。為合浦太守??o耕稼,所資珠璣,前政貪殘,珠徙交趾,嘗清潔無求,珠乃還郡。
(180) 孔曄記云:虞國,馀姚人,漢時為日南太守,有惠政。行部有雙雁隨軒翔舞,及還馀姚,雁奔隨歸國。卒,雁棲于墓側(cè),后遂成群,今馀姚有雙雁鄉(xiāng)。
(181) 唐康希銑,會稽人,為饒、海、臺、睦四州刺史。顏魯公撰碑,今斷碑猶存。
(182) 夏香字曼卿,蕭山人?!稌滗洝吩疲骸赶銡v任邑長,皆有聲績。」
(183) 后漢王充,字仲任,上虞人,著《論衡》八十五篇。
(184) 唐沈珣,會稽人,撰《九經(jīng)大義》百卷。
(185) 晉謝沉字行思,山陰人,明練經(jīng)史,撰《晉書》三十馀卷。承字偉平,亦山陰人,博學洽聞,撰《后漢書》一百馀卷。
(186) 梁孔僉,山陰人,通五經(jīng),尤明三《禮》,生徒數(shù)百人,三為五經(jīng)博士??鬃屿钜嗌疥幦?,講《尚書》,聽者嘗數(shù)百人,著《尚書義》二十卷。
(187) 晉賀循字孝先,山陰人,經(jīng)學第一,為江東儒宗。
(188) 唐虞世南字伯施,太宗稱世南有五絕,其一博學也。
(189) 晉孫綽字興公,會稽人,作《天臺賦》,謂友人曰:「卿試擲地,當作金聲?!?/div>
(190) 唐徐浩字季海,為中書舍人,詔令誥策,皆浩為之。
(191) 朱育對曰:「文章之士則任奕、虞翔,齊馳文檄,曄若春榮?!?/div>
(192) 唐賀知章字貴真,永興人,自號四明狂客,醉后屬詞,動成篇卷,文不加點。
(193) 唐賀德仁,山陰人,與從兄德基以文辭稱,人為語曰:「學行可師賀德基,文質(zhì)彬彬賀德仁。」虞世南與兄世基俱善屬文,時人方之二陸。
(194) 唐吳融,山陰人,昭宗時,為翰林學士、中書舍人,帝曾指授疊十許藁,融跪作詔,少選成,語當意詳。
(195) 后漢嚴光字子陵,馀姚人。晉謝敷,會稽人。月犯少微,星占者以隱士當之,俄而敷死。唐秦系會稽人,初隱于剡,后居泉州南安,人號其山為高士峰。方干字雄飛,今五云門外有方干島、登波坊,有方干池,皆隱所也。唐孔述睿山陰人,與兄充符皆隱嵩山。
(196) 吳介象字元則,學氣術(shù),能于茅屋上煮物而火不焚。吳范字文則,明歷數(shù),知風氣。晉嚴卿善卜筮。皆會稽人。后漢謝夷吾字堯卿,山陰人,學風角占候,克日卒。
(197) 《名畫錄》:孫遇、僧道芬皆會稽人,以善畫著名。
(198) 宋孔琳之山陰人,徐嶠之會稽人,皆善草隸書。
(199) 晉僧支遁字道林,居沃焦山,與王謝諸公游,唐僧靈澈,會稽湯氏子也,工詩,與劉柳善。
(200) 《續(xù)齊諧記》:漢永平十五年,剡縣有劉晨、阮肇,入天臺山采藥,因遇女仙,半年還家,并無相識,驗得七代孫,至太康年失二人所在。
(201) 《吳越春秋》:越有處女,出于南林,越王聘之,問以劍戟之術(shù)?!?/div>
(202) 越女論劍曰:「聞斯道者,一人當百,百人當萬,王欲試之,其術(shù)即見?!?/div>
(203) 《史記》:「越伐吳,發(fā)教士四萬人、君子六千人?!?/div>
(204) 《史記》:「項羽起會稽,得精兵八千人渡江?!菇裆疥幱许椑?,乃羽與叔父梁避仇之地。
(205) 杜祁公衍,字世昌,會稽人,謚曰正獻。
(206) 孫大資沔,字元規(guī),會稽人,謚曰威敏。
(207) 姚給事劬,字輝中,山陰人,元祐中為諫官,有直聲。
(208) 顧內(nèi)翰臨,字子敦,會稽人。東坡贈詩云:「君為江南英,面作河朔偉。」
(209) 新昌石氏為東南名族,國朝登第者幾三十人。
(210) 陸左丞佃字農(nóng)師,弟傅字巖老,俱有才名,比晉二陸。
(211) 吳先生名孜,嘉祐、治平間名士,舍宅為泮宮。今有祠堂存,君子以為賢于賀監(jiān)一等。
(212) 齊賢良唐字祖之,仕至職方員外郎,退居湖山,名曰少微,自為詩云:「直當山面開三徑,平截波心種綠楊?!?/div>
(213) 錢內(nèi)翰易,會稽人,景德三年中制科。子明逸慶歷二年、彥遠慶歷六年并中制科。
(214) 剡中史氏兄弟相繼登科,鄉(xiāng)號繼錦。
(215) 王荊公有《贈越中處士杜醇》詩。趙處士仲淵,祥符中被召,不赴。
(216) 故朝奉大夫華君名鎮(zhèn)字安仁,嘗著《會稽覽古詩》百馀篇。
(217) 諸葛深字通甫,總集歷代帝王年紀,自三皇至于大宋,編之為圖,名曰《紹運》。
(218) 劉義慶《世說》云:「顧長康從會稽還,人問山川之美,顧云:『千巖競秀,萬壑爭流?!弧?/div>
(219) 唐李遜《游妙喜寺記》:「越州好山水,山轉(zhuǎn)遠轉(zhuǎn)高,水轉(zhuǎn)深轉(zhuǎn)清。」
(220) 白樂天《和元稹陽明洞天》詩云:「瑰奇填市井,佳麗溢闉阇?!?/div>
(221) 虞翻對王府君曰:「海岳精液,善生俊異,是以忠臣系踵,孝子連閭,下及賢女,靡不育焉。」
(222) 王景興問虞翻曰:「聞玉出昆山,珠生南海,遠方異域各生珍寶,曾聞士人嘆美貴邦,舊多英俊,徒以遠于京畿,含香未越爾。功曹雅好博古,寧識其人邪?翻對云云。
(223) 嚴助、朱買臣貴顯漢朝,文辭并發(fā),上拜買臣會稽太守,謂曰:「富貴不歸故鄉(xiāng),如衣繡夜行,今子何如?」買臣頓首辭謝。
(224) 晉王羲之除右將軍、會稽內(nèi)史,以上巳日與謝安、孫綽、許詢之流會于蘭亭,流觴曲水,自為之序,其末云:「后之君子,亦將有感于斯文?!?/div>
(225) 唐元稹字微之,罷相為浙東觀察使,辟竇鞏為副,鞏工于詩,與之酬和,故鑒湖秦望之奇益?zhèn)?,時號蘭亭絕唱。微之《州宅》詩云:「我是玉皇香案吏,謫居猶得小蓬萊。」時白樂天守杭,常以詩筒往來,后白赴闕,留贈云:「從此舟人應(yīng)省事,寂寥無復(fù)遞詩筒。」
(226) 后漢任延為郡尉,會稽稱多士,延皆聘請高士,如董子儀、嚴子陵,待以師友之禮,郡中賢士大夫爭往附焉。張霸為守,表用處士顧奉、公孫松等,其馀有業(yè)行者皆見擢用,郡中爭厲志節(jié),習經(jīng)者以千數(shù)。
(227) 后漢劉寵為太守,郡中大化,召為將作大匠,山陰五六老叟人赍百錢送寵,寵為人選一大錢受之。吳車俊為太守,在公清忠。
(228) 后漢第五倫為太守,俗多淫祀,常椎牛祭神,財產(chǎn)困匱,其自食牛肉而不以薦祠者發(fā)病且死,先為牛鳴,前后郡將莫敢禁。倫到官,移書屬縣,曉告百姓,后遂斷絕。
(229) 諸葛恢為太守,元帝謂曰:「今之會稽,昔之關(guān)中,政之所先,君為言之?!够衷唬骸附裉煜聠蕘y,風俗陵遲,宜尊五美,屏四惡,進忠實,退浮華?!沟奂{之,以政績第一增秩。
(230) 《唐太守題名記》凡九十八人,總管龐玉為首,其最顯者姚元之,后為開元賢宰相。其以名見于圖經(jīng)者十人:李大亮、竇懷正、薛平、陸亙、楊于陵、李遜、薛成、元稹、王式、式弟?。
(231) 《宋太守題名記》始于畢文簡公士安,其間顯者非一,而尤賢者范文正公。
(232) 《史記》:「越王伐吳,吳敗之夫椒,越王乃以馀兵五千人保棲于會稽。」
(233) 《吳越春秋》:「越王入臣吳,拘于石室膽之中,越王服犢鼻、著樵頭,斫剉養(yǎng)馬?!?/div>
(234) 越王念復(fù)吳讎,苦身勞心,夜以接日,目臥則切之以蓼,足寒則漬之以水,冬常抱冰,夏還握火。
(235) 越王為吳王嘗惡,遂病口臭,范蠡乃令左右皆食岑草以亂其臭,越人至今以為俗。岑草,蕺也,見前注。
(236) 《史記》:「勾踐反國,置膽于坐,坐臥即仰膽,飲食亦嘗膽也,曰:『汝忘會稽之恥邪?』」
(237) 《吳越春秋》:「越王使國中男女入山采葛作布,以獻吳王,吳王大悅。葛婦傷越王用心之苦,乃作《何苦》之詩云云。」
(238) 《越絕書》:聞?wù)咴唬汉沃^越絕?越者國之氏也,絕者絕也,謂勾踐時也。
(239) 《圖經(jīng)》:「禹陵在會稽山?!埂秴窃酱呵铩罚骸赣淼皆?,因病死,葬焉,葦槨桐棺,穿壙七尺,下無及泉,墳高三尺,土階三等?!埂对浇^書》:「少康立祠于禹陵所?!?/div>
(240) 賀循《地志》云:「會稽山有禹井,去禹穴二十五步,謂禹穿鑿,故因名之?!?/div>
(241) 《史記》:「舜,冀州人」,冀在河南,非東夷也,與孟子之說異。
(242) 《圖經(jīng)》:夏禹與諸侯會計,因相虞樂于此,故曰上虞。周處《風土記》云:「舜后支庶所封,舜姓姚,故曰馀姚。一曰謂邑有姚丘,即舜母握登感大虹生舜之地?!?/div>
(243) 《圖經(jīng)》:虞山在馀姚西三十里。一云在上虞之東。太康《地志》云:舜避丹朱于此。歷山在會稽東南八十四里。舊《圖經(jīng)》云:「昔舜耕之所?!?/div>
(244) 《圖經(jīng)》:上虞縣北有漁河,是舜漁之處。又上虞有地名漁濱,虞濱?!端?jīng)》:媯石入東海,江里有上中下三憮,言二女降,時媯地高險回曲,使者至險,輒憮然而嘆,故曰三憮。
(245) 《風土記》:「舜生于姚丘,去上虞四十里有姚丘,即姚丘也?!缎掠洝吩疲骸浮稌贰浩秸掳傩铡唬裆嫌萦邪俟倮??!埂稌洝罚骸赴俟僬撸ぶ鞆乃从诖?。」
(246) 舜井在上虞西北三十五里,又有舜水,在縣南二百五十步。
(247) 陳公名過庭,張公名宇發(fā),靖康間為和議使,咸死于虜中。
(248) 華君名初平,靖康初為太常博士,議禮不屈,事見李參政所作墓志。傅君名崧卿,建炎間虜犯浙東,越守以城降,公舉兵赴難,越人賴之。
(249) 蔡孝子名定,父以罪系獄,請代弗許,遂自沉于河,竟脫父罪。事聞乎朝,立廟號憫孝。建炎間,越守以城降虜,班直唐琦奮磚擊虜酋,慢罵而死,廟號旌忠。
(250) 王君名公袞,手斬發(fā)冢之讎,自投于府。
(251) 《梅溪先生后集》卷一。又見單刻本《會稽三賦》卷上,《山堂肆考》卷一二九,《歷代賦匯》卷三七,《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九三四,雍正《浙江通志》卷二六九,《南宋文錄錄》卷一。
錯認緣生不自知,退牙今屬弁沙彌。
若還祖弁有靈骨,選得僧成莫學伊。
接花 南宋 · 方岳
七言律詩
楚籜并刀社雨前,掇紅接紫自年年。
顛風稗子僧成佛,白日爛柯人詐仙。
半霎時移愚智性,一丸泥奪化工權(quán)。
可憐人自生荊棘,卻變初心失本然。
再和 元 · 曹伯啟
五言排律
酷愛西山景,經(jīng)年可避喧。
一聲何處鳥,百樣此中猿。
地雅僧成趣,峰高客斷魂。
長藤梯藉力,茂樹石粘根。
賤子心君駭,賢人手澤存。
水亭寒有素,云洞秀無痕。
古篆紆清澗,新圖掛遠村。
乾坤雙斷梗,身世一芳樽。
戍角催歸路,吟鞭懶入門。
五年申浦住,卜宅愧吾昏。
閉門高臥本無悰,起守鄉(xiāng)城更總?cè)帧?div class="txvbrzn" id='poem_sentence_0_480894_comment'>
名姓已符前代史,邦家能衛(wèi)古人風。
金山不長僧成讖,鐵壁雖堅卒易攻。
城守兩回希世事,橘香不泯氣如虹。
祝棲老和尚七十有一 明末清初 · 伍瑞隆
五言律詩
我歲乙酉夏,師年丙戌春。
所爭九個月,同作七旬人。
老宦曾何補,名僧自有真。
鼎湖山月白,為照劫灰塵(以上清釋成鶩編《鼎湖山志》卷六)
按:李君明整理
螢聯(lián)句 明末清初 · 毛奇齡
五言排律
古寺見秋螢(甡),流輝映晚庭。
向明還澹澹僧成珙),入暗更熒熒。
點亂因風轉(zhuǎn)(張杉),光凝似火停。
拽來投竹路(甡),旋去觸蓮屏。
拂座侵衣袂(珙),黏絲綴甋瓴。
散縈花底露(杉),添作水中星。
每恨臨開卷(甡),翻宜炤誦經(jīng)。
上方千個白(珙),后夜一林青。
布彩連行蠋(杉),微文愧負螟。
那堪同腐草,終歲但飄零(甡)。
倖臣值雩祭,喜當見真龍。
庸人欲刑人,澆手逞厥兇。
始知不學人,想出思議中。
許惇祇繁須,呼作長鬣公。
涉學既不深,意見多雷同。
吾慕袁季祖,涉歷無不通。
一卷字釋成,可配許叔重。
題張黑女志 其一 (戊午) 清 · 何紹基
七言絕句
自乙酉春得此帖于歷下,今三十有四年,不知成榑為何人也。忽檢得《山左詩鈔·方外卷》,有釋成榑,字奚林,諸城人。詩有《臥象山分賦》三絕句。始知其為詩僧,而詩鈔誤「榑」為「槫」也。又前載:「成楚,字荊庵,新城人。」止載其一詩,即《贈奚林大師》云:「派衍南宗第一枝,無言得髓是吾師。偶然豎拂天花落,絕勝秋寮宴坐時。」《池北偶談》亦載此詩,「南宗」作「靈山」,「秋寮」作「空生」。荊庵推重奚林如此,則奚林當在荊庵之前,詩鈔編次誤也?!冻乇迸颊劇分^「荊庵居靈巖,頗能小詩,選其『落花』、『秋日』等句,然則奚林蓋亦靈巖長老矣。」王六真跋謂「師故工隸」,則奚林能詩,又能隸書,其能寶是帖也固宜。余于丙辰秋游靈巖山,訪《李北海碑》,遍問寺僧無知者。后問朱時齋,乃得碑于魯般洞?;赜嬣闪峙c兩王生耽詩道古,摩挲石墨,時將二百年矣。因題三絕句以志快。
靈巖山寺雨游曾,懶叩南宗大小乘。
三十四年珍秘在,才從古墨識名僧。
海波鼎沸鳴戰(zhàn)鼓,躪骸成泥血飛雨。
媽宮島①外啼杜鵑,聲聲似訴臺民苦。
昨有臺民自臺來,無人忍聽傷心語。
臺灣數(shù)島扼閩邊,隸入神州二百年②。
耕鑿萬家③安禹甸,弦歌四境④荷堯天。
共說此中真樂國⑤,誰知意外有烽煙⑥!
肇釁日人妄動兵⑦,臨淮將士賦東征⑧。
中興召虎⑨疏天討,上相夔龍⑩負盛名。
童貫潰歸三輔震⑾,哥舒降敵九邊驚⑿。
軍書夜報甘泉宮⒀,宵旰勤勞感圣衷。
塞外衛(wèi)青誰任戰(zhàn)⒁,朝中魏絳早和戎⒂。
納幣甘心空國帑,割邊立意失雄封⒃。
臺灣一擲輕如發(fā),忍令金甌從此缺。
太息紹興畫淮年,拊心安石賂遼日⒄!
臺民萬眾懷忠憤,眼見河山付異姓。
鶉首天意雖歸秦⒅,原邑人心不服晉⒆!
可憐戀戀不亡君,愿奉正朔志倍殷。
喋血共陳歸漢表⒇,揮戈先布絕哀文21。
九閽路遠情難達,萬里門高哭不聞22。
勢急乃作背城計23,激發(fā)義士忠臣氣。
共抱仲連蹈海心24,拼當萇叔違天罪25。
同立唐尊26為民主,冀保此民守此土。
方驚柴紹氣如龍27,誰料齊侯行似鼠28?
幸有劉琨29古豪杰,戰(zhàn)守儼然一敵國。
零丁自率五千人,堅甲獨摧十萬賊30。
臺南風鶴31日驚惶,歃血為盟告彼蒼。
臧洪讀祝聲悲壯32,溫嶠登壇氣慨慷33。
不與日人同日月,愿隨臺地共存亡。
久矣鴉軍稱飛將34,戰(zhàn)無不勝兵心壯。
地險早防白帝城35,敵強敢過黃天蕩36?
義民感激投袂起,生番亦愿雪國恥。
忠義尤推賢太守,聯(lián)絡(luò)兵民為角犄37。
日人狃于遼東役38,滿擬靴尖踢倒耳39。
豈知遍地皆勁敵,前后四萬人戰(zhàn)死40。
知我軍中有范韓,能教西夏膽先寒41。
八陣群驚諸葛幻42,萬人欲撼岳家難43。
行將封建還周索44,誓把威儀復(fù)漢官45。
惟聽呼庚聲可憐46,雀羅鼠掘費周旋47。
毀家孰發(fā)寧俞憤48,助餉難逢卜式賢49。
事到萬難興鈔法,人憑一信用飛錢50。
老羆縱病狐猶懼,俊鶻雖饑兔不前。
華山狡計用牢籠,遣使招降技亦窮。
烈士臨危諳大義,孤臣應(yīng)變矢精忠51。
仲璋枉工箋上語52,蒯通空弄舌尖鋒53。
乃下塞井夷?令54,準待秋高銳意攻。
苻堅欲起投鞭眾55,金亮期成立馬功56。
吁嗟足食聞魯叟57,否則孫吳亦掣肘58。
關(guān)中饋餉沛公強59,渭水絕糧丞相走60。
倘使臺軍飽騰歡,不知鹿死于誰手61!
況聞臺嶠扼襟喉,大局東南伏隱憂。
朝廷雖許珠崖棄62,臣子當先河套謀63。
絕少陳湯能矯詔64,未聞秦伯賦同仇65。
徒勞即墨半年守66,竟令睢陽一旦休67。
我軍誓志不降他,械絕糧空可奈何!
羌中夜月三更篴68,垓下悲風四面歌69。
目睹大事已去矣,從容跳出重圍里70。
將軍一去臺無人,不管殘山與剩水。
樊家壯士枉沖冠71,南八男兒空斷指72。
春秋特書吳入郯,謹識彝入中國始73。
中國土地割于彝,夫誰使之至于此!
自此民遭左衽辱74,死者尸骸遍崖谷。
孑遺馀生更堪傷,男僧女妓受淫酷75。
殘民以逞逆天心,將降之罰厚其毒。
載去帝?已受創(chuàng)76,得來塞馬恐非福77。
回頭鷺島感悲涼,讖兆蒼鵝出此方78。
應(yīng)使銅山悲劫運79,誰彈鐵版唱滄桑80?
夜燐照到黃金屋,海燕歸迷白玉堂。
孔子杏壇飛落葉81,召公棠舍剩斜陽82。
百年培就繁華地,一日變成荊棘場。
君不見朱仙鎮(zhèn)上父老泣秋風83,破陷雍邱遺憾同84。
須識興亡關(guān)氣數(shù),莫將成敗論英雄。
妖星夜半照臺城,無復(fù)笳喧漢將營。
鹿耳門前嗚咽水85,流出蒼生怨嘆聲。
注:(1)林芝嵋臺灣紀略云:澎湖為臺灣門戶,環(huán)繞三十六嶼;大者曰媽祖嶼等處,次者曰西嶼頭等處。各嶼惟西嶼稍高,馀皆平坦。媽宮島未詳,或即媽祖嶼之誤歟?容考。
(2)魏源圣武記曰:臺灣亙閩海中,袤二千八百里,衡五百里,與福、興、泉、漳、四府相值,距澎湖約二百里,廈門約五百里。其山起雞籠,南盡沙馬埼,千里有奇。惟山西東兩面沃野,自海至山,淺闊相均,約各百里。
鄭氏以前,中國人無至其地者,皆生番據(jù)之。隋大業(yè)中,虎賁將陳棱一至澎湖,東向望洋而反。元置巡司于澎湖,明初廢之。嘉靖中,海賊林道乾竄據(jù)臺灣,為琉球人所逐;旋被荷蘭據(jù)而有之。及國初,為鄭氏所據(jù)。
初,崇禎中巡撫沈猶龍招降鄭芝龍。芝龍,泉州人,以屢平劇盜功官至都督同知。會閩大旱,芝龍言于巡撫熊文燦,用海舶徙饑民數(shù)萬至臺灣,人給三金一牛,使墾島荒,漸成邑聚。鄭氏去臺灣,惟荷蘭夷踞城中。
芝龍子鄭成功,乃日本婦所出。順治十七年,自江南敗歸,乃逐荷蘭夷奪臺灣居之。成功既有臺灣,與所據(jù)金、廈二島相犄角;乃辟屯墾,修戰(zhàn)械,制法律,定職官,興學校,起池館,以待明宗室遺老之來歸者。以赤坎城為承天府,置天興、萬年二縣。招徠漳、泉、惠、潮之民,污萊日辟。
康熙元年,成功卒,長子經(jīng)嗣立。值三藩亂,屢為邊患。會經(jīng)卒,子克塽立。二十二年二月,提督施瑯率諸軍破澎湖,劉國軒突圍遁,遂乘勝進軍臺灣,至鹿耳門。七月,克塽率國軒等降,收其地置臺灣府,諸羅、臺灣、鳳山三縣,西為澎湖廳。其后分諸羅北彰化為縣,又北為淡水廳,設(shè)巡臺御史;旋改兵備道,總兵轄水陸兵八千,澎湖副將水師二千。其后復(fù)增兵額至萬有四千,稱重鎮(zhèn)焉。
康熙六十年,知府王珍稅斂苛虐,激成民叛。群推朱一貴為首,偽稱中興王,攻府城??偙鴼W陽凱戰(zhàn)死。知府王珍等驅(qū)商船、漁艇出鹿耳門,遁內(nèi)地。全臺皆陷。水師提督施世驃、南澳鎮(zhèn)總兵藍廷珍等率兵一萬二千有奇,船六百馀艘,會師澎湖。澎湖守備林亮、千總董方為先鋒,先登陷陣。藍廷珍、施世驃繼之。戰(zhàn)七日,克府城,擒朱一貴,檻送京師磔死。其逃回之道府廳縣等訊治伏法,王珍剖棺梟示。臺灣平。
乾隆五十一年十一月,天地會匪首林爽文反,陷彰化、諸羅、淡水。莊大田陷鳳山,與林爽文眾合攻府城??偙翊蠹o禦諸鹽埕橋,殺賊千馀,賊始不敢窺府城。提督黃仕簡、任承恩率副將徐鼎士等以兵渡臺,檄柴大紀率兵二千北取諸羅,郝壯猷率兵二千南取鳳山。大紀連戰(zhàn)破賊,遂復(fù)諸羅。郝壯猷遇賊遁歸。任承恩至鹿港,亦不敢進??偠匠G喔芭_督師,福州將軍恒瑞為參贊。莊大田攻府城,林爽文攻諸羅,各率賊數(shù)萬。常青統(tǒng)兵萬馀,不敢出戰(zhàn),任賊焚劫。柴大紀守諸羅,以兵四千當悍賊數(shù)萬,先后百馀戰(zhàn),殺賊過當。常青、恒瑞等擁兵不敢救。大紀糧盡,屢出奇兵奪賊糧以濟。五十二年十月,將軍福康安、參贊海蘭察率兵渡臺討平之。
大紀于諸羅解圍后,以忤權(quán)貴,坐以紀律不明論死。嘯亭雜錄謂其部下諸將李長庚、王德祿、邱良功等后皆立功海上,多有建樹;蓋承大紀訓也。
按同光以來,沈制府葆楨、劉中丞銘傳重辟蒿萊,經(jīng)營數(shù)十年,建臺灣為行?。恢门_北府,轄淡水縣、基隆廳、宜蘭縣、新竹縣;臺中則臺灣府,轄臺灣縣、苗栗縣、埔里社廳、彰化縣、云林縣;臺南則臺南府,轄嘉義縣、安平縣、鳳山縣、恒春縣。隸入版圖者二百一十馀年。今則畀日,無復(fù)睹漢官威儀矣。悲夫!
(3)帝王世紀:帝堯之世,天下太平,百姓無事,有老人擊壤而歌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4)論語:子之武城,聞弦歌之聲。朱注云:弦,琴瑟也。時子游為武城宰,以禮樂為教,故邑人皆弦歌也。纂疏黃氏曰:弦歌,弦且歌也;合樂曰歌,人聲絲聲皆堂上之樂也。
(5)詩碩鼠章:碩鼠碩鼠,無食我麥!三歲貫女,莫我肯聽。逝將去女,適彼樂國。樂國樂國,爰得我直。
(6)綱鑒會纂:周幽王六年,褒姒不好笑。王說之萬方,故不笑。王與諸侯約,有寇至,舉烽火為信,則舉兵來援。王欲褒姒笑,乃無故舉火,諸侯悉至,至而無寇,褒姒乃大笑。十一年申侯與鄶人召西夷犬戎伐王,王舉烽火徵兵,兵莫至,犬戎遂殺王于驪山下。酉陽雜俎:邊亭堠烽用狼矢,以其煙直上,風吹不斜也。
(7)中日戰(zhàn)輯云:甲申冬十月,朝鮮開化黨之亂,吳清卿、續(xù)燕甫兩京卿奉旨馳赴漢城。乙酉,吳、續(xù)兩欽使與日立續(xù)約,有他時因韓事派兵,必相預(yù)告云云。甲午三月,韓之東學黨魁崔時亨等稱亂于全羅道,袁慰庭觀察急電來告。是時,合肥李傅相大閱海軍,聞警回津,即派淮軍四千,以直隸提督葉軍門志超統(tǒng)之,飭海晏、海定、圖南、拱北四軍艦載赴牙山。
先是,日本駐朝公使大島圭介正值告假回國,一聞警報,即乘戰(zhàn)艦而入漢城。日政府已雇郵船會社輪船十艘以供此役載軍之用。即借吳京卿續(xù)約為詞,水師、陸軍徵調(diào)至韓者絡(luò)繹不絕。大島圭介強韓王謝絕藩稱,辭袁觀察、葉軍門回華。韓王未允。此兵端之萌也。然日人蓄謀已久,立續(xù)約后即使東學黨倡亂,又以東學黨之亂為藉口興戎地步,更以和議紿我誤我兵機。奈我之不察何!
(8)唐書李光弼傳:光弼,營州柳城人。父楷洛,本契丹酋長,武后時官左羽林大將軍,封薊郡公。光弼嚴毅沈果有大略,幼不嬉,弄騎射。起家左衛(wèi)親府左郎將,平安史功累官至太尉、開府儀同三司、中書令、河中尹、晉絳等州節(jié)度使、兼侍中、河南副元帥,知河南、淮南東西、山南東、荊南五道節(jié)度行營事,鎮(zhèn)泗州,進封臨淮郡王。卒贈太保,謚武穆。
中日戰(zhàn)輯云:李傅相派駐津之盛軍、銘軍、駐旅順之毅軍共十馀營,飭輪東渡,并派北洋海軍戰(zhàn)艦八艘及南洋廣東兵輪護送。奉天裕軍帥奏派左總?cè)謱氋F率奉字馬步六營,與北洋之盛、銘、毅等軍由陸路渡鴨綠江至平壤。傅相又令德員韓能根率兵一千二百名乘英商高升輪船同諸海軍兵輪赴牙山,此由海道進。六月二十三日,為日兵艦要截,沉高升,擄操江,軍士多死之。二十五日,日軍之在韓者進攻牙山,葉軍門志超率聶總?cè)质砍赏塑娖饺溃c諸軍合。傅相即以葉軍門為總統(tǒng)云。
(9)竹書紀年:宣王六年,召穆公帥師伐淮夷。詩江漢章:江漢之滸,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徹我疆土。匪疚匪棘,王國來極。于疆于理,至于南海。注:虎,召穆公名也。
(10)路史:后夔典樂。注:虞帝之世,夷典禮、夔典樂分為二,周大司樂屬于宗伯則為一。知帝治于禮樂致詳也。晏龍納言,主賓客,夙夜出納;射候書據(jù)以待庶頑,讒說殄行,格則承之庸之,不者威之,而遠人至。注:納言者,星也。詩云:出納王命,王之喉舌。故晉志納言五星,夙夜咨謀,龍作納言,此之象也。
(11)宋史宦者傳:童貫少出李憲之門,性巧媚,善策人主微指,先事承順?;兆诹?,置明金局于杭,貫以供奉官主之,始與蔡京游。京進,貫力也。京既相,力薦貫知兵,用李憲故事監(jiān)王厚軍。屢冒功,握兵柄,恃功驕恣,選置將吏,皆捷取中旨,不復(fù)關(guān)朝廷。以大尉陜西河東北宣撫使開府儀同三司,領(lǐng)樞密院事,更武信武寧護國河東山南東道劍南東川等九鎮(zhèn)太傅涇國公,尋以平方臘功封真三公,加封徐豫兩國公。宣和七年,進廣陽郡王。是年,金將粘罕南侵,遣使以納張?為責,令貫速割兩河以謝。貫氣褫不能應(yīng),謀遁歸。太原守張孝純誚之曰:金人渝盟,王當令天下兵悉力枝梧,今委之而去,是棄河東與敵也;河東入敵手,奈河北乎?貫叱之曰:貫奉命宣撫,非守土也;君必欲留貫,置帥何為!孝純拊掌嘆曰:童太師作幾許威望,及臨事乃蓄縮畏懾,奉頭鼠竄,何面目復(fù)見天子乎!貫奔入都,欽宗已受禪,下詔親征,以貫為東京留守。貫不受命,而奉上皇南撫,擁其親軍數(shù)萬,自隨上皇過浮橋。衛(wèi)士攀望號慟。貫惟恐行不速,使親軍射之,中矢而踣者百馀人,道路流涕。后雖伏誅,而二帝蒙塵,中原板蕩,即菹醢不償責也!
中日戰(zhàn)輯引申報館接奉天友人信云:劉君振德隨奉軍右營管帶金君赴高麗前敵,昨日率同五、六人由平壤回,急往詢交戰(zhàn)情形。據(jù)云:平壤城極大,南北綿長十馀里,西南東三面均有大江圍繞,北面峻嶺崇山,城在山上。城東江水繞山南迤東而去,西北隅則無山無水,有一大道直達義州。若從奉天往朝鮮者,必取道于此。東南兩門雖有通衢,然至江水而止。我軍葉、聶、豐、左、衛(wèi)、馬六大帥,共統(tǒng)勇丁三十四營。自七月中取齊后,未與倭奴接仗,惟出哨之隊,彼此相遇,互相轟擊,時或死傷一、二十名。八月初三日,淮軍與毅軍黑夜出哨,中途相值,誤傳口號,以致自相攻擊。嗣是而后,一連五、六日堅壁不出。初十日,聞倭奴增兵分道而前,欲攻平壤,馬帥遂率所部毅軍四營繞出江東為犄角之勢,衛(wèi)、豐二帥率淮軍及西丹隊十八營駐守城南江岸,左帥率奉軍六營守北城山上,葉、聶二帥居城中。此外尚有勇丁六營及朝鮮兵八百名。十二日,劉君隨金管帶營勇會同徐、楊二君所部三營出探城北,行八十馀里,見隔江倭奴列陣以待。相距五、六里,即各以槍炮轟擊,自辰至申,不分勝敗。我軍死傷二百馀名。倭奴所傷實多,然逐漸增添。我軍東、南二路時有以勝仗報者。忽聞帥令,著火速回城,隨即拔隊而歸。倭奴乘勢過江,搶上山來,憑高為壘。洎左帥親出禦之,已無及矣。乃緊守北城,以大炮仰攻。其時倭奴尚無大炮。左帥親自量準發(fā)炮以拒。自十二晚至十六晚,鏖戰(zhàn)四晝夜,我軍無甚損傷。東、南二軍亦時報勝仗。詎料十六日傍晚,倭奴已運到大炮,照準左帥連擊,左帥受傷墮地,口尚能言,經(jīng)戈什哈背負下城。倭營又發(fā)一炮,徐、楊二君殞焉。兵遂敗亂。葉帥急懸白旗止戰(zhàn)。倭奴揮令華軍當夜出城,聲言如不遵從,即行開炮。葉帥無奈,令眾軍速退。先是電線已斷,軍情皆用探馬報知。葉帥本擬十五日退走,左帥得報,竭力挽留,且令親兵看守。朝鮮兵恨葉帥刺骨,謂十二晚若不令金營回城,倭奴不敢上山;倭奴不上山,我軍安能敗北。遂于葉帥出城時,在城上開槍轟擊。及葉帥既出,而城南衛(wèi)、豐二帥之兵亦各自逃逸。左帥及徐、楊二君尸首失落無蹤。
是役也,我軍陣上傷千數(shù)百人,嗣因退避時被城上擊死數(shù)千人,及至義州則祗存數(shù)百人矣!幸馬帥遠在江東,孤軍接戰(zhàn)獲勝,奪得倭奴大炮七尊,生擒數(shù)名,得以全師而歸。
當劉君回時,路遇銘軍步隊十三營、馬隊二營,依帥所統(tǒng)馬隊九營已過鴨綠江前進。閱日,又聞義州亦失,我軍皆退至江之西岸九連城、鳳凰城。然則銘軍十五營及依帥所統(tǒng)九營,豈不戰(zhàn)而退乎?真索解人而不可得已!
按葉帥即日本新聞紙所稱率數(shù)千人往北先逃之總統(tǒng)諸軍葉曙青軍門志超,蓋曾屢叨恩賞者也。聶帥即身受重傷之聶功亭總?cè)质砍?。豐帥旗人,未知官職。左帥即死事慘烈、渥蒙恩恤之奉天練軍統(tǒng)領(lǐng)左冠亭總鎮(zhèn)。衛(wèi)帥乃統(tǒng)領(lǐng)盛字全軍,西報謂其私運餉銀八萬兩回籍,致軍心潰散,臨陣先逃,奉旨拿問之衛(wèi)汝貴也。馬帥即毅軍統(tǒng)領(lǐng)馬玉昆總?cè)?。依帥即黑龍江將軍依堯山留守克唐阿也。斯役也,不能奪日人之膽,使之不敢來攻,已屬可異。況義州鴨綠江諸險不守,而一敗涂地,則更可異矣!將謂華軍之能戰(zhàn)者,祗能剿滅發(fā)、捻之土匪,不能與專師西法之日本爭長?然光緒十一年越南之役,淮軍統(tǒng)帥黃軍門桂蘭一戰(zhàn)潰于北寧,潘中丞鼎新再戰(zhàn)潰于諒山,關(guān)外險要全失,法軍大隊入鎮(zhèn)南關(guān),犯龍州,全省大震,桂事幾不可為;幸馮宮保子材、蘇軍門元春、王方伯德榜、王鎮(zhèn)軍孝祺等一戰(zhàn)復(fù)鎮(zhèn)南關(guān)、文淵州,再戰(zhàn)克諒山,法人乃就我范圍,非復(fù)如福祿諾之紿我矣。和約定,奉旨凱旋。豈蕞爾效顰西法之日本更猛于歐洲素著威名之法蘭西乎?嗚呼!往日之戰(zhàn)固由統(tǒng)帥之得人,而軍營積弊亦不如今日之甚。噫!積弊之甚,亦由統(tǒng)帥之無人耳。
(12)唐書哥舒翰傳:其先蓋突騎施酋長哥舒部之裔,世居安西。少補效轂府果毅,以邊功歷官至右武衛(wèi)將軍、隴右節(jié)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封涼國公,進西平郡王、太子少保。因酒色患風痹,體不仁。既疾廢,不朝請。天寶十四年,安祿山反,封常清以王師敗,帝乃拜翰太子先鋒兵馬元帥,率十二部兵二十萬守潼關(guān)。與楊國忠有隙,為其所迫,使者趣戰(zhàn),項背相望。六月,慟哭出關(guān),次靈寶西原,與乾祐戰(zhàn),中伏大敗,收散卒八千復(fù)守關(guān),為其部將火拔歸仁等執(zhí)以降賊,械送洛陽。京師震動。由是天子西幸。翰至洛陽,見祿山,俯伏謝罪,為祿山招李光弼、來瑱、魯炅等,祿山悅,署翰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執(zhí)火拔歸仁,責以背主亡義,斬之。翰書招諸將,諸將皆讓翰不死節(jié)。祿山知事不可就,囚之。東京平,安慶緒以翰度河,及敗,殺之。
中日戰(zhàn)輯云:傅相之調(diào)兵,由水路進者,派北洋海軍鐵艦八艘,附以南洋、廣東兩處兵輪妥為護送;其遵陸者,直渡鴨綠江而東,取道平壤,直往漢陽進發(fā)。似此水陸交馳,將士厚集,朝鮮可危而后安。乃商務(wù)委員袁道雖已任滿,不能俟代者之至,遽返天津;此我之所不解一也。德將韓能根熟于戰(zhàn)事,兼嫻筑造炮臺,五月下浣與華軍一千二百人同乘英商怡和公司之高升輪船而赴牙山,日艦要之于中道,擊而沉諸海,不聞派出之各兵艦以一炮相加遺;此我之所不解二也。操江一木質(zhì)小兵船耳,力本難支,而為日艦所擄,不能為操江罪。海、軍提督丁汝昌位在中興諸名將之上,其所部各兵艦,如鎮(zhèn)遠一艘大于日本之高千穗比睿、荻洲島諸艦,不啼倍蓰,乃竟不遇敵而遁;此我之所不解三也。濟遠雙輪鐵甲兵艦不及丁提座船之大,而猶能與日本之浪速艦鏖戰(zhàn)八、九點鐘之久,廣乙木質(zhì)鋼皮船不及北洋海艦之雄,而猶能與日本之荻洲島艦同畢命于洪波巨浪之中,乃不聞丁提督統(tǒng)率全部助濟遠而救廣乙也;此我之所不解四也。傅相接高升被擊、濟遠受傷之報,赫然震怒,檄令丁提督調(diào)集兵船十三號速往朝鮮海面;瀕行之際,又傳諭各該艦所有豫備逃生之小艇一律卸置威海衛(wèi),其船面木質(zhì)之屋亦須拆卸一空,以便酣戰(zhàn)而杜逃竄,先聲所播,日兵不免膽寒;乃業(yè)已駛出重洋,忽又折回威海衛(wèi),從此逍遙河上,忘朝鮮待援之急,啟日本蔑視之心;此我之所不解五也。有此五不解,而朝鮮王被劫矣,朝鮮妃被斥矣,朝鮮之政令悉為日本把持矣,朝鮮之民人忍氣吞聲而無所冀望于中華矣。此海軍出洋高升被毀之情形也。
八月十三日,傅相又命諸輪載兵四千名赴鴨綠江,以海軍諸鐵艦護送,并以德將韓能根為水師副提督。十六日,遇日船于鴨綠江口外大東溝,韓能根即促丁軍門列陣待敵。戰(zhàn)良久,致遠、經(jīng)遠、濟遠被敵艦撇出另戰(zhàn),致遠重傷而沈,經(jīng)遠誤中水雷而碎,濟遠遁回誤撞揚威沈之,廣甲誤撞島石,超勇沒陣中。越日,斬濟遠管帶方伯謙首示眾。日本水帥某弁言:鴨綠江之戰(zhàn),實系日軍獲勝,當中國鎮(zhèn)、定二船未壞之先,我軍心實不安。我艦之最大者惟扶桑艦,然尚不及該二艦之半。我各艦之炮合共祗一百五門,能洞穿鐵甲者則祗三門;華炮則無一不可轟壞我艦。惜其列陣既無定見,交戰(zhàn)又似失魂;我則進退周旋之合度,又同心以遵將令,用能避讓鎮(zhèn)、定之炮,而分道以攻之。未幾,定遠船首遇火而焚,鎮(zhèn)遠亦大受夷傷,然猶未遽沉也。統(tǒng)計我艦擊中定遠幾及二千顆,然無一彈能穿鐵甲,扶桑艦發(fā)出鋼彈亦無所用,清田艦又放開花彈擊入其艙,既炸而仍無損,遂廢然而返。我艦則一受華彈,即已受損,扶桑、清田二艦各中三十生的米得開花彈,幸未炸時先穿船脅而出。水師提督座船松島艦中一開花彈,適在群彈堆中,隨之而炸,頃刻間傷斃一百十一人,全船幾無所用。水師提督伊東祐亨激勵士卒,略不恇怯。忽焉船中火起,無奈逃出。眾艦隨之而退。惜我軍無一大艦,故不能奪鎮(zhèn)、定二船耳。查他國水師提督座船多能容積萬馀墩,今松島僅四千墩。然昔年中法馬江之役僅歷數(shù)分鐘已燬九華艦,意奧海戰(zhàn)時尚無快炮,亦僅交兵一點鐘。是役也,爭持五點鐘之久,斯亦奇矣云云。
水師鐵艦,由大東溝戰(zhàn)后,潛避威海衛(wèi)。旅順之失,亦不出援。乙未正月,威海不守。十八日,劉公島水師全軍降敵,天下震驚。二月初三日申報云:西人來信言:倭人自正月初一日起攻犯劉公島歷十馀日,丁帥及各統(tǒng)領(lǐng)無不奮勇爭先,后以力不能支,祗得靜候援軍之至。一日,忽接煙臺羽檄,知援軍未能調(diào)出,不覺大失所望。統(tǒng)領(lǐng)中有劉姓者,忽率師退避。丁帥見兵船日遭損失,而劉公島東首有一小島,亦被倭人所占,各兵船煤火已竭,購置良難,倭人更內(nèi)外夾攻,兇猛無匹,不得已于十四日召集張統(tǒng)領(lǐng)及各西員互相商議。僉稱目下已束手無策,不如善為設(shè)法,降順倭人。乃于十八日繕就降書,飭人乘廣丙輪船求見倭酋伊東氏名祐亨者,申明來意。書中大略謂:兩軍相見,愈戰(zhàn)愈酣,我國軍士之傷亡者數(shù)已不少,今欲救兵士之命,愿將炮臺、軍艦讓與貴邦,惟中外將弁、水手、兵丁切勿傷殘,務(wù)乞善為遣去。如蒙允許,則當央英水師提督作保人。伊東氏復(fù)書云:來函已悉,書中之語,自當一一遵從。準明日將兵艦、軍裝、炮臺之屬悉數(shù)納交,將弁等人則應(yīng)派出一船,好為送去。閣下如欲至敝國亦無不可,惟須俟停戰(zhàn)后遄回,或仍思效力中朝,則惟命是聽。至英水師提督作保一事,大可不必,閣下素有名望,余已深信所言矣。明日十下鐘時,還望有好音見惠。丁帥接信,復(fù)繕函請鳴謝,并言所統(tǒng)各軍皆須收什行裝,可否請遲至二十二日之后遣散。伊東氏繕手札允之。及十九日,丁帥已死。伊東氏又致書北洋某統(tǒng)領(lǐng),略謂十八日丁帥來函,余已閱悉。其時使者言丁帥已盡節(jié),余心大為哀悼。今請派一中國兵官中有權(quán)之人,于明日十下鐘時至余所乘松島艦訂商一切,余當迎之以禮。所有前許丁帥之語,今仍遵照辦理可也。
先是十八日午后,丁帥在劉公島行轅中出鴉片一盒,與張統(tǒng)領(lǐng)各服其半,尚有楊姓統(tǒng)領(lǐng)本為水師中最出色之人員,至此突出手槍自擊其元而死,劉提督繼之約同武弁三人背人服毒。計以身報國者共有七人。弁勇及各西人聞之,無不失聲痛哭。蓋以丁帥雖不甚明于軍法,而所統(tǒng)各將士大有精于行陣者,丁帥能深加信任,是以死后皆軫惜良殷也。事后某統(tǒng)領(lǐng)派員謁伊東氏,議定章程。倭人遂闌入???,將鎮(zhèn)遠、平遠、致遠、廣丙四大兵船及小輪船六號盡行收取。各西人俱赴松島艦謁見伊東氏,一一訊問,然后縱之使去。惟將美國人好惟羈留,以待援照軍律推鞫。華軍各統(tǒng)領(lǐng)聞好惟之被羈,頗為悻悻。各兵至煙臺后,皆言所有物件多被倭人奪去,向之索取,每被以槍柄肆歐。既而倭人將棺木七具及留滯島中之敗勇用康濟輪船送返煙臺。臨行倭兵官皆脫帽露頂,在棺畔致唁詞。二十六日,康濟抵煙,泊在煙臺之各國兵船,調(diào)兵登岸致敬。及至,則棺木已舁至某處安厝矣。聞丁帥之子將于日內(nèi)奉故父尸骸回籍。至由劉公島送回之各西人,須俟冰泮時回至津郡。
又聞交戰(zhàn)十馀日,華軍死者不多,約共五十人,傷者二百人。附近小島中死數(shù)十人,傷五十人。各船中死者寥寥,惟多有受傷者云云。
據(jù)字林報言:威海之降日者,一曰定遠鐵艦,為水師提督之號旗船,先被水雷轟沉入海,其深十八尺,尚見炮位;二曰鎮(zhèn)遠鐵艦,傷而未沉,三曰平遠鐵艦,四曰濟遠鋼帶艦,皆尚完善;五曰靖遠鋼帶艦,為日本借炮臺之炮擊沉;六曰來遠鐵艦,亦已沉海;七曰威遠木質(zhì)船,八曰廣丙木質(zhì)水雷船,九曰康濟木質(zhì)水雷棧房船,十曰湄云木質(zhì)小兵船。又有蚊子船四號,曰鎮(zhèn)北、鎮(zhèn)邊、鎮(zhèn)西、鎮(zhèn)中,又有水雷船五號、炮船三號,皆未傷。另有寶發(fā)一船,亦已沉沒。統(tǒng)共劉公島灣內(nèi),或傷、或完之船,共大小二十三艘,悉為日本所有;惟逃出之水雷船十三號,孑立海面。嗚呼噫嘻!天歟人歟!
又查鴨綠江之戰(zhàn),超勇、揚威、致遠、廣乙先已或沉或毀。牙山之戰(zhàn),廣甲擱淺焚燬,操江小艦被擄。旅順之役,被擄者輪船三,夾板船二。大連灣之役,被擄輪船一,小炮船二,曰運春、曰漢江,兵船十五。蓋前后所喪失者不下五十馀艘矣。靜言思之,可勝浩嘆!至于威海之戰(zhàn),確知日本壞水雷艇二號,一蓋為風浪所沉,一則轟定遠而擱礁,尚不關(guān)華人之力也。嗟乎!論者尤謂我水師之不振實因船炮太少而小于敵艦,皆為限于財力之所致也。觀日本水師某弁之言,則日艦小于定遠、鎮(zhèn)遠多矣。以丁公之將略,即當時竭朝廷財力多購巨艦,亦徒畀敵用,究于海軍何補哉!
(13)三輔黃圖引關(guān)輔記曰:林光宮一曰甘泉宮,秦所造,在今池陽縣西故甘泉山,宮以山為名。宮周匝十馀里,漢武帝建元中增廣之,周十九里,去長安三百里,望見長安城。
(14)漢書衛(wèi)青傅:青字仲卿,河東平陽人。元光六年,拜車騎將軍,擊匈奴,斬首數(shù)百騎,賜爵關(guān)內(nèi)侯。元朔元年,復(fù)將三萬騎出雁門,斬首虜數(shù)千。明年,復(fù)出云中,捕首虜數(shù)千、畜百馀萬,走白羊、樓煩王,取河南地為朔方郡,賜爵長平侯。元朔五年春,將三萬騎出高闕,得右賢裨王十馀人、眾男女五千馀人,畜數(shù)十百萬。其秋,匈奴入代,殺都尉。明年春,大將軍青出定襄,斬首數(shù)千級而還。月馀,復(fù)出定襄,斬首虜萬馀人。裨將趙信戰(zhàn)敗,降匈奴,蘇建盡亡其軍。或勸其斬建以明威,青以人臣不敢擅專對,囚建詣行在。
(15)左傳襄公四年:晉侯曰:戎狄無親而貪,不如伐之。魏絳曰:諸侯新服,陳新來和,將觀于我,我德則睦,否則攜貳,勞師于戎,而楚伐陳,必弗能救,是棄陳也,諸華必叛。戎,禽獸也,獲戎失華,無乃不可乎?公曰:然則莫如和戎乎?對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薦居,貴貨易土,土可賈焉;一也。邊鄙不聳,民狎其野,穡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晉,四鄰振動,諸侯威懷;三也。以德綏戎,師徒不勤,兵甲不頓;四也。鑒于后羿,而用德度,遠至邇安;五也。君其圖之。公說,使魏絳盟戎,修民事,田以時。
(16)宋史高宗本紀:紹興十一年十一月,與金國和議,成立盟書;約以淮水中流畫疆,割唐、鄧二州畀之,歲奉銀二十五萬兩、絹二十五萬疋,休兵息民,各守境土。加秦檜太師,封魏國公。
(17)續(xù)通鑒:神宗熙寧八年三月庚子,遼復(fù)遣蕭禧來理河東黃嵬地,命韓縝與禧議之,爭辯或至夜分。禧執(zhí)分水嶺之說不變,留館不肯辭,曰:必得請而后反。帝不得已遣知制誥沈括報聘。括詣樞密院閱故牘,得頃歲所議疆地書,指古長城為分界,今所爭乃黃嵬山,相遠三十馀里。表論之。帝喜,謂括曰;大臣殊不究本末,幾誤國事!命以畫圖示禧。禧議始屈。乃賜括白金千兩,使行。括至遼,遼樞密副使楊遵勖來就議。括得地訟之籍數(shù)十,預(yù)使吏士誦之。遵勖有所問,則顧吏舉以答。他日復(fù)問,亦如之。遵勖無以應(yīng),謾曰:數(shù)里之地不忍,而輕絕好乎?括曰:師直為壯,曲為老;今北朝棄先君之大信,以威用其民,非我朝之不利也。凡六會,竟不可奪。遂舍黃嵬而以天池請。括乃還,在道圖其山川險易迂直,風俗之淳龐,人情之向背,為使契丹圖,上之;拜翰林學士,權(quán)三司使。
遼主以侵地之議起于耶律普錫,命普錫往正疆界,力爭不已。帝問于王安石。安石曰:「將欲取之,必姑與之。以筆畫其地圖,依黃嵬山為界。蕭禧乃去。故使天章閣待制韓縝如河東割地以畀遼,時秋七月戊子日也。監(jiān)察御史黃廉嘆曰:分水畫境,失中國險矣!其后遼人果包取兩不耕地,下臨雁門。遼主擢普錫為南院宣徽使。
宋李心傳舊聞證誤云:由熙寧四年遼人請割分水嶺地,議久不成,至八年王安石再相,力主割地賂遼。前與議之太常少卿劉忱、樞密院檢詳文字呂大忠執(zhí)險要不可與,請姑以五寨及治平中所侵十五鋪與之。安石不從。馀與通鑒略同。
(18)庾信哀江南賦:以鶉首而賜秦,天何為而此醉。注引張衡西京賦曰:昔者天帝悅秦繆公而覲之,饗以鈞天廣樂,帝有醉焉,乃為金策,錫用此土,而剪諸鶉首。周禮鄭玄注:鶉首,秦也。漢書云:自井至柳,謂之鶉首之次,秦之分野也。
(19)左傳僖公二十五年:夏四月,晉侯朝王。王饗醴,命之宥。請隧,弗許。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惡也。與之陽樊、溫原、攢、茅之田。晉于是始啟南陽。冬,晉侯圍原,命三日之糧。原不降。命去之。諜出,曰:原將降矣。軍吏曰:請待之。公曰:信,國之寶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
(20)后漢書隗囂傳:囂字季孟,天水成紀人也。更始立,王莽兵連敗,乃與季父崔、兄義及楊廣、周宗等謀起兵應(yīng)漢,以平陵方望為軍師。望勸立高祖廟,稱臣奉祠。囂從其言,立廟邑東,稱臣,執(zhí)事史奉璧而告。祝畢,有司穿坎于庭,牽馬操刀,奉盤錯鍉,遂割牲而盟曰:凡我同盟三十一將,十有六姓,允承天道,興輔劉宗;如懷奸慮,明神殛之,高祖、文皇、武皇俾墜厥命,厥宗受兵,族類滅亡。有司奉血鍉進,護軍舉手揖諸將軍曰:鍉不濡血,歃不入口,是欺神明也,厥罰如盟。既而貍血加書,一如古禮。事畢,移檄告郡國。
(21)后漢書臧洪傳:洪字子源,廣陵射陽人也。初舉孝廉,補即丘長。中平末,棄官還家。太守張超請為功曹。后袁紹以洪領(lǐng)青州刺史,任事二年,徙為東郡太守。會曹操圍張超于雍丘,甚危急。洪乃徒跣號泣,從紹請兵。紹不聽。城陷,張超族滅。洪由是怨紹,絕不與通。紹興兵圍之,歷年不下。使洪邑人陳琳以書譬洪,視其禍福,責以恩義。洪復(fù)書有受任之初,志同大事,掃清寇逆,共尊王室,豈悟本州被侵,郡將遘戶乙,請師見拒,辭行被拘,使洪故君,遂至淪滅,區(qū)區(qū)微節(jié),無所獲伸。豈復(fù)得全交友之道,重虧忠孝之名乎?所以忍悲揮戈,收淚告絕。若使主人少垂古人忠恕之情,來者側(cè)席,去者克己,則仆抗季扎之志,不為今日之戰(zhàn)矣云云。城破,為紹所害。
(22)楊雄甘泉賦曰:選巫咸兮叫帝閽,開天庭兮延群神。蘇轍上清詞曰:帝蕩蕩其無尊兮,居深高乎九閽;后土之茫昧兮,若世人之觀天。周禮天官:閽人掌守王宮中門之禁。正字通:凡吏民冤抑詣闕自愬者曰叩閽。
(23)左傳成公二年:六月,齊侯與晉、衛(wèi)、曹師戰(zhàn)于?,齊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住。晉師從齊師,入自丘,輿擊馬陘。齊侯使賓媚人賂以紀甗、玉磐,與地,不可,則聽客之所為。賓媚人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zhì),而使齊之封內(nèi)盡東其畝。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諸侯,而日必質(zhì)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若以不孝令于諸侯,其無乃非德類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日盡東畝而已,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義何以為盟主?其晉實有闕,四王之王也;樹德而濟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令吾子求合諸侯,以逞無疆之欲。詩曰:布政優(yōu)優(yōu),百祿是遒。子實不優(yōu),而棄百祿,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矣。曰:子以君師辱于敝邑,不腆敝賦以犒從者,畏君之震,師徒橈敗。吾子惠檄齊國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收合馀燼,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從也。況其不幸,敢不唯命是聽?晉人許之。對曰:群臣帥賦輿,以為魯衛(wèi)請。若茍有以藉口,而復(fù)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聽?
(24)戰(zhàn)國策:秦圍趙邯鄲。時魯仲連適游趙,聞魏將欲令趙尊秦為帝,乃見辛垣衍曰:世以鮑焦無從容而死者,皆非也。今眾人不知,則為一身。彼秦棄禮義而上首功之國也,權(quán)使其士,虜使其民,彼則肆然而為帝,過而遂正于天下,則連有赴東海而死耳!吾不忍為之民也。
(25)左傳定公元年:晉女叔寬曰:周萇弘、齊高張皆將不免。萇叔違天,高子違人。杜注:天既厭周德,萇弘欲遷都以延其祚,故曰違天。諸侯相帥以崇天子,而高子后期,故曰違人。春秋紀傳:萇弘周大夫,博聞辯智,忠于王室。子朝奔楚,其馀黨猶在王城,時有作亂者,故諸侯戍周。敬王十年,萇弘與劉文公謀,欲城成周,遣使告晉。魏獻子為政,說萇弘而與之。于是合諸侯之大夫城成周,王室始靖。周劉氏與晉范氏世為婚姻。萇弘事劉文公,故周與范氏趙鞅忌周黨,范氏以為討。王二十八年六月,周媚趙鞅,車裂萇弘。弘忠于周室,死非其罪。周人收其血而藏之,三年化為碧。
(26)通鑒漢紀:王莽始建國三年,莽為太子置師、友祭酒,徵沛郡唐林、唐尊。林字子高,尊字伯高,皆以明經(jīng)飭行顯名于世,仕莽,封侯,貴重,歷公卿位。唐林數(shù)上疏諫正,有忠直節(jié)。唐尊衣敝、履空,被虛偽名。地皇元年,進尊為太傅。尊乃身短衣小衣,乘牝馬、牝車,藉?,以瓦器飲食;其矯世如此。后隨莽避漸臺,為漢兵所誅。
(27)舊唐書柴紹傳:紹字嗣昌,晉州臨汾人也。祖烈周,驃騎大將軍,封冠軍縣公。父慎,隋太子右內(nèi)率,封鉅鹿郡公。紹幼趫捷有勇力,任俠聞于關(guān)中,少補隋元德太子千牛備身。高主微時,妻之以女,即平陽公主也。平關(guān)中功進右光祿大夫、左翊衛(wèi)大將軍。貞觀二年,轉(zhuǎn)左衛(wèi)大將軍、華州刺史。七年,加鎮(zhèn)軍大將軍,改封譙國公。十二年卒,贈荊州都督,謚曰襄。氣如龍,未詳,容考。
(28)左傳襄公二十三年:齊侯將為臧紇田,臧孫聞之,見齊侯,與之言伐晉。對曰:多則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晝伏夜動,不穴于寢廟,畏人故也。今君聞晉之亂,而后作焉,寧將事之,非鼠如何?乃弗與田。
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中東和約成,臺灣一省輸日。臺地官紳、士庶愿作圣朝之赤子,不甘為異族之羈囚,痛哭呼天,飛章乞命。奈此舉朝廷亦出諸不得已,無可挽回。臺民遂舉義旗。署撫唐微卿方伯景崧有電奏聞曰:臺灣士民,義不臣倭,愿為島國,永載圣清。竟不自知僭妄,于乙未五月初二日聽民擁立為伯理璽天德,猶華言總統(tǒng)也。出示安輯臺民,惟諄諄以糧稅釐金懔遵完納、違者必究為言,而不及戰(zhàn)守事宜也。初七日,日兵由后山之三貂嶺登岸立寨。初八日,攻獅球嶺。張月樓鎮(zhèn)軍禦之,苦戰(zhàn)三日,殺敵獲勝。方將專請賞求援,以備日人添兵再戰(zhàn)。豈料于十一日夜間,總統(tǒng)已挾資乘駕時輪舟內(nèi)遁。日人乘機進攻,防軍皆潰,臺北大亂。所有全臺軍火糧餉均屯臺北,于是盡畀敵用。唐君僭稱伯理璽天德僅十日耳。
(29)晉書劉琨傳:琨字越石,中山魏昌人,漢中山靜王勝之后也。少得雋朗之目,以雄豪著名。年三十六,為司隸從事,歷官尚書左丞、并州刺史、封廣武侯、太尉、大將軍、都督并州諸軍事、散騎常侍。琨志興晉室,才力不果,后為王敦、段匹磾所害,追贈侍中太尉,謚曰憫。
(30)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唐總統(tǒng)潛遁,臺灣大亂。紳民欲立劉淵亭軍門永福為民主國總統(tǒng),送印至戟轅,軍門堅卻不受,宣于眾曰:我奉命來守臺南,若照唐某所為,上何以對朝廷,下何以對黎庶?如諸君不能見信,愿矢誓于天,以明我志。爰率同將士、紳民,歃血為盟曰:我劉某在臺,不貪財,不惜命,不要官,惟愿與將士、紳民同心戮力,以卻疆敵。違令者斬!眾皆肅然。其所出之示,仍以欽命幫辦臺灣防務(wù)、閩粵南澳總鎮(zhèn)、依博德恩巴圖魯劉,略謂本幫辦自問年將六十,萬死不辭,獨不忍蒼生無罪,行將變夏為夷,所率五千勁旅,愿與爾義民眾志成城,共持危局,以濟時艱,庶可稍?眾望云云。
(31)通鑒:晉太元八年,秦王苻堅大舉入寇。十一月,謝玄、劉牢之大破之。于是謝石等諸軍水陸繼進。堅登壽陽城望晉兵部陣嚴整,又望八公山上草木,皆疑為晉兵,憮然有懼色。明日,秦兵逼肥水而陣,謝玄等渡水擊之,斬苻融。秦兵大敗,自相蹈藉而死者,蔽野塞川。其走者,聞風聲鶴唳,皆以為晉兵且至,晝夜不敢息。草行露宿,重以饑凍,死者十七八。堅中流矢,單騎遁。
(32)后漢書臧洪傳:洪說張超曰:明府歷世受恩,兄弟并據(jù)大郡。今董卓弒君,圖危社稷,王室將傾,賊臣虎視,此誠義士效命之秋也。超然其言,乃與諸州定議,大會酸棗,設(shè)壇場,將盟;既而更相辭讓,莫敢先登,咸共推洪。洪乃攝衣升壇,操血而盟曰:漢室不幸,皇綱失統(tǒng),賊臣董卓,乘釁縱害,禍加至尊,流毒百姓,大懼淪喪社稷,剪覆四海。兗州刺史岱、豫州刺史?、陳留太守邈、東郡太守瑁、廣陵太守超等,糾合義兵,并赴國難。凡我同盟,齊心一力,以致臣節(jié)。隕首喪元,必無二志。有渝此盟,俾奪其命,無克遺育?;侍旌笸?,祖宗明靈,實皆鑒之!洪辭氣慷慨,聞其言者無不激揚。
(33)晉書溫嶠傳:嶠字太真,河東太守憺子也。性情聰敏,有識量,博學能文。劉琨在并州,以嶠為右司馬。時元帝初、鎮(zhèn)江左,琨遷嶠左長史,檄告華夷,奉表勸進。嶠既至,引見,具陳琨忠誠,志在效節(jié)。因說社稷無主,天人系望。辭旨慷慨,舉朝屬目。帝器而嘉焉。討王敦,嶠功第一。帝疾篤,受顧命。尋為江州刺史、持節(jié)都督、平南將軍,鎮(zhèn)武昌。會蘇峻、祖約反,嶠移檄各鎮(zhèn)討賊。義軍失利,征西將軍陶侃屢欲退兵。嶠說以利害,有公若違眾獨反,人心必沮,沮眾敗事,義旗將回指于公矣。侃遂留不去。嶠創(chuàng)建行廟,廣設(shè)壇場,告皇天、后土、祖宗之靈,親讀祝文,聲氣激揚,流涕覆面。三軍莫能仰視。是日,斬蘇峻于陣,破賊石頭軍,天子反正。時陶侃雖為盟主,而處分規(guī)略一出于嶠。賊滅,拜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散騎常侍,封始安郡公,食邑三千戶。
(34)五代史武皇本紀:太祖武皇帝諱克用,本姓朱耶氏。懿祖烈考國昌本名赤心,唐朔州刺史,咸通中討龐勛功賜姓李,名國昌。中和元年,黃巢寇京師。三年,勤王之師云集京畿,然以賊勢尚熾,未敢爭鋒。及武皇至,賊帥相謂曰:鴉兒軍至,當避其鋒。武皇以兵自夏陽濟河,二月營于乾坑店。黃巢大將尚讓等引軍十五萬屯于梁田坡。翼日,大軍合戰(zhàn),自午及晡,巢賊大敗,遁華州。武皇圍之。巢弟黃鄴等固守,尚讓引大軍赴援。武皇逆戰(zhàn)于零口,巢軍大敗。四月,黃巢燔長安,收其馀眾走藍關(guān)。武皇進收京師。
(35)酈道元水經(jīng)注:魚復(fù)縣在巴東郡西二百九十里,故城跨其山陂,南臨大江。江之南岸有方山,山形方峭,枕側(cè)江濆。江水東徑瞿巫灘,又東徑南鄉(xiāng)峽,東徑永安宮南。劉備終于此,諸葛亮受遺處也。其間平地可二十許里,江水回闊,入峽所無。城周十馀里,背山面江,頹垣四毀,荊棘成林。江水又東徑諸葛亮圖壘南。石磧平曠,望兼川陸。有亮所造八陣圖,東跨故壘,皆累細石為之。自壘西去,聚石八行,行間相去二丈,因曰八陣。既成,自令行師,庶不覆敗,皆圖兵勢行藏之權(quán)。自后深識者所不能了。
(36)宋史韓世忠傳:世忠字良臣,延安人,歷官檢校少保、武寧昭慶軍節(jié)度使。時金將兀朮破臨安,帝如浙東。世忠以前軍駐青龍鎮(zhèn),中軍駐江灣,后軍駐海口,俟敵歸邀擊之。會上元節(jié),就秀州張燈高會,忽引兵趨鎮(zhèn)江。及金兵至,則世忠已先屯焦山寺。兀朮約日大戰(zhàn),許之,戰(zhàn)將十合,梁夫人親執(zhí)桴鼓,金兵終不得渡,盡歸所掠,假道不聽。兀朮窮蹙,求會語,祈請甚哀。世忠曰:還我兩宮,復(fù)我疆土則可相全。兀朮語塞。相持黃天蕩者四十八日。兀朮謂諸將曰:南軍使船如使馬,奈何!后有獻謀者,教以鑿大渠接江口,占上流,破世忠海艦,得絕江遁去。
(37)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黎伯太守,湘南人,由基隆廳調(diào)署臺中臺灣府。甫經(jīng)蒞任,值署中丞唐方伯潛遁,臺灣一省軍械糧餉,萃聚臺北,全畀敵用。太守撫馭義民,倡率團練,又招募新楚軍六營于新竹、苗栗間,屢破日兵。其餉械多取自民間而未聞嗟怨。卒以禦敵大甲溪,為一、二奸民貪日重賂,導敵黑夜由間道而入,彰化遂不守。太守腹背受敵,不得已退走臺南。后聞亦乘輪內(nèi)渡矣。
(38)中日戰(zhàn)輯云:我軍由平壤退歸,日軍于九月二十八日渡鴨綠江。我沿江守兵單弱,小戰(zhàn)即遁。二十九日,敵攻九連城,諸軍甫戰(zhàn)即潰。宋祝三宮保慶拜北洋幫辦之命,率所部毅軍數(shù)營馳抵鳳凰城。十月初五日,日第二軍由西河套口之大孤山登岸與九連城之日軍來夾攻,我鳳凰城諸軍多潰。宋宮保忿甚,出戰(zhàn),奈所領(lǐng)軍火,藥不配彈,子不對槍,而敵軍兩面夾攻,炮火甚利。宮保不得已,退守摩天嶺,遏敵犯奉天、山海關(guān)之路。鳳凰城遂失。
先是牙山之退也,葉曙青軍門奏報沿途獲勝,殺敵萬人。傅相亦為題奏。故得邀恩賞。其實倉惶潛遁,亡失益多,并無殺敵情事。朝命宋宮保查辦。宮保據(jù)實覆陳。葉軍門、衛(wèi)總鎮(zhèn)皆奉旨褫職逮問。
二十六日,日將大山巖在金州登岸,副都統(tǒng)連順棄城走。二十九日,日軍大隊進攻大連灣。冬十月朔,欲犯旅順,船塢總辦兼營務(wù)處龔道照玙聞風逃至天津。傅相怒飭速回,以死守。初四日,敵已踞離大連灣一百二十里之貔子窩。初九夜,敵艦游弋大連灣外。十五日,敵率戰(zhàn)艦十五艘?聚炮臺前,臺寂無聲,蓋日軍由別道從陸路攻臺,守臺諸軍見敵至,已遁矣。
據(jù)二十三日新聞報言:初九日,金州失陷。徐邦道孤軍苦戰(zhàn),共死六百馀人。趙懷業(yè)全軍棄炮臺而奔。初十日,退至旅順。徐軍屯元寶房,趙軍屯市中。大連灣、南關(guān)嶺迤南百馀里,皆棄不守。倭又不敢遽進。廠塢工作如故。而是夜龔道照玙偷渡煙臺,轉(zhuǎn)至天津。十一日,各廠聞總辦已逃,工匠皆散,營兵四出搶劫。龔照玙所部之兵,自劫廠庫物料,市肆驚惶,民人遷徙一空。羊頭洼水雷營弁張起林亦割斷電線,攜電箱而逃。守水旱雷兵丁一時皆遁,各口埋伏水旱雷六百馀具,迄倭人至,未嘗發(fā)放一雷。良可嘆也!
十四、五日,我軍至牧城驛,距旅順七十里。遇倭諜十人,系華人五名、倭人五名,在彼測度地勢,察訪路徑,節(jié)節(jié)繪圖,嗣龔照玙以迫于帥令,且懼為東撫所執(zhí),乃復(fù)返旅順,倉惶與諸將籌戰(zhàn)守策,咸莫知所措。徐邦道力任進戰(zhàn)責,令諸將援應(yīng),皆相顧失色,不發(fā)一言。逮十八日,有倭船載兵五百馀人至龍尾塘登岸。該岸距旅順口祗三十馀里。二十一日,龍尾塘倭兵進攻,黃仕林率兵據(jù)山巔擊之,倭不得上,退入東山。我兵并未追襲而退。日暮,諸將集營務(wù)處議來日戰(zhàn)事,擬各軍出三成隊,徐衛(wèi)居中,姜、程居左、右,分三路出師。乃二十二日,倭東路兵與金州兵合約一千馀人來犯,我軍迎擊于水師營北十二里。徐軍戰(zhàn)最勇,各軍繼之,殺倭數(shù)十人,獻級二十馀顆,奪馬六匹、槍二十馀桿,迫至十馀里外。亥初始鳴金收軍,詎倭竟?jié)撥b其后,乘夜據(jù)石嘴子左右二山。二十三日,我軍擊之,失利。衛(wèi)軍失去快炮六尊。二十四日,倭以二千馀人攻水師營,即抬所得衛(wèi)軍之炮登山俯擊,姜桂題軍門禦之。倭自西繞行,攻程允和營。程軍憑壘發(fā)炮,未能得力,倭奪炮臺而入。徐邦道戰(zhàn)于操場,死傷枕藉。倭又以千馀人自太陽溝抄我軍后路,虛其金州大道,以待我軍之逸。徐、姜、程三軍果向金州下竄,倭亦弗追。衛(wèi)汝成屯市中,辰巳之交,雖曾出隊遙援,未初即棄師逃遁。趙懷業(yè)匿市中,始終不出。倭遂繞道至姜營縱火,各軍驚潰。龔照玙揮所募一營,且戰(zhàn)且逃,已則自船廠后門出,便帽布袍,駕小舟而遁。衛(wèi)汝成與之偕行。此時風浪交作,自申至戍,始出口門。回顧岸上倭兵,時猶未至船廠,廠塢皆尚無恙。龔道等因舟小風狂,四日始到?臺。途中見有倭艦十三艘、雷艇五艘,俱泊距口門十馀里外。又見英艦九艘,駛往旅順而去。既至煙臺,龔照玙即使衛(wèi)汝成改裝易服作船戶形上岸潛遁,己身匿廣艇中不敢出,惟使人向青道劉含芳乞羊裘一襲以禦冷。初一日,隨豐順船至大沽船塢,而衛(wèi)則已不知去向矣。黃仕林于二十三日自老礪嘴坐小舟而遁。噫!是役也,我軍萬馀人,倭兵只三千馀人,乃棄重地而不守,不思襲倭后路,而反為倭所襲,舉數(shù)十載之經(jīng)營、千萬金之廠塢,拱手讓人。諸將之罪,可勝誅哉!
方倭之攻金州也,徐軍苦戰(zhàn)三日,乞趙懷業(yè)援應(yīng)。趙陽許之,而不助一兵。金州副都統(tǒng)連順至趙營長跪乞師,趙以守炮臺為辭,堅拒不出。及至旅順縱兵搶掠,姜桂題縛二人至營請懲,亦置不問。徐邦道面責其不出赴援,甚至厲聲唾罵,趙竟甘心忍受。衛(wèi)汝成既不出戰(zhàn),反先從海道棄師而奔。黃仕林守禦炮臺,先期潛逸。此數(shù)人者,實為禍首罪魁,無法可貸!姜、程二軍門株失一隅,徐邦道曾促進兵扼南關(guān)嶺,攻大連灣,奈皆以迫于帥令,不敢妄動。張光前守西岸炮臺,祗分兵助戰(zhàn),而未嘗自出督師,厥咎亦屬難辭。至旅順軍心之搖動、市面之震驚,則皆由龔照玙于初十日先自潛逃所致。是則龔之罪豈在趙懷業(yè)下哉?
觀新報所載,以監(jiān)司提鎮(zhèn)之尊,當金城湯池之固,又有天險之足恃、地利之足憑,乃鏖戰(zhàn)不過數(shù)點鐘、斃命不過數(shù)百輩,忽焉而土崩瓦解,鼠竄狼奔。嗚呼!噫嘻!中國之禍,非朝鮮累之也,亦非日本擾之也,直貪生畏死、天良喪盡之徒貽之也!
宋宮保聞岫巖、寬甸陷,敵犯大連灣,令其部下謹守摩天嶺,自率精兵倍道馳援。既抵復(fù)州,聞旅順已失,退駐蓋平,守牛莊之要隘。十一月十七日,敵入海城。十九日,犯析木城。二十日敵,進逼宋營。宋宮保退保王臺,以固牛莊。二十六日,敵由天王塔來犯,宮保率宋鎮(zhèn)戎德勝禦卻之。乙未二月初四日,敵自海城犯遼陽,聶功亭軍門戰(zhàn)卻之。初七日,幫辦軍務(wù)吳清卿中丞大澂會宋軍戰(zhàn)于牛莊。吳軍甫聞炮聲,即坌息狂奔,沖動宋宮保陣腳。宮保大怒,令斬退者。吳帥部眾遂潛傷宋帥坐騎,墜馬受傷。敵入牛莊,諸軍退守神河。
按申報謂吳清卿中丞之總統(tǒng)湘鄂諸軍也,輕裘緩帶,有羊叔子之風。立一投誠免死牌于軍前,嘗出示曰:本大臣奉命率湘軍五十馀營,訓練三月之久,現(xiàn)由山海關(guān)拔隊東征。正、二兩月中,必當與日本兵營決一勝負。本大臣講求槍炮準頭十五、六年,所練兵勇均以精槍快炮為前隊。堂堂之陣,正正之旗,能進不能退,能勝不能敗。湘中子弟,忠義奮發(fā),合數(shù)萬人為一心。日本久頓之兵,師老而勞,豈能當此生力軍乎?惟本大臣以仁義之師,行忠信之德,素以不嗜殺人為貴。念爾日本民人,各有父母妻子,豈愿以血肉之軀,當吾槍炮之火?迫于將令,遠涉重洋,暴師在外。值此冰天雪地之中,饑寒亦所不免。死生在呼吸之間,晝夜無休息之候。父母愁痛而不知,妻子號泣而不聞。戰(zhàn)勝則將之功,戰(zhàn)敗則兵之禍。拚千萬人之性命,以博大島圭介之喜快。念日本之賢士大夫,未必以黷武窮兵為得計。本大臣欲救兩國民人之命,自當開誠布公,剴切曉諭。兩軍交戰(zhàn)之時,凡爾日本官兵,逃生無路,但見本大臣所設(shè)投誠免死牌,即繳出槍刀,跪伏牌下。本大臣專派仁慈廉干之員,收爾入營,一日兩餐,與中國民人一律看待,亦不派做苦工。事平之后,即遣輪船送爾歸國。本大臣出此告示,天地鬼神所共鑒,決不食言,致傷陰德。若竟迷而不悟,拚死拒敵,試選精兵利器,與本大臣接戰(zhàn)三次,勝負不難立見。迨至該兵三戰(zhàn)三北之時,本大臣自有七擒七從之計。請鑒前車,無貽后悔云云。其聞炮聲潰時,免死牌為日人所奪;無怪西人傳為笑柄。
有爽目子者曾著論說曰:向聞中國有吳清卿中丞視師吉林,佐理北洋,華人譽以有治賦才。河決鄭州之役,出為都水使者,湯湯洪水方割,清帥躬親督率,刻日合龍。余輩西人始料其有經(jīng)濟才。日本釁起,慷慨請行,乃逍遙沽上者瞬將半載,不免竊竊然疑之。及讀此示,不覺令人神往。夫中國當百戰(zhàn)百勝之際,忽傳此恩威并濟之元戎,彼敗鱗殘甲不能成軍者,如得金雞賜赦,其尚不面縛輿櫬以降者,必非人情。余輩西人于是始知清帥誠著作才也。清帥起家翰苑,假使?歷禁近,鋪鴻藻,信景鑠,雍容揚揚,潤色鴻業(yè),詎不甚善。又聞清帥之在軍也,雅歌投壺如祭征虜,輕裘緩帶如羊叔子,而料事如神則又如江東之陸伯言。不圖營口一役,甫遇日兵,湖湘子弟,交綏而退,其負清帥訓練之苦心也實甚。抑未知得諸某氏之漢印無恙乎?所著之古玉圖考尚存乎?北望陣云,曷勝愴惻。夫吳中丞之庸才誤國,雖百喙難辭,若較諸欺罔貪墨、媚敵誤國者,究屬有間。何以論者于彼則曲筆轉(zhuǎn)圜,于此則極力丑詆?嗟乎!金光蓋地,何妨指鹿為馬;銅臭薰天,僅可掩黑為白。而況于罪無可逭之吳中丞乎!貪之與庸,優(yōu)劣于此可見。人情鬼蜮,良足悲矣!
(39)宋史劉锜傳:锜字信叔,德順軍人,濾州軍節(jié)度使仲武第九子也。以禦金功,授鼎州觀察使、樞密副使、承旨沿淮制置使。時金兵圍順昌,锜大破之,積尸盈野。兀朮在汴聞之,即索靴上馬,率數(shù)十萬眾至順昌。锜遣耿訓約戰(zhàn)。兀朮怒曰:劉锜何敢與我戰(zhàn)?以吾力破爾城,直用靴尖趯倒耳!明日合戰(zhàn),兀朮大敗而遁,棄尸斃馬,血肉枕藉,車旗器甲,積如山阜。捷聞,帝喜甚,授锜武泰軍節(jié)度使、侍衛(wèi)馬軍都虞侯、知順昌府、沿淮制置使。
(40)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日報載東歷六月十九號午前八點鐘時,臺灣電達東京本營云:安平附近,敵情難測,天時甚惡,黑旗兵變化無常,只得從嚴守備云云。又接在臺日官報稱:六月二十八號,我兵大隊進攻。午前四點鐘時,由中壢出兵,分南、西兩處前進。途中屢遇臺兵,與之鏖戰(zhàn)。閱三點鐘時,始達其地。南、西二處之兵,得以連絡(luò)。及鐘鳴八下,與臺兵交綏。臺兵依竹林列陣,抵抗甚力。我兵猛烈射擊,得占竹林。衛(wèi)生部遂擇定一地,令收取受傷之人,補助擔架卒及看護人遇負傷者舁之而返。不圖后面人字屋內(nèi)臺兵突出。我兵腹背受敵,危險萬分,只得全軍走避,致將擔架卒遺棄。既而竹林中忽然放火,頓時烈焰燃燒。且敵陣四面包圍,以致我軍陷入重地。至十點半始出垓心。衛(wèi)生部遂伐竹制成擔架,將受傷者舁送返中壢,由醫(yī)員施以繃帶,敷以藥餌,逾三十分鐘醫(yī)治方了。七月一號,我兵大隊第二次攻安平。午前由中壢發(fā)出炮兵、工兵、步兵二隊。途中遇臺兵抵抗如前。七點半,炮兵先燃炮以攻;步、工二兵將臺軍胡、黃二將屯扎處包圍射擊。臺軍堅守不動。我步、工兩兵連聲吶喊,奪取臺軍第一隊所站之叢林。工兵方進,忽火藥爆烈,死者尚少,傷者實多。先是軍醫(yī)在數(shù)里外派一末弁附左翼而進,戰(zhàn)況如前。少焉,我兵被臺兵包圍,距敵人之屋僅五米突。醫(yī)員乃擇距十米突之凹處用心救護。不料敵彈丸如雨,不得已請兵護衛(wèi)。而背后臺兵又至。無奈,將傷者背負之匍匐而回,至相距一百六米突之竹林中暫歇。一面催令中壢派人帶擔架前來舁去。午后五點鐘,巖崎軍醫(yī)歸自戰(zhàn)地,俟傷者齊至,乃一一為之醫(yī)治。維時弦月已上矣。
六月五日申報云:客有經(jīng)商于日本者,所娶日婦有疾,延日醫(yī)某君診之。閒話間,述及臺灣戰(zhàn)事,言日軍甚不利。往往進兵時,并不見劉永福一旗一卒,詎料行至中途,劉軍忽漫山遍野,突將我軍圍困,槍彈如雨,鮮有得逃生者。計自開仗以來,已死四萬人矣。斯言出自日人,諒無諱飾矣。
(41)宋史紀事本末:寶元元年,趙元昊僭稱帝,國號大夏。慶歷二年,帝以元昊勢益猖獗,以韓琦、范仲淹、龐籍為陜西安撫經(jīng)略招討使,置司涇州。用王堯臣議,罷諸路經(jīng)略使,以一事權(quán)。琦與仲淹在兵間久,各重一時,人心歸之,朝廷倚以為重。二人號令嚴明,愛撫士卒,諸來者,推誠撫接,咸感恩畏威,不敢輒犯邊境。人為之謠曰:軍中有一韓,西賊聞之心膽寒;軍中有一范,西賊聞之驚破膽。
(42)楊升庵八陣圖記云:諸葛武侯八陣圖,在蜀者二:一在夔州之永安宮,一在新都之彌牟鎮(zhèn)。在夔者,蓋侯從先主伐吳,防守江路行營布伍之遺制。新都為成都近郊,則其恒所講武之場也。武侯之人品事業(yè),前哲論之極詳,不復(fù)剿同其說。獨其八陣有重可?者。史謂侯推演兵法,作為八陣,咸得其要。自令行師,更不覆敗。深識兵機者所不能洞了。蓋勝之多算,而出之于萬全,非借一于背城,而僥倖于深入也。惜乎八陣之妙,不得加于二曹、三馬之梟敵,而止試于七擒七縱之孟獲。外寇方殷,內(nèi)境自憊,此天之所壞,誰能支之?祚去炎漢,不待星隕而后知矣。嗟乎!國之興亡,天也。而千載以下,君子獨遺恨于蜀漢之事者,非以武侯故耶!至其故壘遺墟,獨為愛惜不已,乃其忠義之激人,不獨其法制陣伍之妙也。不然則竇憲嘗勤八陣以擊匈奴,晉司馬隆用八陣以復(fù)涼州,是在侯前已有之,而后亦未嘗亡也。功既有成,而后世猶所罕稱述,況能傳其遺跡至今乎?慎嘗放舟過夔門,吊永安之宮,尋陣圖之跡。維時春初,水勢正殺,自山上俯視,下百馀丈皆聚細石為之,凡八行、二十四蕝。土人言,夏水盛時,沒在深淵,水落依然如故。在吾新都者,其地象城門四起中,列土壘約高三尺,耕者或?平之,經(jīng)旬馀復(fù)突出。此乃其精誠之貫,天之所支,而不可壞者,蓋非獨人愛惜而已耳。
(43)宋史岳飛傳:飛字鵬舉,相州湯陰人。生時有大禽若鵠,飛鳴室上,因以為名。少負氣節(jié),沉厚寡言。家貧力學,尤好左氏春秋、孫吳兵法。生有神力,未冠,挽弓三百斤,弩八石。宣和四年,應(yīng)真定宣撫劉韐募??低踔料嘀?,因劉浩見有功,補承信郎,屢破金兵,歷官至少保、樞密副使,參知政事。秦檜惡其梗和議,矯詔殺之。洪皓在金,臘書馳奏,以為金人所畏服者惟飛,至以父呼之。諸酋聞其死,酌酒相賀。常為之語曰:撼山易,撼岳家軍難。蓋飛謀定而后戰(zhàn),戰(zhàn)無不勝,猝遇敵不動故也。
(44)左傳定公四年:子魚曰:以先王觀之,則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德,以藩屏周。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呂,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饑氏、終蔡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閻之土,以共王職,取于相土之東都,以會王之東蒐,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誥,而封于殷虛,皆啟以商政,疆以周索。
(45)后漢書光武帝紀:更始將北都洛陽,以光武行司隸校尉,使前整宮府。于是置僚屬,作文移,從事司察一如舊章。時三輔吏士東迎更始,見諸將過,皆冠幘而服婦人衣諸于繡镼,莫不笑之,或有畏而走者。及見司隸僚屬,皆歡喜不自勝。老吏或垂涕曰:不圖今日復(fù)見漢官威儀!由是識者皆屬心焉。
前漢書叔孫通傳:通薛人也。秦時以文學徵待詔博士,從項梁,事項羽。漢二年,破彭城,通降漢。漢已并天下,諸侯共尊為皇帝,帝悉去秦儀法為簡易。群臣飲酒爭功,醉或狂呼拔劍擊柱。上患之。通勸上起朝儀。上曰:可試為之。于是通率魯諸生三十人、弟子百馀人為繇蕞野外,習之月馀。又令群臣習肄。會十月,漢七年,長樂宮成。諸侯群臣十月儀。先平明,謁者治禮引,以次入殿門。廷中陳車騎、戍卒、衛(wèi)官,設(shè)兵張旗志。傳曰:趨。殿下郎中俠陛,陛數(shù)百人。功臣、列侯、諸將軍、軍吏以次陳西方東鄉(xiāng),文官丞相以下陳東方西鄉(xiāng),大行設(shè)九賓臚句傳。于是皇帝輦出房,百官執(zhí)戟傳警,引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賀。自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肅敬。至禮畢,盡伏,置法酒。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以尊卑次起上壽。觴九行,謁者言罷酒。御史執(zhí)法,舉不如儀者,輒引去。竟朝置酒,無敢歡嘩失禮者。于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拜通為奉常,賜金五百斤。
(46)左傳哀公十三年:吳申叔儀乞糧于公孫有山氏,曰:佩玉縈兮,余無所系之,旨酒一盛兮,余與褐之父睨之。對曰:粱則無矣,粗則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則諾。杜注:庚,西方,主谷;癸,北方,主水。傳言吳子不與士共饑渴,所以亡。
(47)唐書忠義傳:張巡字巡,鄧州南陽人。博通群書,曉戰(zhàn)陣法,氣志高邁,略細節(jié),所交必大人長者,不與庸俗合,時人叵知也。開元末,擢進士第,繇太子通事舍人,出為清河令,調(diào)真源令。安祿山反,天寶十五載正月,譙郡太守楊萬石降賊,逼巡為長史,西迎賊軍,巡率吏哭玄元皇帝祠,起兵討賊,守雍邱,累破令狐潮軍,磔其妻子。凡大小數(shù)百戰(zhàn)。吳王祗乃舉兗以東委巡經(jīng)略。時河南節(jié)度使嗣虢王巨屯彭城,假巡先鋒。會巨引兵東走臨淮,巡拔眾保寧陵,馬裁三百、兵三千,至睢陽,與太守許遠、城父令姚訚等合。乃遣將雷萬春、南霽云等戰(zhàn)寧陵北,斬賊將二十,殺萬馀人,投尸于汴,水為不流。賊將楊朝宗遁去。詔拜巡主客郎中、副河南節(jié)度使。巡藉將士有功者請于巨,巨吝賞與資。至德二年,賊將尹子琦攻睢陽,屢戰(zhàn)卻之。使南霽云射傷子琦左目。詔拜巡御史中丞。賊屢戰(zhàn)不勝,不復(fù)攻,乃穿壕立柵,以守。初,睢陽有谷六萬斛,可支一年。而巨發(fā)其半鍕濮陽、濟陰。許遠固爭不聽。濟陰得糧即叛降賊。至是賊圍久,食盡,士卒多饑死。巡出愛妾以饗士,遠亦殺家童以哺卒。士卒皆感泣。卒至羅雀掘鼠,煮鎧弩以食。眾議東奔,巡、遠以睢陽江淮保障,不可棄也,故以死守之。
(48)春秋紀傳:?武子俞,莊子之子。衛(wèi)成公得罪于晉元咺,以叔武之死也,出奔晉。衛(wèi)侯與元咺訟?武子為輔,針莊子為坐,士榮為大士。公不勝,殺士榮,刖針莊子,謂?俞忠而免死之。執(zhí)公歸于京師,寘諸深室。?武子職納橐饘焉。晉侯使醫(yī)衍酖衛(wèi)侯,?俞賂醫(yī)使薄其酖,不死。魯禧公為之請納玉于王,與晉侯皆十?,王乃釋成公。五年,公歸衛(wèi)。成公再出而不失國,皆武子之功也。
(49)漢書卜式傳:式,河南人也,以田畜為事。有少弟。弟壯;式脫身出,獨取畜羊百馀,田宅財物盡與弟。式入山,牧十馀年,致千馀頭,買田宅,而弟盡破其產(chǎn)。式輒復(fù)分與弟者數(shù)矣。時漢方事匈奴,式上書愿輸家財半助邊,而不愿為官。丞相公孫弘以為此非人情,不軌之臣,不可以為化而亂法,故上不報。會渾邪等降,縣官費眾,倉府空,貧民大徙,皆仰給縣官,無以盡贍。式持二十萬與河南太守以給徙民。上識式姓名,乃賜式外繇四百人,式又盡復(fù)與官。是時富豪皆爭匿財,唯式尤欲助費。上于是以式終長者,詔拜式為中郎將,賜爵左庶長,田十頃,以風百姓。歷官緱氏令、成皋令、齊王太傅,民便之。元鼎中,徵為御史大夫。式既在位,請烹桑弘羊,言郡國不便鹽鐵,而船有算,可罷。上由是不悅,尋貶為太子太傅,以壽終。
(50)文獻通考云:上古之世,以珠玉為上幣,黃金為中幣,刀布為下幣。刀布者即古銅錢之名也。然珠玉、黃金為世難得之貨,至若權(quán)輕重、通貧富而可以通行者,惟銅而已。故九府圜法,自周以來,未之改也。至唐憲宗以錢少,復(fù)禁用銅器,時商估至京師,委錢諸路進奏院及諸軍諸使,富家以輕裝趨四方,合券乃取之,號飛錢。宋慶歷間,蜀人以鐵錢重,私為券,謂之交子,以便貿(mào)易。高宗紹興間,詔戶部造見錢關(guān)子,付婺州召客人入中執(zhí)關(guān),赴榷貨務(wù)請錢,有愿得茶鹽香貨鈔引者聽,此會子也。自交、會既行,而始直以楮為錢矣。金初造交鈔,元世祖中統(tǒng)間造元寶鈔,以文綾織成。明太祖洪武八年,令中書省造皇明寶鈔,取桑穰為鈔紙料。蓋銅重而楮輕,鼓鑄繁難而印造簡易,故舍其難而就其易也。
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臺南堅守數(shù)月,雖屢破敵軍,無耐餉糈支絀,曾向臺灣富紳林京卿時甫告貸數(shù)十萬金,林不允。林反倩李姓向日官說項,愿助日軍餉銀五百萬兩,求將臺北林氏本源堂業(yè)產(chǎn)不得充公,仍歸時甫執(zhí)業(yè),永為日本良民云云。以三品大員,甘心媚敵,無恥極矣!劉軍門籌借無門,不得已商之紳士,以鈔票代銀關(guān)餉,撫馭機軍,尚無嘩潰,非軍門平日之恩信素著,烏能若此?
(51)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日總督華山資紀屢攻臺南不克,臺中反敗于義民,數(shù)遣使向劉軍門招降,說以利害。軍門曰:戰(zhàn),危事也。貴國之勝,一時之僥倖耳。本軍門雖兵稀糧絕,尚能勉支數(shù)月,斷不作降,將軍請速去,毋溷乃公!日使見軍門義正詞嚴,非劉公島諸庸奴可以威劫者,而益嘆軍門之遇云。
(52)三國志魏書王粲傳:廣陵陳琳字孔璋。臧洪傳:袁紹興兵圍之,歷年不下,令洪邑人陳琳書與洪,喻以禍福,責以恩義。洪答書有行矣孔璋,足下徼利于境外,臧洪受命于君親;吾子托身于盟主,臧洪策名于長安;子謂余身死名滅,仆亦笑子生死而無聞焉。魏氏春秋曰:紹令陳琳為文,傳檄州郡。紹敗,歸太祖,太祖謂曰:卿昔為本初移書,但可罪狀孤而已,惡惡止其身,何乃上及祖父耶?琳謝罪。太祖愛其才而不咎也。通鑒:唐則天光宅元年,監(jiān)察御史薛仲璋奉使江都,從徐敬業(yè)反。敬業(yè)以仲璋署右司馬,臨海丞駱賓王為記室。是箋檄多出賓王手,而仲璋不與焉。此或孔璋之誤。抑別有仲璋其人者,姑存俟考。
(53)史記蒯通傳:通,范陽人也。楚漢初起,說范陽令降武信君,又說韓信襲齊歷下軍,烹酈生,遂定齊地,信自立為假齊王。時漢方困于滎陽,遣張良立信為齊王,以安固之。項王亦遣武涉說信,欲與連和。蒯通知天下權(quán)在信,乃說信曰:仆嘗受相人之術(shù)。相君之面,不過封侯,又危而不安;相君之背,貴不可言。信曰:何謂也?通因請間曰:天下初作難也,俊雄豪杰建號一呼,天下之士云合霧集,魚鱗雜襲,飄至風起。當此之時,憂在亡秦而已。今劉、項分爭,使人肝腦涂地,流離中野,不可勝數(shù)。當今之時,兩主懸命足下。足下為漢則漢勝,為楚則楚勝。為足下計,莫若兩利而俱存之,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其勢莫敢先動。蓋聞天與弗取,反受其咎,時至弗行,反受其殃。愿足下孰圖之!信猶豫不忍背漢,遂謝通。
(54)左傳成公十六年:晉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戰(zhàn)。甲午晦,楚晨壓晉軍而陣。軍吏患之。范?趨進曰:塞井夷?,陣于軍中,而疏行首;晉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杜注:疏行首者,當陣前決開營壘為戰(zhàn)道。林注:為楚所壓,戰(zhàn)地迫狹,故自塞井夷?以為戰(zhàn)地;又不可出陣,故結(jié)陣于軍中。
(55)崔鴻十六國春秋前秦錄:苻堅字永固,一字文玉,健弟雄之第二子也。姿貌魁杰,臂垂過膝,目有紫光。任王猛,殺苻生而自立,去皇帝號,稱大秦天王,改元永興。至建元十九年,違王猛遺屬,大舉伐晉。陽平公苻融諫不聽,率兵百馀萬,投鞭斷流,聲勢甚盛。十一月,卒為晉將謝玄、劉牢之等敗于肥水。苻融死之。
(56)宋史紀事本末:高宗紹興三十一年五月,金人來求淮漢之地。初,金主亮聞人言,行在景物繁麗,嘗密隱畫工于奉使中,俾寫臨安湖山以歸。為屏,而圖已之像策馬于吳山絕頂,題詩其上,有立馬吳山第一峰之句。后亮南侵,為虞允文所敗,其將都統(tǒng)制耶律元弒之,并焚其尸。
(57)論語:子貢問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朱注云:倉廩實而武備修,然后教化行而民信于我,不離叛也。
(58)史記:孫子武者,齊人也,以兵法見于吳王闔廬。闔廬知孫子能用兵,卒以為將,西破疆楚,入郢,北威齊晉,顯名諸侯,孫子與有力焉。吳起者,衛(wèi)人也,好用兵,嘗學于曾子。為魯將攻齊,大破之。起又至魏,事魏文侯,擊秦拔五城,為西河守。文侯卒,武侯疑之,遂至楚。及悼王死,宗室作亂,起死之。
(59)通鑒漢紀:高皇帝二年秋八月,漢王如滎陽,命蕭河守關(guān)中侍太子,為法令約束,立宗廟、社稷、宮室、縣邑;事有不及奏決者,轍以便宜施行,上來,以聞。計關(guān)中戶口,轉(zhuǎn)漕、調(diào)兵以給軍,未嘗乏絕。
(60)三國志蜀書諸葛亮傳:建興九年,丞相亮復(fù)出祁山,以木牛運;糧盡,退軍。與魏將張合交戰(zhàn),射殺合。十二年春,亮悉大眾由斜谷出,以流馬運。據(jù)武功五丈原,與司馬宣王對于渭南。亮每患糧不繼,使己志不伸,是以分兵屯田,為久住之基。耕者雜于渭濱居民之間,而百姓安堵,軍無私焉。
(61)史記蒯通傳:韓信以罪廢為淮陰侯,謀反被誅。臨死嘆曰:悔不用蒯通之言,死于女子之手!高帝曰:是齊辯士蒯通。乃召通至。上欲烹之,曰:教韓信反,何也?通曰:狗各吠非其主。當彼時,臣獨知齊王信,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先得。天下匈匈,爭欲為陛下所為,顧力不能,可殫誅耶?上乃赦之。
(62)前漢書賈捐之傳:捐之字君房,賈誼之曾孫也。元帝初,召待詔金馬門。初,武帝征南越,元封元年立儋耳、珠?郡,皆在南方海中洲居,數(shù)叛漢,屢發(fā)兵擊定之。初元元年,珠?又叛,發(fā)兵擊之,連年不定。上與有司議大發(fā)軍,捐之以為不當擊。上使王商問之,以休兵息民、專恤關(guān)東對。由是罷珠?郡,民有慕義欲內(nèi)屬者便處之,不欲勿彊。
(63)明史曾銑傳:銑字子重,江都人。自為諸生,以才自豪。嘉靖八年成進士,歷官山東、山西巡撫,進副都御史、兵部侍郎。時套寇牧近塞,率參將李珍、韓欽等擊驅(qū)之。銑素喜功名,又感帝知遇,益圖報稱。念寇居河套,久為中國患,上疏曰:賊據(jù)河套,侵擾邊鄙將百年,孝宗欲復(fù)而不能,武宗欲征而不果,使吉囊據(jù)為巢穴。出套則寇宣、大三關(guān),以震畿輔;入套則寇延、寧、甘、固,以擾關(guān)中。深山大川,勢在敵而不在我。封疆之臣,曾無有以收復(fù)為陛下言者,蓋軍興重務(wù)也,小有挫失,媒孽踵至,鼎鑊刀鋸,面背森然。臣非不知兵兇戰(zhàn)危,而枕戈汗馬,切齒痛心有日矣。竊嘗計之,秋高馬肥,弓矢勁利,彼聚而攻,我散而守,則彼勝;冬深水枯,馬無宿?,春寒陰雨,壤無燥土,我乘其弊,則中國勝。臣請以銳卒六萬,益以山東槍手二千,每當春夏交,攜五十日餉,水陸交進,直搗其巢。材官騶發(fā),炮火雷激,寇必不支。此一勞永逸之策,萬世社稷所賴也。遂條八議十八事及營陣八圖以進。輔臣夏言主之甚力。帝亦銳意復(fù)套。時嚴嵩與言有隙,令仇鸞誣銑諸款,又陰詆顯攻,多方激帝怒。帝乃逮銑殺之,并殺言。李珍亦棄市。天下冤之。自言、銑死,竟無一人議復(fù)河套矣!
(64)漢書陳湯傳:湯字子公,山陽瑕邱人也。少好書,博達善屬文。家貧,?貸無節(jié),不為州里所稱。西至長安求官,富平侯張勃高其能,舉湯。后為郎,遷西域副校尉,與甘延壽俱出。先是宣帝時,匈奴乖亂,五單于爭立。呼韓邪單于與郅支單于俱遣子入侍,漢兩受之。后呼韓邪單于入稱臣,朝見。郅支以為呼韓邪破弱降漢,不能自還,即西收右地。會漢發(fā)兵送呼韓邪,郅支由是遂西破呼偈、堅昆、丁零,兼三國而都之,怨?jié)h擁護呼韓邪而不助己,困辱漢使江乃始等。初元四年,遣衛(wèi)司馬谷吉使郅支。至,郅支單于怒,竟殺吉等。漢遣使三輩至康居求谷吉等尸,郅支困辱使者,不肯奉詔。上書彊漢遣子入侍,其驕慢如此。建昭三年,湯與甘延壽出西域。湯為人沉勇,有大慮,多策謀,喜奇功,與延壽謀曰:夷狄畏服大種,其天性也。西域本屬匈奴,今郅支單于威名遠聞,侵陵烏孫、大宛,常為康居畫計,欲降伏之。如得此二國,北擊伊列,西取安息,南排月氏、山離、烏弋,數(shù)年之間,城郭諸國危矣。且其人剽悍好戰(zhàn)伐,久蓄之必西域患。如發(fā)屯田吏士,帥烏孫眾兵直指其城下,千載之功可一朝而也。延壽猶豫不聽。會久病,湯獨矯制發(fā)兵。大眾已集,延壽遂從之,轉(zhuǎn)戰(zhàn)數(shù)千里,卒滅郅支以還。石顯與延壽有秘怨,故匡衡以擅興師矯制論罪。幸劉向疏得免。封延壽義成侯、湯關(guān)內(nèi)侯。
(65)詩秦風無衣章: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朱注:秦俗強悍,樂于戰(zhàn)斗,故其人平居而相謂曰:豈以子之無衣而與子同袍乎?則將修戈矛而與子同仇也。其歡愛之心足以相死如此。
(66)史記田單傳:田單者,齊諸田疏屬也。湣王時,為臨菑市掾,不見知。及燕樂毅破齊,田單走安平,令其宗人盡斷其車軸末,而傅鐵籠。已而燕軍破安平,唯田單宗人以鐵籠故得脫,東保即墨。燕既盡降齊城,惟莒、即墨不下。燕軍聞齊王在莒,并兵攻之。淖齒既殺湣王于莒,因堅守拒燕軍,數(shù)年不下。燕引兵東圍即墨。即墨大夫出與戰(zhàn),敗死。城中推田單以為將軍。會燕昭王卒,惠王立,單縱反間。燕王以騎劫代樂毅。單乃驅(qū)火牛,大破燕軍,殺騎劫,復(fù)齊七十馀城,迎襄王入臨菑而聽政。襄王封田單,號安平君。
(67)唐書忠義傳:張巡、許遠等守睢陽久,賀蘭進明雍兵不救。外援既絕,士病不能戰(zhàn)。巡西向拜曰:孤城備竭弗能全,臣生不報陛下,死為鬼以癘賊。城遂陷,與遠俱執(zhí)。巡眾見之,起且哭。巡曰:安之勿怖,死乃命也。眾不能仰視。子琦謂巡曰:聞公督戰(zhàn),大呼輒眥裂血面,嚼齒皆碎。何至是?答曰:吾欲氣吞逆賊,顧力屈耳。子琦怒,以刀抉其口,齒存者三、四。巡罵曰:我為君父死,爾附賊,乃犬彘也。安得久!以刃脅降,巡不屈,遂遇害。同死者姚訚、南霽云、雷萬春等三十六人。子琦送許遠洛陽,至偃師,亦以不屈死。
(68)樂府雜錄:笛,羌樂也。說文:笛,七孔。羌笛三孔。王昌齡詩:更吹羌笛關(guān)山月,誰解金閨萬里愁。晉書劉琨傳:琨在晉陽,嘗為胡騎所圍數(shù)重,城中窘迫無計,琨乃乘月登樓清嘯;賊聞之,皆凄然長嘆。中夜奏胡笳,賊又流涕歔欷,有懷土之切。向曉復(fù)吹之,賊并棄圍而走。以王昌齡之詩、劉越石之茄注,究不貼切,或別有解,姑俟參考。
(69)史記項羽本紀:項王軍壁垓下,兵少食盡。漢軍及諸侯兵圍之數(shù)重。夜聞漢軍四面皆楚歌。項王乃大驚曰:漢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項王則夜起,飲帳中,有美人名虞,常幸從,駿馬名騅,常騎之。于是項王乃悲歌慷慨,自為詩曰: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數(shù)闋,美人和之,項王泣數(shù)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視。
(70)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劉軍門駐守臺南,支持數(shù)月,軍餉告匱,不得已以鈔票發(fā)餉,紳士勸諭通行,兵民相安。八月望后,聞日人又將率水陸大隊夾攻,臺南街市,訛言四起,鈔票購物,漸不通行。月杪關(guān)餉,須給現(xiàn)銀。況日兵數(shù)面來攻,饑軍何能抗大敵?軍門勸借無門,知事不可為,以和議紿日將,即與心腹數(shù)輩覓舟內(nèi)渡,而軍中無有知者。九月初,英商爹利士輪船赴廈,日軍艦至輪窮搜,不知軍門已早回珂里矣。有鄉(xiāng)人從軍臺南,隸謝統(tǒng)領(lǐng)標下,九月間日兵輪載以回華者,言及奉令札安平內(nèi)山麓,數(shù)月間,與日兵交綏二十馀仗,日軍無不敗北;然未覿面一戰(zhàn),皆從中邀擊,日軍每不能支,傷亡特甚。八月二十一、二日間,聞劉軍門抱恙,不能見客。后于二十五、六日間,本軍謝統(tǒng)領(lǐng)不知去向。二十七、八日間,臺南諸營僉謂劉軍門業(yè)已去臺,人心大亂。日軍偵探者回報,日將猶疑誘敵,不敢直入。至二十九日,始令數(shù)百人登岸,巡查亂軍,知劉軍門去臺屬實。九月初一日,日大隊始據(jù)臺南,將華軍陸續(xù)裝赴廈門,隨身軍械繳呈日官云云。觀此,則鑄鐵庵主新語所謂日人畏夏秋風浪瘴氣,從未一至臺南,戍守數(shù)月,非軍門之功,職是故也。又云:日艦遣人搜查爹利士船,船主在床前飲酒,正劉軍門以七百五十金賂船主,用絨毯捲體,屏息床中時也。斯皆子虛烏有之談,倒置黑白之說也。將謂夏秋風浪險惡,康熙二十三年我靖海將軍施瑯之克臺灣也,非夏六月、非由臺南進兵者乎?況木艇之堅安及輪舟鐵艦耶?將謂畏瘴氣,日人已據(jù)臺北、臺中,不畏瘴氣,獨畏臺南之瘴氣乎?無是理也。況瘴毒之氣在山麓處重,城市則輕,臺南開辟最早,人民所集,其無瘴之可畏甚明,又何勞計及哉?嗚呼!此輩見利忘義,舞文弄墨,況復(fù)才能掩過,智可飾非,使忠義之氣潛銷,奸邪之焰日長,為鬼為域,吁可畏矣!
(71)通鑒沛公入咸陽,項羽率軍四十五萬在新都鴻門,將欲擊之。沛公用張良謀,交項伯得免。旦日,沛公從百馀騎來見項羽鴻門。羽留沛公飲。范增數(shù)目項羽,舉所佩玉玦以視之者三。項羽點然不應(yīng)。范增起,召項莊,令舞劍,因擊沛公于坐以殺之。莊則入為壽,壽畢曰:軍中無以為樂,請以劍舞。項羽曰:諾。項莊拔劍起舞,常以身翼敝沛公。莊不得擊。于是張良至軍門見樊噲。噲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今項莊拔劍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噲曰:此迫矣。臣請入,與之同命。噲即帶劍擁盾入軍門,衛(wèi)士欲止不內(nèi),樊噲側(cè)其盾以撞,衛(wèi)士仆地,遂入,披帷立,瞋目視項羽,頭發(fā)上指,目?盡裂。項羽按劍而跽曰:客何為者?張良曰:沛公之參乘樊噲也。項羽曰:壯士!賜之扈酒。則與斗?酒,噲拜謝起,立而飲之。項羽曰:賜之彘肩。則與一生彘肩,樊噲覆其盾于地,加彘肩其上,拔劍切而啖之。項羽曰:壯士復(fù)能飲乎?樊噲曰:臣死且不避,?酒安足辭?后漢志云:樊噲冠,樊噲造次所冠以入項羽軍,廣九寸,高七寸,前后各出四寸,制以冕,司馬殿門衛(wèi)士服之。
(72)唐書忠義傳:南霽云者,魏州頓邱人。少微賤,為人操舟。祿山反,鉅野尉張沼起兵討賊,拔以為將。尚衡擊汴州賊李廷望,以為先鋒,遣至睢陽與張巡計事,遂留巡所。睢陽被圍,糧盡。時賀蘭進明代虢王巨節(jié)度,屯臨淮,許叔冀、尚衡次彭城,皆觀望莫肯救。巡使霽云如叔冀請師,不應(yīng),遺布數(shù)千端,霽云謾罵馬上,請決死斗,叔冀不敢應(yīng)。巡復(fù)遣如臨淮告急。引精騎三十冒圍出,賊萬眾遮之,霽云左右射,皆披靡。既見進明,進明曰:睢陽存亡已決,兵出何益?霽云曰:城或未下。如已亡,請以死謝大夫。進明愛霽云,欲留之,為大饗。樂作,霽云泣曰:昨出睢陽時,將士不粒食已彌月,今大夫兵不出,而廣設(shè)聲樂,義不忍獨享,雖食弗下咽!今主將之命不達,霽云請置一指以示信,歸報中丞也。因拔佩刀斷一指。一座大驚,為出涕。卒不食,去。抽矢回射佛寺浮屠,矢著?,曰:吾破賊還,必滅賀蘭,此矢所以志也!睢陽破,子琦脅降,霽云未應(yīng)。巡呼曰:南八男兒,死爾,不可為不義屈!霽云笑曰:將欲有為也。公知我者,敢不死!遂遇害。
(73)春秋:成公七年,吳伐郯。家鉉翁注:吳與楚為敵,其來已久,春秋不書;今伐郯始書之;志其始為中國患也。
(74)論語: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微管仲,吾其被發(fā)左衽矣。朱注:匡,正也,尊周室、攘夷狄,皆所以正天下也。微,無也。衽,衣衿也。被發(fā)左衽,夷狄之俗也。
(75)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日人之得臺北也,日官則令民剪發(fā),犯者處以極刑,日兵則日夜宣淫,違者加以白刃。男不剪發(fā)、女不失節(jié)而死者,不可以數(shù)計。嗟乎!臺灣百萬生命,是誰使之至于此?曷勝浩嘆!
(76)通鑒:天福十三年,契丹主以船數(shù)十艘,載晉鎧仗,自汴沂河歸國。至臨城,得疾,及欒城,病甚,苦熱,聚冰于胸腹手足,且啖之。丙子,至殺胡林而卒。國人剖其腹,實鹽數(shù)斗,載之北去。晉人謂之帝?。喪至國,述律太后不哭,曰:待諸部寧壹如故,則葬汝矣。蓋咎其傾國南征,庫帑耗竭,部落不安也。
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劉軍門之去臺也,藏有地雷在城內(nèi)。日軍入城,于九月初三日機發(fā)雷轟,其統(tǒng)帥北白川宮大勛位能久親王受傷,旋歿。日人諱飾,謂系犯虎列拉病死。按能久親王為日本第一名將,薩摩國西鄉(xiāng)氏之變,王力戰(zhàn)平之,以功封今職,總統(tǒng)近衛(wèi)師團。遼東之役,尚未調(diào)王遠出。今因臺南屢敗,劉軍勁敵,日皇不得已令王專往。王死,日軍奪氣。于此益見臺南從未一戰(zhàn)之妄云。
(77)淮南子:北塞上之人,其馬亡入胡中,人皆吊之。其父曰:詎知不為福?居數(shù)月,其馬將胡駿馬而歸,人皆賀之。其父曰:詎知不為禍?家富馬良,其子好騎,墮馬折髀,人皆吊之。其父曰:又詎知不為福?居一年,胡大入,塞上之人戰(zhàn)死者十九,此叟獨以跛故父子相保。
(78)晉書孝懷帝本紀云:永嘉元年,洛陽步廣里地陷,有二鵝出;色蒼者沖天,白者不能飛。晉陽秋:永嘉元年,洛陽步廣里地陷,有蒼鵝飛沖天,劉曜以為己瑞,筑此城以應(yīng)之。寰宇記:蒼鵝城在清源縣東南。五行志云:五湖內(nèi)壘地出蒼鵝。
(79)史記?幸傳:鄧通,蜀郡南安人,以濯船為黃頭郎。文帝說焉,尊幸之日賞賜巨萬,官至上大夫。上使善相者相通,曰:當貧餓死。帝曰:能富通者在我也,何謂貧乎?于是賜通蜀嚴道銅山,得自鑄鐵。鄧氏錢布天下,其富如此。及景帝立,通免家居。有告通盜出徼外鑄鐵,盡沒入官。通寄死人家。
(80)列山傳:漢宣帝時仙人王方平降蔡京家,遣人迎麻姑。少頃,麻姑至,京舉家見之。年可十八許,頂中作髻,馀發(fā)散垂至腰,錦衣繡裳,光彩耀目。坐定,自進行廚,擗麟脯,器皆金玉。姑云:接待以來,東海三為滄桑,蓬萊水又淺矣。其手似鳥爪,蔡京私念背癢得此爪搔之佳。方平即知,乃鞭京背曰:麻姑,神人也,汝謂其爪可搔背癢耶?方平去,麻姑亦辭去。
(81)莊子:孔子游于緇帷之林,休坐乎杏壇之上,弟子讀書,孔子弦歌鼓琴。
(82)詩召南甘棠章: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剪勿敗,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剪勿拜,召伯所說。朱注:召伯循行南國,以布文王之政,或舍甘棠之下。其后人思其德,故愛其樹而弗忍傷也。
(83)宋史岳飛傳:詔授飛少保、河南府路、陜西、河東北路招討使,尋改河南北路招討使。屢破金兵。進軍朱仙鎮(zhèn),與兀朮對壘而陣。遣驍將以背嵬騎五百奮擊,大破之。兀朮遁還汴京。飛檄陵臺令視諸陵,葺治之。時兩河豪杰皆斂兵固堡以待王師。李通、胡清、張思、孫王甚等舉眾來歸,金人動息、山川險要,一時皆得其實。盡磁、相、開、德、澤、潞、晉、絳、汾、隰之境,皆期日興兵,與官軍會。其所揭旗以岳為號。父老百姓爭挽車牽牛,載糗糧以饋義軍。自燕以南,金人號令不行。兀朮欲簽軍以抗飛,河北無一人從者。乃嘆曰:自我起北方以來,未有如今日之挫?。金帥烏陵思謀素號桀黠,亦不能制其下,但諭之曰:毋輕動,俟岳家軍來即降。金統(tǒng)制王鎮(zhèn)、統(tǒng)領(lǐng)崔慶、將官李凱、崔虎、葉旺等皆率所部降。其禁衛(wèi)龍虎大王忔查、千戶高勇之屬,皆密受飛旗榜,自北方來降。金將韓常以五萬眾內(nèi)附。飛大喜,語其下曰:直抵黃龍府與諸君痛飲爾。方指日渡河,秦檜令班師,一日奉十二金字牌。飛憤惋泣下,東向再拜曰:十年之力,廢于一旦。民遮馬慟哭,飛亦悲泣,取詔示之曰:吾不得擅留。哭聲震野。飛留五日,以待其徙,從而南者如市丞,奏以漢上六郡閒田處之。
(84)三國志魏書臧洪傳:太祖圍張超于雍丘,超言唯恃臧洪,當來救吾。眾人以為袁、曹方睦,而洪為紹所表用,必不敗好招禍,遠來赴此。超曰:子源天下義士,終不背本者,但恐見禁制,不相及逮耳。洪聞之,果徒跣號泣,并勒所領(lǐng)兵,又從紹請兵馬,求欲救超。紹不聽許。雍丘陷,超遂族滅。洪由是怨紹,絕不與通。
(85)黃玉圃臺海使槎錄云:澎湖為臺灣之門戶,鹿耳門為臺灣之咽喉,大雞籠為北路之險隘,沙馬磯為南路之砥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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