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生卒】:?—1645 【介紹】: 明蘇州府吳縣人,字仲昭,號水心。天啟五年進士。由庶吉士累官少詹事兼翰林侍讀。李自成入北京,受官太常寺丞。自成敗,逃至南京,下獄。以助餉得出,亡命慈溪,為鄉(xiāng)民所殺。維基
項煜(1598年—1645年),字仲昭,號水心,直隸蘇州府吳縣人,明末政治人物。天啟五年(1625年)乙丑科進士。依附魏忠賢。選庶吉士,歷官翰林院檢討。崇禎二年(1629年)清軍入塞,項煜就此彈劾兵部尚書王洽,引世宗斬丁汝夔舊例,主張嚴懲。思宗遂決心將王洽下獄擬斬,王洽瘐死。崇禎十年(1637年),項煜任東宮講官,教授太子朱慈烺讀書。又彈劾內(nèi)閣首輔張志發(fā)把持考選,被思宗逐出。官至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讀。崇禎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破北京,項煜投降。大順大學士黎志升原為項煜甲戌科所取進士,欲推薦其任高官。然而,項煜僅得授太常寺丞,十分沮喪。奉命祭祀泰山,驛馳至山東,變裝南逃。項煜家為蘇州巨富。五月,當?shù)刂T生聲討從賊鄉(xiāng)官,項煜及大理寺正錢位坤、通政司參議宋學顯、禮部員外郎湯有慶家皆被吳中士民給焚燒劫掠。福王在南京即位,項煜盛裝參加朝賀,諸臣稱怪。十二月,刑部尚書解學龍治從賊之獄,上六等定罪名單,項煜擬為「三等應絞擬贖者」。弘光元年(1645年),清軍破南京。六月,項煜逃亡浙東,至慈溪馮元飏家。當?shù)赜腥艘云錇橘\臣,投入橋下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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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文焯,字叔問,一字小坡,漢軍旗人。光緒乙亥舉人,官內(nèi)閣中書。有《大鶴山人詩集》。詞學圖錄
樵風樂府鄭文焯(1856-1918) 字俊臣,號小坡,又號叔問、冷紅詞客、大鶴山人。漢軍正黃旗人,占籍奉天鐵嶺。光緒元年(1875)舉人。授內(nèi)閣中書。屢應禮部試,皆報罷。戊戌政變后,辭官寓居蘇州。為江蘇巡撫幕客。入民國,人欲聘為清史館纂修、北京大學金石學教授,皆拒之。精金石書畫,通音律,尤長于詞,為"清季四家"之一。有《詞源斠律》、《大鶴山房全集》,詞有《冷紅詞》、《瘦碧詞》、《比竹余音》、《苕雅余音》四種,晚年刪定為《樵風樂府》。
鄭文焯(1856--1918)清末醫(yī)學家。字俊臣,號小坡,又號叔問,別號瘦碧,晚號大鶴山人。隸漢軍旗。光緒元年(1875年)中舉,官內(nèi)閣中書。自幼濡染家學,工詞章,通音律,詞風遙接宋代周邦彥、姜夔,著有《樵風樂府》九卷等詞作。為“晚清四大家”。兼善書畫金石,通醫(yī)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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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宗頤(1917-?) 字固庵,號選堂。廣東潮州人。歷任無錫國專、廣東文理學院、華南大學教授。1949年移居香港,從事教學、研究。有《選堂詩詞集》。維基百科
饒宗頤,大紫荊勛賢(1917年8月9日—2018年2月6日),字固庵、伯濂、伯子,號選堂,生于中國廣東省潮安縣,是國學家,在中國研究、東方學及藝術文化多方面有成就。固庵詞·小引生平
饒宗頤為潮州知名學者、工商金融界名流饒鍔之長子。年少時候,稟承家學,常常在家中的天嘯樓飽覽群書。天嘯樓是當時粵東最大的藏書樓,藏書量數(shù)以萬計,儼如小型圖書館。饒自小被父親訓練寫詩、填詞,還有寫駢文及散文。1932年,續(xù)編父親《潮州藝文志》,于《嶺南學報》刊登。1938年,中山大學因為日軍南侵而遷往云南。饒在途中病倒,停留在香港時認識了王云五和葉恭綽。從此他正式開始了國學研究。當時他協(xié)助王云五編寫《中山大辭典》,撰《古籍篇名·提要》稿,協(xié)助葉恭綽編寫《全清詞鈔》。1949年移居香港,1952年至1968年期間于香港大學任教。 饒曾任教于無錫國學專修學校(1943年)、廣東文理學院(1946年)、香港大學(1952年—1968年)、新加坡大學(1968年—1973年)、美國耶魯大學研究院(1970年—1971年)、臺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72年)、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講座教授,系主任;1973年—1978年)、法國高等研究院宗教學部(1978年)、日本京都大學(1980年)、澳門東亞大學(1981年)、溫州師范學院(1991年)、復旦大學(1992年)、廣東美術學院(1993年)、中山大學(1935年及1993年)、北京廣播學院(1994年)、杭州大學(1994年)、深圳大學(1995年)、韓山師范學院(1996年)、廈門大學(1996年)、臺北華梵大學(1998年)、南京大學(1999年)、首都師范大學(1999年)、武漢大學(1999年)及北京大學(2000年)。 1962年獲得號稱西方漢學之諾貝爾獎的法國法蘭西學院「漢學儒蓮獎」。1965至1966年,他于法國國立科學中心,從事研究巴黎及倫敦所藏敦煌畫稿,并把研究結果著成《敦煌白畫》一書。1978年退休后在法國、日本、新加坡、泰國、中國大陸、臺灣及澳門、美國周游講學,舉辦書畫展,并先后受聘為多位內(nèi)地著名大學的名譽教授或其他大學的榮譽博士學位。1993年12月,他獲得法國索邦高等研究院頒予的人文科學博士學銜和法國文化部頒授的文化藝術勛章。1997年,他創(chuàng)辦了大型學術刊物——《華學》,并得到香港藝術發(fā)展局授予第一屆視覺藝術獎。1998年,獲中華文學藝術家金龍獎“當代國學大師”的榮譽。2000年,獲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政府授予大紫荊勛章,以表彰他在學術領域的杰出成就。2001年,他獲得俄羅斯國際歐亞科學院院士。2005年,由饒宗頤教授書寫《心經(jīng)》,并由當代著名篆刻家唐積圣先生鑴刻,「心經(jīng)簡林」樹立于大嶼山昂平一址。2009年,獲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總理溫家寶聘請為中央文史研究館館員,并得到香港藝術發(fā)展局頒發(fā)終身成就獎。2011年,他入圍亞洲電視舉辦的感動香港十大人物評選。2011年,獲澳洲塔斯曼尼亞大學名譽文學博士。學術成就
饒宗頤的研究領域甚廣,時間跨度很寬,上至夏商下至明清,并且著作甚多,僅僅其中的《饒宗頤二十世紀學術文集》便有十四卷二十巨冊,超過一千二百萬字,專著逾八十種;論文1000多篇。除此之外,他精通甲骨文。藝術成就
除了學術的研究外,饒宗頤也擅長書法、書畫、詩詞、古琴,而且造詣極高,贏得甚高的評價。臺灣故宮博物院院長秦孝儀認為:「先生法書上追漢魏,下邁蘇黃。山水人物,尤蒼茫澹遠,自辟蹊徑。而古文辭駢麗并擅,義正旨遠,道德、文章、書畫,辛亥以還,公其巨擎也?!辜玖w林教授對他的詩詞非常贊賞:「選堂先生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世界五洲已歷其四;華夏九州已歷其七;神州五岳已登其四。先生又為性情中人,有感于懷,必發(fā)之為詩詞,以最純正之古典形式,表最真摯之今人感情,水乳交融,天衣無縫,先生自謂欲為詩人開拓境界,一新天下耳目,能臻此境界者,并世實無第二人?!苟藗儗λ麜嫷脑u價:「選堂先生的書畫,清狂跌宕不可一世,溫文雅逸莫之與京。在當代,只有溥儒有此濃馥的書卷氣。但溥畫失之枯硬瘠薄,其筆法過多『作家』氣。選堂先生筆墨豐潤華滋,行筆自由放任;若無繩墨,卻自有法度。」
詞異乎詩,非曲無以致其幽,非高渾無以極其夐。幽夐之境,心向往之;而詞心醞釀,情非得已。其觸發(fā)也,有類機鋒,美成云:許多煩惱,只為當時一晌留情:煩惱日深,則情留焉;一晌抖擻,則機發(fā)焉。警策所至,才分攸關,則又無可如何者也。少日嗜倚聲,自埔播西南,藐視流離,未飛興怨,而隨手捐棄。來港近廿年,偶復為之。蕭晨暮夜,生滅紛如,畫趣禪心,觸緒間作,江山風雨,助我感愴,刪汰之馀,都為一卷。寧謂無益之務,且遣有情之生。語愛晴空,意出言表,懷新道迥,用慰征魂。秉燭春深,如溫前夢。 戊申清和 饒宗頤 時客香港之薄鳧林儀端館詞·序
坡公言凡造語能自名一家,如蠶作繭,不留縫隙。余謂詞尤宜然,與物造耑,要再曲隱自達而已。夫心靈之香,溫于蘭蕙;應感之會,通乎萬里。而幽窈曠朗,抗心遠俗,下可極九淵之深,上足摩曾云之峻,務使咽而復存,熨而不舍,莫詞尚焉。今讀文象廬小詞,綺靡緣情,未易接武;佳章絡繹,調感愴于融會之中。時如坡詞所云醞造一場煩惱送人來者,得非作繭無際之證耶?閿吾生之有涯念繭絲之無盡,披覽未終,為之三嘆。 壬寅春。詞樂叢刊·序
睎周集·序若夫九歌嗣韻,鷗飛目眩乎波濤;三代遺音,弦絕涕沾于巾屨。付江山與啼鴂,芳躅云游;伴欄干于霎時,明珰安在?洞庭張樂,聽賡黃帝之監(jiān);鸚鵡泊舟,愁聽翠樓之弄。況復飲筵競唱,想溫歧楊柳之辭;急節(jié)回身,誦韓屋櫻桃之句。至如石檀之鐵撥,賀老之譜無傳,鳳尾龍香,霓裳之曲已罷。黃云馬上,難返明妃之魂;青眼尊前,亦墜江州之淚。古調隨家山以撇卻,新腔逐涼瓦爾颯飛。林薄虛籟,鸑鷟無聲,水面冷香,琵琶誰撥,王鳳蔓草,可勝嘆哉!近歲細雨叟奇,遺書間出。伊州水鼓,猶著舊曲之工尺;浣紗歸云,可續(xù)醉鄉(xiāng)之日月。于是證明龍門之造像,粗定逢揖之文,問扶桑之管弦,略諳火急之義,冥行摘埴,析分刌于微茫;懸解豁通,似重昏之夜曉。至于白石自度,極山林縹渺之思,俗字旁行,惜波磔奇胲難辨。故夢溪玉田,間或存乎管色。而文虎大鶴,時復病其乖方;遂使篪笛莫審其折子之音,觱篥無徵于凄涼之調。爰以暇日,稍涉記住,娋聲可案,數(shù)混成舊集之殘行,律字差通,釋長崎魏家之舊譜。存墜緒之一線,窮逸響于千秋。武進趙先生叔雍見而悅之,觸類感物,揚搉有加,操斧伐柯,取則不遠。風塵寥落,獨尋弦外之知音;攬古低徊,聊博酒邊之莞爾。紅牙付拍,隱約其情,白云在天,依稀廣樂,零縑短楮,留取心魂,覆瓿代薪,事傷旦暮。世無作者,空對紅萼而何言,丙申暮春。
庚戌九月,饒子選堂暫移壇于北美,教授耶魯大學研究院。羈旅榆城之中,棲遲舊堡之上。是時也,岸柳褪青,江楓耀火,川原穴寥,秋氣愔妻??粘菚越牵瑐H碎蛩以吟愁,古屋深燈,儗枯僧之禪定。未免有情,誰能理遣!于是騁才小道,放筆倚聲。既和余令慢二十馀闋,一月之中又步清真韻五十一首,擷片玉花犯起調,曰粉墻詞。遠道相寄,嘆賞無斁,余寓書云,方楊和周,殫精竭慮,裁九十篇,聲音不誤,神貌全非,徒僭三英,曾無一是。吾子才大儗于坡仙,格高無鬼白石,彼畢生之所為,子咄嗟而立就,喝假其馀性,依陳注本而遍之。既攄所懷,亦開來學。未及期月,又得七十六闋,合前凡百二十七章。字字幽勁,句句灑脫,瘦蛟吟壑,冷翠弄春,換徵移宮,尋聲協(xié)律,至于名媛綴譜,(張充和女士為譜六丑,以笛倚之,其聲偕美。)異域傳歌,徵之詞壇,蓋未嘗有。昔西麓繼周,其數(shù)相埒,大過方楊,類多好語,而苦鮮完篇,比于饒子,尚隔一層;因名之曰睎周集??突蛑^余,詞貴新造,韻當自我,畫地為牢,屨校滅趾。余謂客曰,才難而已。陸平原所謂躑躅燥吻,寄詞瘁音者,信大難耳;至若虎變獸擾,龍見烏瀾之士,籠天地于形內(nèi);挫萬物于筆端,大豪末而小泰山,以無厚入有間,則何難之又乎?子瞻之和楊花,幼安之次南澗,別裁清思,迥邁原制。是知積厚之水,堪負大舟,追電之駒,無視銜轡。形雖模古,實則維新,今觀饒子之什,益信然矣。借他人之杯酒,澆胸中之塊壘,言必己出,意皆獨造,從容繩墨,要眇宜修,律按清真,神若白石,(饒子固庵詞中和白石幾四分之一。)不標次韻,誰復知之?或疑固庵一集,早著詞林,縱目遙天,奚待踵武。豈知言哉!故特辯而序之。 辛亥夏初,羅杭烈于香港兩小山齋。
人物簡介
朱庸齋(1920-1983) 原名奐,字奐之。廣東新會人。曾從陳洵學詞。任教于廣州大學、文化大學,晚年任廣東省文史館館員。有《分春館詞》、《分春館詞話》。分春館詞·佟序一
粵東文明之都,人才之眾晚近最矣。至于藻翰之士,前世詩為盛,文筆次之,詞為遜。而邇來能詞者,陳述叔一人而已。庸齋佛然卒起于少年,游于中原士夫,以詞知名,充其所詣,群聚同好,或將以詞光前世未竟之緒,而與當代事功之士,相互競爽,則余之所望也。中原能詞者,推朱彊村為至,而彊村又盛推述叔,述叔壯而遺佚,晚始講詞于中山大學,其治詞取途夢窗,而極詣于清真婉約隱秀之境。少年如曾傳韶,如馬慶馀,如鄧次卿,皆問業(yè),而庸齋亦以年家子從述叔游。此四君者,述叔皆許之,唯余獨及交庸齋,其馀短命死矣。庸齋年才二十馀,而遭逢變亂,其遇又或得或失,故其志微,其情惝恍,夫興懷于綺羅芳菲之間,而發(fā)其空涼深窈之旨,亦庸齋之天性然也。述叔死矣,而庸齋春秋方富,紹述叔起而講詞,更十年或二十年,行見弦歌之聲,洋洋盈耳。余雖不能詞,異時海內(nèi)乂治,亦愿從庸齋遨嬉于山綠湖光,歌云舞繡,以寄其擊壤欣忭之情,聽庸齋及其徒高歌相酬答也。 甲申十一月佟紹弼序分春館詞·佟序二
誠有以信于心,則縱浪自恣,而不以己徇人。君之于詞,將以為寄耶,抑將與古為徒而相狎于寥邈亢浪之表耶。君處人和易,從容步趨,內(nèi)外開朗,人所不足,君獨有馀,惟至于言詞則反是,而人知與不知,大率指目君以為笑者,可慨也。余識君至七八歲,而聚合日多,知之頗悉,從喪亂以迄于今,君際遇之奇,有為眾人所嗟嘆駭異而蘄至弗獲者矣。君乃恬然自若,無所形色,至其跋躓厄塞挫辱而為人所難堪,則又處之泰然。凡人患得患失,寵辱若驚者眾矣,君得失蓋皆以詞致,而曾不以間其專好之心,治之彌堅,鉆之彌至,日群其徒侶,聲出乎沈酣,意廣乎冥漠,滂沛洋溢,口吟指畫,若將以此終身者然。夫唯君有以自得,然后敢騁其才,睥睨自快,而于當世無避就也。夫士可以辭天下之至榮,而不可奪其自尊,可以出眾人之胯下,而不可易其素守,乃世往往謂其大言為狂,彼烏測乎君意量所在。甲申初刻,余嘗為作序,故其詞今不復論,而言其人,既以堅君之趣,抑亦以自發(fā)也。 戊子佟紹弼分春館詞·傅序三
分春館詞·何序四曩者余選讀近人詞集,自水云樓而下,繼以半塘、蕓閣、大鶴、彊村、蕙風、海綃凡七家,各系以詞,略仿彊村翁論詞之作,以為百馀年來詞風之盛,豈特遠邁元明,抑亦超乎常浙也。自述叔先生謝世以來,吾粵之能詞者踵相繼起,而與余相交最久,相知最深者,則新會朱君庸齋。君有夙慧,嗜詞根乎天性,年甫弱冠,出語芳菲馨逸,富麗精妍,往往驚其長老。中歲以后,所作不多,而用筆臻于渾融隱秀,詞境益深。君少乏師承,惟自得于古近作者。于宋根植于小晏、秦郎,而廣之以周、吳、姜、史,于清規(guī)范于水云,而出入于王、朱、鄭、況。于以博取諸家之長,然后時出己意,以自成其為一家之詞也。若以之上繼大鶴、蕙風,更以上繼水云,世之君子得無以為阿其所好耶。余晚歲始肆力于詞,與之函論此道者亦屢歲矣。乃知君之涉獵廣,持論精辟,研討之功與創(chuàng)制之美,足以相彰,自維與君以文字杯酒追歡于少年之日,忽忽垂四十年,余旅食海隅,日就衰朽,君亦屆六旬矣。顧其得名也早,其舊集之流行于世者亦既有年,故港島人士得見其詞,竟有以君為清末詞人年輩甚尊者,余曾以此事告之,用為笑謔。君性疏放而多病,其生平所作,又不自貴重,散佚者多,近歲始由其門人多為檢拾,更從舊集選錄如干首,共得百闋,由何君幼惠匯鈔成編,薇庵恐其久而遺佚也,乃商請何耀光先生斥資付印,收入至樂樓叢書中,以廣其傳。余因述其為詞途徑及精詣如此。庚申六月靜庵傅子馀序
新會朱君庸齋,自少年以工詞飲譽京華,聲名籍甚,故吾粵自海綃翁以后,三十年來,言詞者多愛推君。余久耳其名,而無一面之雅。近者家叔惠裒集其詞百馀闋,屬其弟幼惠錄為一卷饋余,因得遍讀其所著分春館詞者。余于倚聲之道,本無所解,惟愛讀兩宋及清名家詞,乃知詞有主情主格主氣三種,若謂秦、晏主情,姜、張主格,辛、劉主氣,則君之詞,其殆兼有主情與主格之妙,又能以潛氣運之者與。夫情之至者,必具有雋上之才,始足以達之,至才與情之聯(lián)綿互發(fā),暢以聲音,又必在其精力彌滿之日,故觀君少年所作,如璞含珠媚,光彩煥然,情豐而才富。中年以后,閱世既深,撫物興懷,工于寄托,則又多連犿要眇之思,詞益精深邃密。迨至晚年,漸歸平淡,雅不欲以綿麗之筆,與少年爭勝毫釐也。顧余所知甚鮮,未足以測君之所至,謹識數(shù)語,藉表衷情,并亟為付梓,以分贈愛讀君之詞者。 庚申十月何耀光序于香港之至樂樓分春館詞·題詞
臨江仙 題朱庸齋分春館詞 蘊章 王西神 經(jīng)醉湖山勞倦眼,天涯三見紅桑。曝書亭子久荒涼。平分春一半,消受淚千行。 便作詞人無一可,搗殘麝墨題香。梅邊花譜寫劉郎。瓊簫和恨咽,錦瑟比愁長。 醉落魄 題朱庸齋詞稿 楊鐵夫 茫茫塵世。滿座箏琶喧俗耳。悠然一磐云山紫。海上牙弦,知否成連死?! ∶吩~片片隨風墜。洛陽聲價當時紙。西江月色襟懷似。露浣薇香,薰沐珠璣字。分春館詞·跋
詞乃文學之一技耳,欲期其成就,亦屬匪易,非有胸襟性情,正途徑,嚴聲律者不為功。有清一代,詞復極盛,然周止庵辟四家之徑,王半塘倡重拙大之說,晚近學者始有所歸。新會朱庸齋先生,以英年特起,即能融會周王二家之說,而造詣獨深。當讀其所制分春館詞,規(guī)矩法度,莫不一一與趙宋周、辛、吳、王四家相合,然能拓開境界,獨抒性情,而不為古人所囿,渾厚重拙之處,正足為清季朱彊村、鄭大鶴、況蕙風等大家之接武也。至集中燭影搖紅賦落葉、東風第一枝賦寒梅二闋,沈郁秾厚,尤臻上乘,而寄意命筆,抑又能言近指遠者,殆所謂登山臨水之際,綺羅香澤之間,興感所及,而發(fā)于不自克者歟。其對于四聲,則復矜矜相守,與其人之疏狂灑落,竟不相類,則尤可異耳。客臘先生自湘漢返粵,以手寫分春館詞一卷以貽家兄又同,取而讀之,視前刊者又略有增損,亟與王珩同學乞歸校閱一過,重付手民,并略志先生為詞之造境所在。 戊子五月鄧圻同謹跋分春館詞·后記
朱師庸齋先生所撰《分春館詞》,有三種印本。初印本刊于一九四四年冬,廣州大盛印局印行,線裝,二卷,一卷為《懷霜集》,始自壬午,訖于甲申,凡五十闋,刪存十九闋;二卷為《平居集》,始自庚辰,訖于壬午,凡四十闋,刪存十三闋,兩卷僅錄詞三十二闋。第二次印本刊于一九四八年秋,廣州奇文印局印行,線裝,一卷,錄詞四十八闋。第三次印本刊于一九八一年,香港何氏至樂樓刊行,線裝,錄詞一百零四闋。茲就三本別其同異,得詞一百二十三闋,復從諸同門筆記及書報刊物中輯得集外詞五十七闋,集外詩四十首,倩葉霖生、崔浩江二君校對,列入廣州詩社叢書中。朱令名、朱荔裳、朱荔詩出資印行。 二零零一年三月二十日陳永正識分春館詞·錄入后記
曩者余嘗讀清季名家詞,自水云而下,獨愛大鶴,以半塘風云氣太盛而彊翁才情稍遜,蕙風則自恃名士而傲人之故也,況文道希之詞多拉雜者。五家而外,尚能有馮夢華詞蘊藉高華,人多不能及。至于年輩稍晚者,則海綃翁不獨為嶺南一代翹楚,更可稱冠也。而自遜清以降,詞人輩出,其稍長者如華陽喬曾劬大壯翁,所著波外樂章由南追北所造已極,然竟未能合于吾心;別如西蜀周岸登睽叔者,所著蜀雅詞十二卷富麗精妍獨能動人,然其詞作既豐則雷同之病亦不能免。后自五四風云以迄于今,詞人之眾更不可勝數(shù),天風閣夏氏雖尊一代詞宗,然究其性本非詞人,且專精考據(jù)更甚于詞;萬載龍沐勛以年三十而能得彊村翁臨終授硯,續(xù)翁未竟之業(yè),繼往開來功在千古,為詞承彊翁而融東坡,然未臻大成而殞,誠大憾也;夢桐主人早歲即與前輩詞人結社吟詠,所作驚艷四方,后用力于搜輯匯纂,于詞則僅偶為小令,亦未能成大業(yè)于斯;夢苕庵錢萼孫早年盛負詩名,中年后以詩人之筆出其馀緒為詞,堪稱詞中之佳者也,然終非此中正法眼藏。此四子者,皆世所盛推之才也,然其為詞亦不能盡使余傾心,則環(huán)搜遍顧,尚有何人哉。昔者余即以此百般自問,而未能答。再之后,以機緣巧合而得結交于津門詞家王蟄堪及其門人張引之,乃沽上名家寇泰蓬之續(xù)也。夫二窗詞客寇夢碧翁,余所素來欽佩者也,于詞取徑吳王,為近世學夢窗而能有超拔者,上述四人之外,可稱巨擘,然余以玉田本性而終不能盡得會心于夢碧詞之粹然風華,自覺赧甚。而蟄老引之兄竟不以我后學為誑,以新會朱庸齋前輩之分春館詞相貽。初,余曾先得讀朱師之分春館詞話而心有戚戚,高卓處以為自陳亦峰白雨齋詞話后百年來所罕有,且以無覓其分春館詞為至憾事。今蒙贈此編,欣喜何極,因得觀人所謂陳述叔后嶺南第一詞人之作,三復之馀,傾倒不已,慨嘆不能自禁,因語師友曰:于鹿潭叔問之后吾今又得一人也。夫詞者,主氣主格主情,歷代名家各有擅場,主氣者郁勃;主格者清?。恢髑檎呃p綿,而余則甚愛昔人言主格主情之相兼者,其庸齋前輩詞之謂也,此道遠者上溯淮海,得力在玉田草窗間,而復能參以清季大家之深致,所謂情韻具佳者是也。昔者余曾舉“浩?!倍忠詾樵~之止境,朱師詞之所造,庶幾無愧于此。且夫庸齋前輩弱冠即以詞名,后遭逢變亂,其遇又或得或失,而一段情傷則縈困終生,凡此種種竟皆與余相類,豈天力之異而使吾得此卷哉。復更念庸齋前輩與夢碧翁皆乃不求名著之真名家,生前未有專著,倘非弟子門人為之搜求刊布則必至湮沒不傳矣。余遂不敢有違天意且有負長者所托,因為之粗校錄入,以期能廣其傳而使世之合緣者有得于斯也。 丙戌年十二月廿二兩儀齋主人謹識于滬濱玲瓏八景地 并書詞一首志感于后 甘州 書《分春館詞》后,用堿齋師韻 倦勞身。去國更躊躇,行歌拜金鱗。望東瀛卻寄,衍波弱葉,故夢斜曛。酒醒西園過燕,桑海幾番頻。花外天涯路,銷向晨昏。 后約十年漫托,剩秋心數(shù)點,著意分春。洗沈煙一碧,萬念本如塵。未堪忘、情根若許,指汪洋、恨水不須焚。今生事、付他生里,并剪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