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得青陽暇①,招尋黃鶴樓②。
封疆交翼軫③,沿革溯殷周④。
夏汭歸秦郡⑤,沙羨入漢疇⑥。
吳名因武治⑦,梁隸實新洲⑧。
形勝乾坤俊,華夷水陸由⑨。
江山自宇宙,花鳥序春秋。
披闥崇卑曠⑩,憑欄遠近遒⑾。
感時驚壯志,雄覽納吟眸⑿。
長憶千途緒,淵思萬載悠⒀。
沱潛重霧合⒁,漢沔細嵐裒⒂。
浦隔瀟湘竹,帆通島嶼榴。
洞庭迤匯派⒃,夢澤瞰潴陬⒄。
華岳芙蓉削⒅,衡峰柱杖尤⒆。
匡廬紉疊嶂⒇,嶓冢接層丘21。
鵠嶺楓檉亙22,雞岡杞杜稠23。
一清環(huán)動靜24,品匯雜剛柔25。
鷺逐沖磯瀨26,鳧窺帶葦漚27。
回飆翻語燕28,苦暵聽鸤鳩29。
魚躍滄波沚30,鹒啼細柳洲31。
鶻鹙追鴳鶒32,魍魎避螭虬33。
朱紫連村茁34,蒼黃夾岸抽35。
疏筠深道院36,叢桂翳傳郵37。
桃李閭閻圃38,槐枌巷陌溝39。
闉阇軒騎輳40,壕塹荇蕪流41。
云鎖禪僧閣,風聞劇稚篍42。
井煙昕夕爨43,川霽罟叢游44。
傍水降龍寺,依崖駕雀舟45。
城中懸磬戶46,郭外跳梁鍭47。
白首干戈戍48,朱衣錦繡裘49。
街衢臨惑彗50,壺室隱螟蟊51。
巨匠揮斤斧52,神醫(yī)用勃溲53。
尚能完結構54,還可卻癭瘤55。
都督贏余屑56,將軍坦率裘57。
元禎昭懋績58,崔郾建徽猷59。
兵旅諳公綽60,經(jīng)綸見武侯61。
琮璜含趙璞62,騕裊服燕辀63。
铦穎辭囊橐64,羈翎脫紲鞲65。
三年棲樹鳥66,千里縱溟鰍67。
駊騀昂霄興68,砰訇動眾謳69。
征祥伏鸑鷟70,朝莫陋蜉蝣71。
委曲隨寒燠72,光華定斗牛。
高明循漸達73,卑暗豈甘休。
世好輕芻狗74,凡趨視棘猴75。
相逢憐鮑叔76,談笑對離婁77。
仍有希文樂78,應無子美愁79。
藉閑塵篆冗80,聊及令辰游81。
半日登高會,平生宿愿酬。
絳霄喧鼓吹82,粉堞蔽旌游83。
林樾圍廚幕84,軒臺析從騶85。
襄鳊供饌品86,楚筍出庖羞87。
俎豆殊方致88,鼒鐺內法修89。
氍毹文幾坐90,叆叇博爐浮91。
璖碗金芽沸92,磁罌玉液篘93。
雅聲聽管籥94,俗韻厭箜篌95。
覆射幽明數(shù)96,壺將勝負籌97。
形骸姿放浪98,儀度卒淹留99。
崔李詞篇麗,蘇張議論搜100。
殘碑抆醉眼101,細讀漫搔頭。
梓谷杯觴侈102,蘭亭禊事幽103。
暢懷同鑒賞,思古共夷猶104。
莫謂歸時晚,余暉在箔鉤105。
【校注】
(1)青陽:春天。《爾雅·釋天》:“春為青陽。”
(2)招尋:相招探勝尋幽。駱賓王《夏日游德州贈高四》:“虛室狎招尋?!?(3)翼軫:二十八宿的翼宿與軫宿,古以為二宿當楚地分野。《漢書·地理志下》:“楚地,翼軫之分野也?!?(4)沿革句:據(jù)《史記·楚世家》,楚始祖季連,傳至殷商,逐漸衰落。周文王時,封季連苗裔熊繹于楚,始立國。
(5)夏汭句:《左傳》昭公四年:“楚沈尹射奔命于夏汭?!倍蓬A注:“夏汭,漢水曲入江,今夏口也?!奔唇窈蔽錆h市。楚頃襄王二十年(前 279),秦取西陵,夏口亦屬秦郡。
(6)沙羨句:沙羨,漢置縣,屬江夏郡。即夏口。《漢書·地理志上》:“江夏郡:縣十四……沙羨?!?(7)吳名句:吳指三國孫吳政權。魏文帝黃初二年(221),孫權都鄂,改名武昌,置武昌郡,不久改江夏郡。吳黃武二年(223),筑夏口城。
(8)梁隸句:南朝梁武帝時,全國共置一百零七州,分為五品,鄂州治夏口。
(9)華夷句:謂江夏乃中外水陸所經(jīng)之處。
(10)披闥句:意謂推開黃鶴樓殿門望去,山水高低在目,十分空曠。
(11)遠近遒:遠近景物,聚于眼前。遒,聚。
(12)雄覽句:意謂縱覽黃鶴樓形勝,盡入詩人眼底。吟眸,詩人眼目。
(13)淵思:沉思。
(14)沱潛句:謂江漢二水霧中會合于此。沱水為長江支流,潛水為漢水支流?!稜栄拧め屗罚骸八越鰹殂?,漢為潛?!薄稌び碡暋罚骸般麧摷葘ぁ!?(15)漢沔句:謂漢沔二水在煙靄中聚合。沔水為漢水支流?!稜栄拧め屧b》:“裒,聚也?!?(16)匯派:匯聚的支流。洞庭湖匯湘資沅灃諸水,東北入長江。
(17)潴陬:指云夢澤的邊隅?!稄V韻·魚韻》:“潴,水所停也。”
(18)華岳句:華山中峰名蓮花峰,故稱芙蓉?!端?jīng)注·渭水》:“華岳有三峰,在上數(shù)千仞,基廣而峰峻,疊秀于嶺表,有如削成?!?(19)衡峰句:衡山有七十二峰,最大者五,天柱峰即其一。
(20)匡廬:廬山的別稱?!逗鬂h書·郡國志四》李賢注引釋慧遠《廬山記略》云:“有匡俗先生者,出殷周之際,隱遁潛居其下,受道于仙人而共嶺,時謂所止為仙人之廬而命焉?!奔x:連接。
(21)嶓冢:山名,在古梁州境,漢水源出于此。《書·禹貢》:“導嶓冢,至于荊山?!辈躺蜃ⅲ骸皪筅?,即梁州之嶓也。山形如冢,故謂之嶓冢?!睂忧穑褐丿B的山巒。
(22)鵠嶺:高聳的山嶺。檉:檉柳。
(23)雞岡:矮小的山岡。杞杜:杞柳與棠梨樹。
(24)一清:清澄的江水?!妒斑z記》:“黃河千年一清?!?(25)品匯:品類。此處指長江四時風光各異。
(26)沖磯瀨:沖擊黃鶴磯的急流。
(27)帶葦漚:長滿蘆葦?shù)恼訚傻亍?(28)回飆句:謂燕子在狂風中回旋。燕子呢喃似人語,故稱語燕。
(29)苦暵:苦旱。鸤鳩:布谷鳥。
(30)沚:水中小塊陸地。
(31)鹒:鸧鹒,即黃鶯。
(32)鶻鹙:鶻,隼類。鹙,古代傳說中的水鳥,似鶴而大?!对姟ば⊙拧ぐ兹敗罚骸坝宣j在梁。”鴳鶒:鴳,古代傳說中的候鳥,也叫老扈?!蹲髠鳌氛压吣昕追f達疏引賈逵曰:“老扈鴳鶒,趣民收麥,令不得晏起者也?!?鶒,即鸂鶒,俗稱紫鴛鴦。
(34)朱紫:指花。
(35)蒼黃:指樹。
(36)疏筠:疏竹。
(37)傳郵:驛站。
(38)閭閻:指民家。閭,里門;閻,里中之門。《史記·李斯列傳》: “斯以閭閻歷諸侯,入事秦?!薄段倪x·班固〈西都賦〉》:“內則街衢洞達,閭閻且千?!?(39)枌:白榆。
(40)闉阇:城門。《詩·鄭風·出其東門》:“出其闉阇,有女如云?!?軒騎:車馬。輳:聚集。
(41)荇蕪:荇,荇菜,生于水中。蕪,雜草。
(42)劇稚:玩耍的兒童。篍:吹奏的竹管。
(43)井煙:民家的炊煙。昕:明亮貌。夕爨:夕炊。
(44)罟:網(wǎng)取。叢游:成群的游魚。
(45)駕雀舟:即雀舟,又稱青雀舟、鹢舟。鹢:別名青雀,是一種水鳥。古代貴者所乘之舟常在船首畫青雀之形。《方言》卷九郭璞注:“鹢,鳥名也。今江東貴人船前作青雀,是其像也?!惫艠犯犊兹笘|南飛》:“青雀白鵠舫,四角龍子幡?!?(46)懸磬戶:赤貧戶。懸磬,亦作“懸馨”?!蹲髠鳌焚夜辏?“室如懸罄,野無青草,何恃而不恐?”磬中空,喻空無所有。
(47)跳梁鍭:指明代湖廣一帶的兵戈戰(zhàn)亂。跳梁,喻叛亂。鍭,箭矢。
(48)白首句:謂百姓白首猶征戍作戰(zhàn)。
(49)錦繡裘:即蜀江錦,貴者所服。費著《蜀錦譜》:“有盤毬錦、大窠馬大毬錦、真紅雪花毬露錦。”
(50)惑彗:皆星名。惑,即熒惑,火星的別名。彗,俗稱掃帚星。古代以為二星見則有刀兵等災禍。
(51)壺室句:當指民眾舉事起義。壺室,家室,內室。螟蟊,皆害蟲,喻惡人。
(52)巨匠:能工巧匠,喻平定戰(zhàn)亂的武臣。
(53)神醫(yī):喻治理湖廣的大臣。勃溲:即牛溲馬勃。牛溲,車前草的別名。馬勃,菌類植物。二者均可入藥。韓愈《進學解》:“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馬勃,敗鼓之皮,俱收并蓄,待用無遺者,醫(yī)師之良也?!?(54)完結構:謂城郭建筑賴以保全。
(55)癭瘤:腫瘤,喻首惡。
(56)都督句:《史記·孫子吳起列傳》:“起之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臥不設席,行不騎乘,親裹贏糧,與士卒分勞苦?!?(57)將軍句:《晉書·庾亮傳》:“亮在武昌,諸佐吏殷浩之徒乘秋夜往共登南樓。俄而不覺亮至,諸人將起避之,亮徐曰:‘諸君少住,老子于此處興復不淺。’便據(jù)胡床與浩等談詠竟坐。其坦率行己,多此類也。”
(58)元禎句:元禎,北魏時拜南豫州刺史,招撫太湖山民歸附,置歸義坊居之。以功遷都牧尚書。懋績,大功??儯鳌佰E”,徑改。
(59)崔郾句:崔郾(772—841),唐文宗時任鄂、岳、安、黃等州節(jié)度觀察使。《新唐書·崔郾傳》:“自蔡人叛,鄂、岳??啾?,江湖盜賊顯行。郾修治鎧仗,造蒙沖,駛追窮躡,上下千里,歲中悉捕平?!坞揭詫挘?jīng)月不笞一人。及蒞鄂,則嚴法峻誅,一不貸?;騿柶涔?,曰:‘陜土瘠而民勞,吾撫之不暇,猶恐其擾。鄂土沃民剽,雜以夷俗,非用威莫能治。政所以貴知變者也?!被臻?,良好的謀略?!对姟ば⊙拧そ枪罚骸熬佑谢臻啵∪伺c屬。”
(60)兵旅句:公綽,即柳公綽(767—832),唐憲宗元和八年(813)任鄂州刺史、鄂岳觀察使?!杜f唐書·柳公綽傳》載,公綽善治軍,伐蔡州吳元濟時,“鄂軍既在行營,公綽時令左右省問其家,如疾病、養(yǎng)生、送死,必厚廩給之。軍士之妻冶容不謹者,沉之于江。行卒相感曰:‘中丞為我輩知家事,何以報效?’ 故鄂人戰(zhàn)每剋捷。”
(61)武侯:諸葛亮卒謚忠武侯,故稱武侯。以上四句贊頌巡撫湖廣的文武大員的文治武功。
(62)琮璜:寶玉,古代以為禮器。趙璞:即和氏璧。璞,未加工的玉石。春秋時楚人卞和得玉璞于楚山中,獻于厲王、武王,均以為石,卞和因此被砍去雙足。楚文王立,卞和抱璞哭于楚山之下,文王聞之,乃使玉人治璞,果得寶玉,命名為和氏之璧。后為趙惠文王所得,故稱趙璞。
(63)騕裊:古代傳說中的良馬。《廣韻·筱韻》:“騕裊,神馬,日行千里?!薄痘茨献印R俗訓》:“待騕裊飛兔而駕之,則世莫乘車?!备哒T注:“騕裊,良馬;飛兔,其子。裊、兔走蓋皆一日萬里也。”服:駕馭。燕辀:燕地之車。
(64)铦穎句:謂脫穎而出。铦穎,銳利的錐尖?!妒酚洝て皆袀鳌罚骸捌皆唬骸蛸t士之處世也,譬若錐之處囊中,其末立見?!煸唬骸寄私袢照?zhí)幠抑卸?。使遂早得處囊中,乃穎脫而出,非特其末見而已?!?(65)羈翎句:指箭離弦而發(fā)。箭受控于弓弦,不射即不得出,故稱羈翎。紲,護弓之器。鞲,皮制的袖套,射箭時所戴。
(66)三年句:《史記·楚世家》:“(伍舉)曰:‘有鳥在于阜,三年不蜚不鳴,是何鳥也 ?’莊王曰:‘三年不蜚,蜚將沖天;三年不鳴,鳴將驚人?!?蜚,古同“飛”。
(67)千里句:《莊子·逍遙游》:“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以上一段喻才智之士得到重用。
(68)駊騀句:指黃鶴樓高入云霄?!段倪x·揚雄〈甘泉賦〉》:“崇丘陵之駊騀?!崩钌谱ⅲ骸榜p騀,高大貌?!迸d,起。
(69)砰訇句:形容江水奔騰之聲,如眾口合唱。砰訇,象聲詞。
(70)征祥:祥瑞的征兆。孚:誠,實。鸑鷟:古代傳說中的神鳥?!墩f文·鳥部》:“鸑鷟,鳳屬,神鳥也。春秋《國語》曰:‘周之興也,鸑鷟鳴于岐山?!杏宣N鷟,似 而大,赤目?!?(71)朝莫句:《詩·曹風·蜉蝣》:“蜉蝣其羽,衣裳楚楚?!泵珎鳎骸膀蒡?,渠略也,朝生夕死。”莫,同“暮”。陋,鄙視。
(72)委曲:形容江水曲折之貌。寒燠:寒暑。
(73)高明:指黃鶴樓高而明亮之處。
(74)芻狗:草和狗,喻至賤之物?!独献印返谖逭拢骸疤斓夭蝗?,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75)凡趨句:意謂普通人多信荒誕無稽的事物?!俄n非子·外儲說左上》云,宋人言于燕王,謂能于棘刺尖端雕刻母猴。后知其虛妄,乃殺之。
(76)鮑叔:即鮑叔牙,春秋時齊人。少與管仲交游,同至南陽經(jīng)商,知管仲賢而貧,常多分與財物。后薦管仲于齊桓公,終成霸業(yè)。世稱篤于友誼者為管鮑。
(77)離婁:古之明目者?!睹献印るx婁上》趙岐注:“離婁,古之明目者,黃帝時人也。黃帝亡其元珠,使離朱索之。離朱即離婁也,能視于百步之外,見秋毫之末?!贝颂幹钢腔壑?。
(78)希文樂:希文,范仲淹之字。范仲淹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之語。
(79)子美愁:子美,杜甫之字。杜甫《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窮年憂黎元,嘆息腸內熱?!?(80)塵篆:公務。篆指官印,也指官府之事。塵篆猶言俗務。
(81)令辰:良辰。
(82)絳霄:紅霞照耀的天空。
(83)旌游:旌旗之類。游,同“旒”,旌旗下端所垂的飾物。鼓吹、旌游皆為官員出行的儀仗。
(84)林樾:林蔭?!队衿つ静俊罚骸俺^兩樹交陰之下曰樾。”
(85)析從騶:將隨從及車馬分別安置。
(86)襄鳊:漢江中的鳊魚。漢江亦稱襄江。
(87)庖羞:猶珍羞。
(88)俎豆句:謂食具皆從異域引進。
(89)鼒鐺句:謂鼒鐺等器物皆按宮廷規(guī)矩制造。鼒,鼎之小者。鐺,溫酒之器。
(90)氍毹:地毯。文幾:飾有花紋的小幾。
(91)叆叇:形容煙靄繚繞,似云彩之狀。《廣韻·代韻》:“叆叇,云狀?!?博爐:香爐名,即博山爐。以飾有山巒重疊的花紋而得名。
(92)璖碗:玉碗。金芽:初生嫩葉,指新茶。
(93)磁罌:磁制酒器,小口大腹。玉液:酒漿。篘:竹制濾酒器。引申為濾取。《唐詩紀事》卷六五:“新酒竹篘篘?!?(94)管籥:管樂器的通稱?!睹献印ち夯萃跸隆罚骸敖裢豕臉酚诖耍傩章勍蹒姽闹?,管籥之音,舉疾首蹙頞而相告?!壁w岐注:“管,笙?;a,簫。或曰,籥若笛短而存三孔?!笨梢姽芑a多演奏宮廷雅樂。
(95)箜篌:樂器名?!杜f唐書·音樂志二》云:“今按其形,似瑟而小,七弦,用撥彈之,如琵琶。豎箜篌,胡樂也,漢靈帝好之。體曲而長,二十有二弦,豎抱于懷,用兩手齊奏,俗謂之掰箜篌?!睗h樂府相和曲辭有“箜篌引”,即俗樂。
(96)覆射:即射覆,古代一種近似占卜的游戲。其法置物于器下,占卜測之,射中者勝。射,猜測?!稘h書·東方朔傳》:“上嘗使諸數(shù)家射覆,置守宮盂下,射之,皆不能中。朔自贊曰:‘臣嘗受易,請射之?!藙e蓍布卦而對曰:……”幽明數(shù):幽明的定數(shù)?!兑住は缔o上》:“仰以觀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97)壺將句:古禮,宴飲有投壺之戲。其制設特制壺具,賓主依次投矢其中,中多者勝,負者罰飲?!抖Y記·投壺》:“投壺之禮,主人奉矢,司射奉中,使人執(zhí)壺,主人請曰:‘某有枉矢哨壺,請以樂賓?!睂?,攜帶?;I,籌碼,即壺矢。
(98)形骸句:謂友朋之間不拘形跡,縱情游樂。王羲之《蘭亭集序》:“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晤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99)儀度句:意謂玩得高興,忘記了時間。儀度,古代天文學名詞,指渾天儀量度日月星辰的度數(shù)?!逗鬂h書·明帝紀》:“朕奉郊祀,登靈臺,見史官,正儀度?!崩钯t注:“儀謂渾儀,以銅為之,置于靈臺,王者正天文之器也。度謂日月星辰之行度也。史官即太史掌天文之官也。”此處指時光。
(100)蘇張:即蘇秦、張儀,戰(zhàn)國時縱橫家,以善議論著名。此句及上句均喻在座諸人。
(101)抆: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