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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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 8 首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宋眉州青神人,字季常,號龍丘居士。
陳希亮子。
少時慕朱家、郭解為人,使酒好劍,嘗與蘇軾論兵及古今成敗,自謂一世豪士。
稍壯折節(jié)讀書,欲以此馳騁當世,然終不遇。
晚年遁于光、黃間,不與世相聞。
因所戴帽方聳而高,人稱“方山子”。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明紹興府馀姚人,字宗彝,別號銀塘生。少卓犖,文章書畫,無不精妙,尤長于詩。洪武間任長泰主簿。二十四年從明太祖游華山,獻《覽勝賦》。二十五年乞歸東屯,開軒松林中,因又自號萬松老人。卒年八十。有集。
滄海遺珠
字宗彝,紹興人。
御選明詩姓名爵里
字宗彝,馀姚人。洪武中舉人才累官長泰主簿以獻詩擢吏部考功司主事謫居滇南有鳳臺貴竹東屯南游諸槁
明詩紀事·甲簽·卷十九
彝字宗彝,馀姚人,僑寓普安。
洪武中以人才舉,為沔陽倉副使。
遷都察院司獄,調(diào)長泰主簿,以獻詩擢吏部主事。
有《鳳臺》、《貴竹》、《東屯》、《南游》諸稿。
莫友芝《黔詩紀略》:宗彝馀姚人,晚居普安衛(wèi)。
自少卓犖擅詩名,工書畫。
洪武間,官長泰簿,子顯被誣,死刑部獄,孫志編戍普安。
宗彝棄官,諧闕自陳。
以獻詩擢吏部考功司主事。
二十四年,從駕幸華山,獻《欖勝賦》稱旨。
明年,請老,乞就養(yǎng)孫戍所,遂終焉。
衛(wèi)東屯多松,開萬松軒以居,自號萬松老人。
又于衛(wèi)西北結(jié)亭曰天風。
年八十乃卒。
高郵沈勖銘其墓曰:「才行兼?zhèn)?,身與名全。
雄詞藻翰,蛟舞鳳騫。
耋耄而康,孰不曰詩之仙?
峨峨佳城,觀者仰止。
詎云殊鄉(xiāng)?
于光萬里。
」 田按:吾黔普安衛(wèi)明初隸云南。
沐景颙《滄海遺珠》錄謫宦云南及寓公詩,宗彝與焉。
宗彝以孫志編戍普安,就養(yǎng)孫所。
竹《詩綜》云「謫居滇南」,非其實矣。
《紹興志》稱:「宗彝別號銀塘生,乘牛出入四明洞天,遇風景林壑之美,即箕踞長嘯狀其草木水石,題詩于上,墨動蕩,可謂韻士。
」《貴竹》、《東屯》二集,皆寓黔吟稿也。
吾黔寓公之以風雅擅名者,當以宗彝為開先矣。

人物簡介

維基
應廷吉(?
—1645年),本名應明經(jīng),又名應聚奎、應喜臣,字棐臣,浙江寧波府慈溪縣籍鄞縣人,明朝、南明政治人物。
應廷吉是萬歷四十三年(1615年)浙江鄉(xiāng)試舉人,崇禎元年(1628年)成進士,授碭山縣知縣,后曾任監(jiān)察御史,巡按福建。
甲申變作,史可法在揚州督師,推薦應廷吉轉(zhuǎn)任淮安府推官,與黃日芳、陸遜之、劉湘客、張襻、紀允明等在其幕下。
不久,他主持禮賢館事務。
應廷吉精通天文,懂得勾股定理,史可法和其他官員商議屯田措施,打算讓陸遜之駐守開封、歸德;他駐守邳州、宿州。
他說:「國家本來有屯駐軍隊,世代受業(yè)為家產(chǎn),何來閒置田地駐扎?
而且田地收獲都給予官軍,朝廷賦稅又將從何而來?
聽說諸生有人愿意上繳一百頭牛、五百石麥博取縣令官職,這就是當面欺詐!
」之后黃河戒嚴,史可法命秦士奇沿河堆土墩放炮架,應廷吉說:「這樣沒有用的,黃河沙土虛浮,水來就泛濫,何來安置炮架!
」獲得糾正。
同年冬天,紫微垣星星黯淡,史可法夜在晚上找來他說:「垣星失去光芒怎辦?
」他回答:「只有上相星明亮。
」可法悲傷地說:「輔弼星都黯淡,上相星可以獨自生存嗎?
」不久左良玉帶兵東下,弘光帝傳召史可法,于是將軍事交付給他。
過了三天,應廷吉監(jiān)督參將劉恒祚、游擊孫桓、都司錢鼎新、于光前往泗州,經(jīng)過淮安。
盱眙淪陷,史可法回到揚州,立刻命他在浦口督餉,又令他率軍回歸揚州,守住南門;同時令他監(jiān)督游擊韓飛轉(zhuǎn)移州的兵器、糧餉幾十萬。
當晚應廷吉由城上緣索離去,第二天,揚州失陷,因此幸免于難。
清軍破南京后去世。

人物簡介

維基
汪坤(1809年1月23日—?),字應潮,號安齋,樗園退叟,清朝官員。
嘉慶戊辰年十二月初八日生,早年為蘇州府附生。
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辛丑龍啟瑞榜進士,翰林院庶吉士,改吏部主事。
娶妻程氏。
咸豐二年擔任四川永寧府道員。
咸豐五年被革職,貶南溪縣,七年任順寧知府同知,有回民蔡發(fā)春叛亂,攻陷蒙化廳。
汪坤等敗逃,其妻妾仰藥殉難。
其他官員皆誤以其陣亡,朝廷下令為其建祠祭祀。
咸豐十年(1860年),爆發(fā)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避禍于光福山。
有子汪肇和。

人物簡介

晚晴簃詩匯·卷一六七
金和,字弓叔,一字亞匏,上元人。貢生。有《來云閣詩稿》。
然灰集
余存詩斷自戊戌,凡十五年,至壬子,得詩二千首有奇。癸丑陷賊后,倉黃伺間,僅以身免。敝衣徒跣,不將一字,流離奔走,神智頓衰,舊時肄業(yè)所及,每一傾想,都如隔世,而況此自率胸臆之詞乎?顧以平生結(jié)習,酒邊枕上,或復記憶一二,輒錄出之,然皆寥寥短章,觀聽易盡,其在閎裁鉅制,雖偶有還珠,大抵敗鱗殘羽。情事已遠,歌泣俱非,欲續(xù)鳧脛,祗添蛇足而已,故不敢為也。久之,亦得若干首。昔韓安國之言曰:「死灰不能復然乎?」余今之寵余詩,則既然之矣,知不足當大雅,抑聊自奉也,因名之曰「然灰集」。
椒雨集
癸丑二月,賊陷金陵,劍淅矛炊,詭名竊息。中夏壬子,度不可留,掩面辭家,僅以身免。賊中辛苦,頓首軍門,人微言輕,窮而走北。桑根舊戚,恩重踰山,自秋徂春,寄景七月,而先慈之訃至矣。計此一年之中,淚難颒愧,聲不副愁,幾昧之無,遑言競???惟以彭尸抱憤,輒復伊吾,亦如曲生之交,尚未謝絕。昔楊誠齋于酒獨愛椒花雨。椒,辛物也,余宜飲之。又余成此詩,半在椒陵聽雨時,今寫自癸丑二月至甲寅二月詩凡百五十馀首,為《椒雨集》。
椒雨集·跋
是卷半同日記,不足言詩。如以詩論之,則軍中諸作,語宗痛快,已失古人敦厚之風,猶非近賢排調(diào)之旨。其在今日諸公,有是韜鈐,斯吾輩有此翰墨,塵穢略相等,殆亦氣數(shù)使然邪?若傳之后人,其疑焉者,將謂丑詆不堪,殆難傳信,即或總其前后,讀而諒之,亦覺申申詈人,大傷雅道,然則余此詩之得罪多矣。頃者江湖游食,更無執(zhí)廡下人問《五噫歌》者,殘秋無事,以其為昔年屐齒所在,故仍端錄一本,存諸篋中,聊自娛悅,不但無問世之意,亦并無示客之時。佗日齒邁氣平,或復以此為少作而悔之,又不但去其泰甚已也。丙辰九月自跋于松江寓樓。
殘冷集
余以甲寅八月出館泰州,乙卯移清河,丙辰移松江,數(shù)為人師,自愧無狀,惟以詞賦為名,于詩不得不間有所作,雖短章塞責,而了了萍蹤,未忍竟棄,遂積為卷葉。此三年中,乞食則同也,而殘杯冷炙,今年為甚。夫殘冷宜未有如余詩者矣,乃寫自甲寅八月至丙辰十月去松江時詩,凡百有馀首,命之曰「殘冷集」。
壹弦集
余以丙辰十月應大興史懷甫(保悠)觀察之聘,佐釐捐局于常州。明年丁巳,移江北。其七月,又移東壩,遂至己未九月。事在簿書、錢谷之間,日與駔儈、吏胥為伍,風雅道隔,身為俗人,蟲鳥之吟或難自已,則亦獨弦之哀歌也。今寫自丙辰十月至己未冬赴杭州時所作詩,凡二百有馀首,曰《壹弦集》。
南棲集
咸豐十年之閏三月,金陵大營再潰,不數(shù)月而吳會賊蹤幾遍,東南之禍于是乎極。余于其時盡室由江陰渡江,一寓于靖江,再寓于如皋,又渡吳淞江,取道滬上,然后航海至粵東止焉。初佐陸子岷鐘江大令于端、廣二郡,子岷逝世,遂佐長白鳳五林(安)觀察潮州。前后七八年間,凡若簿書期會之煩、刑獄榷算之瑣、椎埋烽燧之警、侏儷責讓之擾,俱于幕府焉責之,感在知己,所不敢辭。則日已昃而未食、雞數(shù)鳴而后寢者,蓋往往有焉,文章之事,束之高閣而已。然猶以其聞見所及,制為粵風粵雅二百馀篇,又先后懷人詩七十章,草稿皆在牘背,未遑掇拾。丁卯東歸之前數(shù)日,家人輩以為皆廢牘也,而拉雜摧燒之,于藏拙之義甚當,而歌泣已渺不可追,然則祖龍之燄虐矣。顧任生游跡以粵東為至遠,屐齒之所及,未可廢也,其未至粵以前及在粵馀詩,敗鱗殘爪,間有存者,輒復寫之為《南棲集》。
奇零集
余于丁卯夏,由粵東之潮州航海東歸,既過春申江,行未至金陵,遘疾幾殆。至戊辰冬,始以家屬旋里。劫灰滿地,衰病索居,懷刺生毛,閱四五年,竟無投處。癸酉之歲,出門求食,雖間有憐而收之者,而舊時竿木,鮑老郎當,大抵墨突未黔,楚醴已徹。十馀年中,來往吳會,九耕三儉,靳免寒餓而已。生趣既盡,詩懷亦孤,而自與夫己氏文字搆釁以來,既力持作詩之戒,又以行李所至,習見時流壇坫,尤不敢居知詩之名,即或結(jié)習未忘,偶有所作,要之變宮變徵,絕無家法,正如山中白云,止自怡悅,未可贈人。乃知窮而后工,古人自有詩福,大雅之林,非余望也。顧吾友丹陽束季符大令數(shù)數(shù)來問詩稿,謂余詩他日必有知者,兒輩亦以葺詩為請,余未忍峻拒,因檢丁卯至乙酉諸詩,雖甚寥寥,猶匯寫之為《奇零集》。余已年垂七十,其或天假之年,蠶絲未盡,此后亦不再編他集矣。
壓帽集
美人香草,胎自風騷,漢晉以來,不廢斯體,《香奩》《疑雨》,彌揚其波。余生于江東金粉之鄉(xiāng),不無俗耳箏琶之聽,寵花心事,中酒風光,當其少時,好為綺語。雖司勛明知春夢,而彭澤難諱閒情,竟刪風懷,自慚情偽,特入諸本集,恐為方袍幅巾者所呵,故別而存之。歐陽公之言曰:「酒黏衫袖重,花壓帽檐偏。」余極愛誦此二語,因命之曰「壓帽集」。
秋蟪吟館詩鈔·譚序
聞之全椒薛先生曰:「亞匏,振奇人也,至性人也,晚無所遇而托于詩。」光緒初元,乃與君相見于缽山。君時已倦游,少年抑塞磊落之氣殆盡,而同氣猶相求也。造訪逆旅,密坐傾衿。予蓋習聞金陵義士翻城之盟,微叩之,君蹙頞不欲盡其辭。清言談蓺,逾晷而別,固未得讀其詩也。獻竊聞之,《》有風有雅,則有正有變,廟堂之制,雍容揄揚,箸后嗣者,正雅尚已。天人遷革,三事憂危,變雅之作,用等諫書。流而為《春秋》家者,非無位者之事。若夫形四方之風,長言永歌,政和安樂者有之。既不獲作息承平之世,兵刃死亡,非徒聞見而已,蓋身親之。甚而《式微》之播遷、《兔爰》之傷敗、《清人》之翱翔、《黍離》之顛覆,「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則夫悲歌慷慨,至于窮蹙酸嘶,有列國變風所未能盡者,亞匏之詩云爾。大凡君之淪陷、之鮮民、之乞食,一日茹哀,百年忍痛,情動于中而形于言,于我皆同病也。風之變,變之極者,所謂不得已而作也。君終焉放廢,不復能以變雅當諫書,《春秋》紀衰,亦布衣者所竊取。君蕉萃老死,不再相見,今從束季符令君得讀君詩,散佚而后,尚數(shù)百篇。跌蕩尚氣,所謂振奇者在是;纏綿婉篤,所謂至性者在是。昔者群盜窟穴金陵者十二年,賢人君子出于坎窞,予所識如田君鼎臣、管君小異,皆嘗雪涕嚼齒,言當日情事如君之詩。至若張義士炳垣,尤曠代之奇烈,獻追哀以詩,差于君詩為笙磬矣。今者南國江山,重秀再清,風人涕淚,蕩為煙埃,而君已死,不復歌舞為太平之民。然而君固達微之君子,尚在人間,猶將繼《山樞》《蒹葭》之音,未能忘情于當世也。光緒十有八年,歲在壬辰暮春之月既望,譚獻撰。
秋蟪吟館詩鈔·馮序
予年十五從寶應喬笙巢先生學為賦,先生手《惜陰書院賦鈔》一冊授予,其間作者若蔡子涵琳、湘帆壽昌、楊柳門后、周還之葆濂、馬鶴船壽齡、姚西農(nóng)必成,并一時之雋,而尤以金亞匏先生和為魁杓。妥帖排奡,隱秀雄奇,融漢魏六朝三唐于一冶,東南人士莫之或先。予之知先生始此也。時赭寇方熾,先生支離嶺南,半菽不飽,出沒豺虎之叢,獨弦哀歌,不獲一奉手。其后十許年,予來江寧,讀書惜陰書院,與劉子恭甫、唐子端甫、秦子伯虞、朱子子期亦以辭賦相角逐,如先生曩者與蔡、馬、楊、周同,而所作下先生遠甚。一日,遇先生桑根師坐上,先生年垂六十,意氣遒上如三四十人,抵掌談天下事,聲觥觥如鉅霆。得失利病,珠貫燭照,不毫發(fā)差忒,鐫呵侯卿,有不稱意者,涕唾之若腥腐,聞者舌撟不得下,先生夷如也。先生出,師顧予曰:「亞匏,振奇人也。袌負卓犖,足以濟一世之變,而才與命妨,連蹇不偶。嘗從東諸侯游矣,亦無真知亞匏者足以盡其所蘊。世自失亞匏耳,于亞匏何有哉?」予心識之。既先生中子還仍珠復從予游,予乃以得于先生者授之,仍珠亦日有聲。乙酉,桑根師棄諸生。未幾,先生亦旅沒滬上??婆e既廢,辭賦遂同芻狗,劉、唐諸子并為異物,講舍且易為圖書館矣。每念先生與蔡、馬、楊、周跌宕文史,放浪山澤,已如讀循蜚、合雒諸紀,若滅若沒,罕有能道其端委者,又獨聚散存沒之故,足深人遐慕也耶?今年春,仍珠始以先生詩二冊,附以詞及雜文,乞予校定。先生詩妥帖排奡,隱秀雄奇,猶之其賦也。詞若雜文,亦能據(jù)其中之所得,不同于凡近。獨予童齔即知先生,而遲之六十年乃得卒業(yè)是編,距與先生執(zhí)手時又一世矣。世運相禪,陵夷谷堙,先生既前卒,不見桑海之變,而予頹齡窮海,顧景無儔,于過去千劫,太平三世,皆一一躬丁之,今且不知所終極,讀先生是編,忽不禁其萬感之橫集也。甲寅立冬前一日,金壇馮煦。
秋蟪吟館詩鈔·梁敘
昔元遺山有「詩到蘇黃盡」之嘆,詩果無盡乎?自三百篇而漢魏,而唐而宋,涂徑則既盡開,國土則既盡辟,生千歲后,而欲自樹壁壘于古人范圍以外,譬猶居今世而思求荒原于五大部洲中,以別建國族,夫安可得?詩果有盡乎?人類之識想若有限域,則其所發(fā)宜有限域;世法之對境若一成不變,則其所受宜一成不變。而不然者,則文章千古,其運無涯,謂一切悉已函孕于古人,譬言今之新藝新器可以無作,寧有是處?大抵文學之事,必經(jīng)國家百數(shù)十年之平和發(fā)育,然后所積受者厚,而大家乃能出乎其間。而所謂大家者,必其天才之絕特,其性情之篤摯,其學力之深博,斯無論已。又必其身世所遭值,有以異于群眾,甚且為人生所莫能堪之境,其振奇磊落之氣,百無所寄泄,而壹以迸集于此一途,其身所經(jīng)歷、心所接搆,復有無量之異象,以為之資,以此為詩,而詩乃千古矣。唐之李杜,宋之蘇黃,歐西之莎士比亞、戛狄爾,皆其人也。余嘗怪前清一代,歷康雍乾嘉百馀歲之承平,蘊蓄深厚,中更滔天大難,波詭云譎,一治一亂,皆極有史之大觀,宜于其間有文學界之健者異軍特起,以與一時之事功相輝映。然求諸當時之作者,未敢或許也。及讀金亞匏先生集,而所以移我情者乃無涯畔。吾于詩所學至淺,豈敢妄有所論列?吾惟覺其格律無一不軌于古,而意境、氣象、魄力,求諸有清一代,未睹其偶,比諸遠古,不名一家,而亦非一家之境界所能域也。嗚呼!得此而清之詩史為不寥寂也已。集初為排印本,余校讀既竟,輒以意有所刪選,既復從令子仍珠假得先生手寫稿帙,增錄如干首為今本。仍珠乃付精槧,以永其傳。先生自序述其友束季符之言,謂其詩他日必有知者。夫啟超則何足以知先生?然以李杜萬丈光燄,韓公猶有群兒多毀之嘆,豈文章真價,必易世而始章也?噫嘻!乙卯十月,新會梁啟超。
秋蟪吟館詩鈔·識語
先君詩詞文稿,經(jīng)粵匪之亂,散失都盡,世所傳《來云閣詩》,什九皆亂后之作,為丹陽束季符先生允泰所刻本。先生與先君為金石交,先君故后,葺所鈔存詩稿,刻于杭州,題曰「來云閣詩」。實則來云閣者,先君自署詞稿之名,詩稿舊自署為「秋蟪吟館詩鈔」。束刻版本后存于金陵書局,辛亥、癸丑兩次之亂全毀焉。男遺、還敬謀重刻,復檢舊藏,得詞六十六首、文十七篇,吉光片羽,手澤彌新,各為一卷,并以付梓,敬更正詩稿之名曰「秋蟪吟館詩鈔」,而以「來云閣」之名仍歸之詞稿,題曰「來云閣詞鈔」。文一卷,無題名,附于詞鈔之后,均從先志也。男遺、還敬注。
秋蟪吟館詩鈔·陳衍跋
近人之言詩者,亟稱鄭子尹鄭子尹。子尹蓋頗經(jīng)喪亂,其托意命詞又合少陵、次山、昌黎,镕鑄而變化之,故不同乎尋常之為詩也。上元金君仍珠以其尊人亞匏先生遺詩刊本見惠,讀之彷佛向者之讀子尹之詩也。至癸丑、甲寅間作,則一種沈痛慘澹陰黑氣象,非子尹之詩所有矣。夫舉家陷身豺虎之穴,謀與官軍應,不濟,萬死一生,遲之又久,僅而次第得脫,豈獨子尹所未經(jīng),抑少陵所未經(jīng)矣。經(jīng)此危苦而不死,豈乏其人?不死而又能詩,且能為沈痛慘澹陰黑逼肖此??嘀?,無其人也。先生與子尹同時,子尹名早著。然知子尹之詩,不知先生之詩,欲不謂之貴耳而賤目也,豈可得邪?乙卯人日,侯官陳衍書于京師。
秋蟪吟館詩鈔·金還跋
謹案:先君詩集,粵匪亂后所作,自題曰「秋蟪吟館詩鈔」。
捐館以后,丹陽束季符先生允泰垂念金石至契,力圖傳播,屬仁和譚仲脩先生獻選成一本,于光緒戊辰序刊杭州,用先君自署詞稿之名,題曰「來云閣詩」。
板存金陵書局,經(jīng)辛亥、癸丑兩次兵事,不可蹤跡。
嗣還與家兄遺商定,仍用「秋蟪吟館詩鈔」舊題,覆印束本,加入詞稿、文稿,以活字板排行,以餉世之欲讀先人遺著者。
時與新會梁任公啟超同客京師,承于先集有「詩史」之目,詳加釐訂。
復以紀事鉅篇,譚選尚有未盡,加入數(shù)首,屬還付手民精刻,并許刻后覆勘。
會梁君南返不果,還敬撿手稿及束本校讀,并就仁和吳伯宛昌綬、長洲章式之鈺一再商榷,是為今七卷本。
告成有日,用志顛末。
丙辰五月,第二男還敬記。
秋蟪吟館詩鈔·葉景葵跋
亞匏先生生二子,長名遺,字是珠,次名還,字仍珠。仍珠與余交最密。光緒乙酉科舉人,入河東運使幕,由佐貳保升知縣,分山西補用,委辦歸化城教案,為晉撫岑春煊所賞,調(diào)充撫院文案。光緒壬寅秋,趙尚書由山西布政使護理巡撫,余就其聘為內(nèi)書記,始與仍珠朝夕相見。 癸卯,尚書調(diào)任湘撫,余與仍珠同案奏調(diào),同充撫院文案,余司財政、商礦、教育,仍珠司吏治、刑律、軍務、交涉。旋出署澧州知州,政聲卓然。未半年,調(diào)回文案。桂事起,湘邊吃緊,仍珠籌畫防剿事宜,因應悉當。力保黃忠浩熟嫻韜略,可以專任,尚書深韙其言。尚書奉召入都陛見,陸元鼎繼任,仍珠仍留文案。陸過武昌時,張之洞痛詆黃忠浩與革黨通,不可再予兵權(quán),意欲以張彪代之。陸與仍珠疏,初頗疑金、黃句結(jié),后黃軍所向有功,仍珠善于料事,又長辭令,陸大信任之。時尚書已拜盛京將軍之命,奏調(diào)仍珠赴奉。余本以文案總辦兼財政局會辦,仍珠至,以文案總辦讓之,仍令余會辦,又令仍珠會辦財政局。未幾,又令會辦農(nóng)工商局。終尚書之任,仍珠未離文案。尤長于交涉案件,日、俄戰(zhàn)后,收回各項已失主權(quán),皆其襄贊之力。嗣因營口開埠,章程草案與直督幕府劉燕翼齟齬,大為袁世凱所惡。尚書內(nèi)調(diào),徐世昌繼任,竟以財政案與余同時革職,實則仍珠僅會銜而不問事,乃同被其謗,冤矣。 余二人既同去官,同回上海閒居,旋為端方招入兩江幕府,又為錫良調(diào)至奉天,委辦錦璦鐵路交涉,錫又委以奉天官銀號會辦。尚書二次出關(guān),仍珠仍任文案總辦,兼東三省官銀號總辦。武昌事起,清室動搖,尚書委署奉天度支司,辭不就任;且偵知奉省有潛謀革命者,張作霖勢力漸張,力勸尚書歸隱,尚書猶豫,同官亦設(shè)計阻撓,延至共和詔下,方得去位。然以袁世凱之雄猜,尚書之忠厚,竟能絕交不惡,從容入關(guān),皆仍珠擘畫之功也。 入民國后,在京蒙古王公,組織蒙古實業(yè)公司,公舉仍珠為協(xié)理,移家北京,入進步黨為基金監(jiān)。梁任公為財政總長,同黨公舉仍珠為次長,欲藉其深沈諳練之力,為任公補偏救弊,任公甚信賴之。民國十一年,中國銀行股東會舉為總裁,張嘉璈副之,仍珠能盡張之長而匡其短,維持之功頗大。十四年,在總裁任以積勞得中風疾辭職。由是右偏不仁,神思顛倒,如狂癲之癥,逾年忽然清醒,自言如夢初覺,但仍偏廢在床。十八年,卒于家,年僅七十三。 仍珠少受業(yè)于馮蒿庵,為律賦甚工,未留稿。入政界后,長于公牘、章奏,周密而有斷制,能弭患于未形,又深悉社會情偽,善為人謀,有疑難事,咸就商取決焉。余生平受益極多,仍珠亦引余為益友也。弱冠孤貧,筆耕不給,饑驅(qū)謀食,事畜增繁,操守甚謹嚴,雖屢近膏腴而積貲有限。病中以遺囑付托,不過數(shù)萬金,身后分給二子及諸孫,陸續(xù)耗用,未及一年,已艱窘不能支柱。讀亞匏先生之詩,其命宮殆世世磨蝎也歟?是珠尤不善治生,沈于痼習,家居營口,為商人司筆札,潦倒于身,時仗仍珠周濟。遺囑內(nèi)有分給是珠二子之學費,頃聞讀書頗有成,差足喜也。 仍珠歿,余方在南,事后憑棺一慟,愴感萬端,有挽詩云:「平生益友惟君最,又到吞聲死別時。病里笑談仍隔閡,夢中魂氣忽迷離。已無筆勢銘貞曜,祗有琴心殉子期。一慟儻隨冥契逝,神州殘命況如絲?!埂肛δ晷斡跋嘧分?,君病而今四載強。平旦東方神已敞,浮云游子意何長。焚琴燕寢花無主,(侍婢阿琴他適。)啜茗公園樹久荒。(余至京,每日在公園老樹下茗話。)遺著未編遺囑在,含悲鄭重付諸郎?!垢绞鲁蹙湃兆酚?。 此書初刻成,仍珠以最精印本見贈,展誦數(shù)過,藏庋有年。庚辰十月,檢書作記,距仍珠之死已一星終矣。仍珠遺稿,百無一存,讀者見余所記,可略悉其生平,蓋非一人之私言也。景葵。(錄入:顧青翎)

人物簡介

新續(xù)高僧傳·義解篇第二之八
釋本心,字法忍,姓郭氏,蔚人也。
童年好道,不昧夙因,年及弱冠,禮本州朝陽寺明月得度。
月尚苦行,躬親田牧,不授一經(jīng)。
心力作逾人,少倦輒遭棒喝,安然受之,不以為苦,歷六寒暑。
一日,自念“別母出家,乃為種田求生計耶?
”因于殘編中得《般若經(jīng)》一卷,讀之皆心中所欲言者,及聞僧誦《法華經(jīng)》至《學無學品》,砉然有省,遂潛入都,從西域寺圓通受具。
貧不能購經(jīng),乃以直綴一襲,易得《法華》全部,披讀一周,洞見諸佛出世本懷,深入法華三昧。
適金山常靜自五臺回,與心一見,論宗乘如舊識。
同治十一年,踐常靜之約,南游至金山,見觀心慧,觀以向上鍵錘接之,遂蒙印可,如永嘉之遇曹溪也。
心深自韜晦,結(jié)茅終南,常于老虎穴習定,坐數(shù)日如彈指。
后為金山、高旻兩寺首座,學者咨厥心要,所至云從。
惟賦性嚴正,稍見非法,即拂衣去。
光緒戊子,過句容赤山,喜其地幽闃,誅茅覆庵,為休息處。
四方衲子聞風,來者至屋不能容,乃伐柯結(jié)宇,壘石為墻,領(lǐng)眾立規(guī),儼如百丈一日不作一日不食。
嘗示眾云:“諸方浩浩,說禪說教。
赤山祇斸石鋤土,設(shè)有問西來意,便與鋤一柄覓生活。
”心古道自處,不徇世情,呵斥諸方,罕可其意。
蓋其時,三關(guān)、四句、六步禪之說熾行。
心常曰:“古人三關(guān)四句,乃大死大活后,勘驗學者,一時方便,豈可認為實法有傳授耶?
今人業(yè)讖茫茫,無本可據(jù),不教看死?頭,何能敵生死得生悟?
”又言:“末法之世,淺嘗末道,專用邪智,穿鑿古人言句,盲箋混釋,自炫多聞。
無知之徒,奉為秘典,此《楞嚴》所謂斷送佛祖慧命者,莫此為甚。
”其痛心宗教如此。
心雖秉拈花之旨,而深契如來一代時教,每禪馀,為眾講解大乘要義,通徹骨髓。
楚北歸元寺請講《楞嚴》、《法華》者再。
平日機辯縱橫,如疾雷迅電,不可摸捉。
及誘掖后進,恒諄諄不倦,務使人人因指見月,得意妄詮而后已。
尤善《楞伽》、《唯識》諸部,語學者曰:“修行不能掀翻,入八識窠臼,縱有妙語,皆識神耳。
”乙巳秋,方講《觀楞伽筆記》,忽焉示疾,乃辭眾曰:“吾化緣已畢,將長行矣。
”有弟子問曰:“此去依止何地?
”曰:“一切無依,唯依般若。
”語畢潛然。
次日黎明,右脅吉祥而逝,時光緒三十一年乙巳十月十六日也。
世壽六十有一,僧臘四十有二。
明年四月,門人奉全身塔于茲山。
起龕之日,千眾圍繞,聲音動地,香花塞途。
釋敬安寄禪,于光緒紀元,相與結(jié)夏金山。
明年丙子,又于西湖龍井汲泉煮茗,坐石上論宗門事,嘆為極生平法喜,因追懷良契,哀述善逝,為之銘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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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簃詩匯·卷一七○
易順鼎,字實甫,一字中實,龍陽人。光緒乙亥舉人,歷官廣東欽廉道。有《琴志樓集》。
全臺詩
易順鼎(1858~1920),字實甫,又字中碩,自號眉伽、哭庵。
湖南龍陽(今湖南漢壽)人。
1875(光緒元年)舉人,張之洞曾聘他擔任兩湖書院經(jīng)史講習。
光緒21年(1895)中日馬關(guān)條約簽訂后,易氏曾兩次上書都察院條陳時務,力陳不可割地賠款。
割臺議定后,更自動請命于光緒21年5月、7月間兩度攜軍餉赴臺灣,協(xié)助劉永福、黎景嵩抗拒日軍之接收。
其著作《魂南記》是以日記形式,記錄自光緒21年5月1日請命赴臺,至9月劉永福內(nèi)渡福建為止的抗日經(jīng)過,〈魂南集〉則是當時經(jīng)各地吟詠所作。
  易氏在庚子事變時督江楚轉(zhuǎn)運,其后歷任廣西、云南、廣東道臺。
辛亥革命爆發(fā)后逃居上海,后赴北京,與袁世凱之子袁克文有交情,袁氏稱帝,被任為代理印鑄局局長,帝制失敗,易氏益縱情歌樓妓館。
  易氏平生詩作近萬首,結(jié)集成冊者有20馀種,其中《四魂集》共分五卷,含〈魂北集〉、〈魂東集〉、〈魂南集〉、〈歸魂集〉、〈魂南記〉等。
今臺灣銀行發(fā)行的「臺灣文獻叢刊」將〈魂南記〉、〈魂南集〉合并為一冊發(fā)行。
(廖振富撰)
詞學圖錄
易順鼎(1858-1920) 字仲碩,一作中實、中碩,又字實甫,號眉伽,又號哭庵。湖南龍陽(今漢壽)人。光緒元年(1875)舉人。入資為刑部郎中。以同知候補河南。尋補道員。湖廣總督張之洞延主兩湖書院講席。入民國,任印鑄局長。少稱神童。詩與樊增祥齊名稱"樊易",體格屢變,風流自賞。古體務為恣肆,近體工于裁對。亦工詞。有《琴志樓叢書》。詞集有《鬘天影事譜》、《楚頌亭詞》等。
哭庵詞
1858-1920,字實甫、實父、中碩,號懺綺齋、眉伽,晚號哭庵、一廣居士等,龍陽(今湖南漢壽)人,易佩紳之子。光緒元年舉人。曾被張之洞聘主兩湖書院經(jīng)史講席。馬關(guān)條約簽訂后,上書請罷和義。曾兩去臺灣,幫助劉永??箲?zhàn)。庚子事變時,督江楚轉(zhuǎn)運,此后在廣西。云南、廣東等地任道臺。辛亥革命后去北京,與袁世凱之子袁克文交游,袁世凱稱帝后,任印鑄局長。帝制失敗后,縱情于歌樓妓館。工詩,講究屬對工巧,用意新穎,與樊增祥并稱“樊易”,著有《琴志樓編年詩集》等。
琴臺夢語詞·序
琴臺夢語詞二卷,吾友易子中實游藝江南之所作也。中實淵聞贍學,年少多通,以詩人緒余,樂府新律,纂繡騷雅,雕鏤情文,倚聲而歈,引節(jié)彌韻,華縟豐艷,自其天才。而跌宕風塵,驅(qū)染煙墨,江山之勝,抑有助焉。當夫子美去蜀,季野入?yún)?,張翰相知,伯喈流寓,歡締吟社,豪張酒軍。會蘇家之舊亭,訪錢氏之故館。金閶曉而春麗,錦涇暮以秋凄,此一境也。古夢無痕,游悰式寫,廢苑獨往,靈巖遂攀,鞭影辟疆之園,劍氣要離之墓。廊沈?qū)皂?,寺閣鐘聲,駐舄鱸鄉(xiāng),題襟虎阜,鄧尉之梅花似雪,蘇臺之楊柳如煙,此又一境也。登山曰歸,臨流斯暢,虹橋小泛,鶴澗幽探,打槳蓮涇之灣,攲篷荷蕩之曲,橫塘渺渺,香水盈盈,此又一境也。爾乃峭帆半偃,側(cè)帽孤征,睇虞仲之巖棲,跡焦先之谷隱,攬飛樓于北固,問故土于南朝,建業(yè)之鎮(zhèn)荒涼,秦淮之流嗚咽,即遺宅而謝安不作,覓新亭而王導無人,銷沈鐘阜之靈,悽愴臺城之亂,俯仰百代,低徊萬端,此又一境也。若夫閑懷宛,宛,影事依依,眷同心之舊盟,訂促膝之新侶,玉簫倚袖,金箏侑觴,白門暄而霧晴,青涇漲而波闊,纜莫愁之芳樹,采元武之瘦菱,寫照荷華,銷魂桃葉,夜夜奈何之月,朝朝恁處之云,竹寫絲陶,金悽粉怨,此又一境也。其或獨寐無那,端居不憀,花菲菲而勒寒,雨蕭蕭而作暝,鶯朝倦賞,雁晚枯吟,蝶衣午慵,螀笛宵冷,數(shù)抵金之漏刻,耽軟玉之華年,含酲未醒,撫景誰語,此又一境也。中實于此縱橫兩戒,規(guī)模萬族,飛行南斗之表,抗聲北宋而還,江管牙雕,濤箋手擘,敲唾壺而欲碎,灑墨花其若飛,至于讀畫分題,裁筒答和,愁儂歡墜,感物情來,王寬寄婦之篇,鮑照與妹之作,莫不翹思綺爛,觸緒絲縈,作之者按譜傳歌,讀之者回腸蕩氣,可謂深美閎約,惻隱盱愉,采不浮縟,神不虛艷者矣。若乃尚論昔賢,竊比高唱,則流水孤村之蕭遠,曉風殘月之凄清,金戈鐵馬之雄深,寶函鈿雀之瑰麗,靜窈若暗香疏影,纏綿若淺醉閑眠,溫柔若香冷猊金,幽秀若夢回雞塞,夫固奄有眾妙,不名一家,諒哉賞音,弗予河漢。 歲在丁亥仲冬朔日。 長沙張百熙拜序于京師宣武坊南之寓齋。
琴臺夢語詞·自序
楊子云曰,雕蟲篆刻,壯夫不為。人生三十曰壯,正余今日之謂矣。子云所稱雕蟲篆刻者,指賦而言也。況于詞又下賦一等者乎。雖然,余鄙人也,少充國寶,長未嘗有當世之務。其所與游處又皆江湖山澤窮愁枯槁之民。語曰吾紼謳所生,必于斥苦,此非空言也。夫以窮愁枯槁之民而欲其為鏗訇炳麗發(fā)皇之辭,以驚世而震俗,固已難矣。太史公曰,詩三百篇,大抵皆賢圣發(fā)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結(jié),不得通其道也。太史公可謂知言矣。夫人孰能無情,情孰能無所寄,寄之于今則實事生焉,寄之于古則空言出焉,寄之于實事則功名富貴生焉,寄之于空言則憂患貧賤出焉。雖所寄不同,而其不能無所寄一也。使余與諸子或膺尺一之組,勞形于簿書,或持丈二之殳,效命于沙漠,此雖欲強以雕蟲之事而有所不能矣,豈非天哉。光緒丁亥,余三十之年也。是年在姑蘇,嘗與數(shù)友登靈巖琴臺,悲歌吊古,意氣甚壯,九月之望,驪駒入燕,曾幾何時而舊游已如夢幻,僅存此數(shù)十篇之詞,亦如夢中語耳。余又何能無槩耶。且余固嘗悔詞,悔之而不廢者何也,哀樂難忘而聚散可感也。不知我者以為雕蟲篆刻之事,而知我者必以為窮愁枯槁所為也。雖然,屈靈均有言曰,老冉冉其將至,懼修名之不立,行年三十而猶不免為子云所笑,亦余之過也夫,亦余之過也夫。 十一月庚申,易順鼎自敘。
鬘天影事譜·自序
余年十三四即學為詞,篇成,雖友人稱善,未能自慊也。曩歲游京師,始獲讀宋名家詞如吳君特、周公瑾其人者,尋聲按譜,時一效顰,抱瑟空彈,背燈獨語。蓋自春明下第,萬感無聊,而于此道乃稍稍進矣。余性疏慵,脫稿后每不置副本,久多散佚。爰檢錄近作自丙子春仲迄丁丑春孟,得詞百首,分篇四卷于左。今夫凄蟲警秋,如泣如訴,不自知其聲也。繁葩絢春,如睇如笑,不自知其色也。余之于詞,豈故為是曼音纖態(tài)以求悅夫時輩之聽睹哉。不為無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藉此陶寫哀樂,消磨歲時,詞之為功與絲竹等。而況佛子秋波,可參妙悟,美人香草,終屬寓言。則舉連篇累牘之夢蝶驚鴻,皆一例空中語耳。又安能索紙上之真真而呼之欲出耶。雖然,離憂{斁/皿}性,多感靡骨。矧雕蟲小技,壯夫不為,鋟而存之,聊志吾過。紈情易感,尚傳秋士之悲;綺念將離,庶啟冬郎之悔云爾。 光緒丁丑二月易順鼎眉伽甫識于懺綺齋。

人物簡介

二十世紀詩詞文獻匯編
俞律,號菊味,1928年元月出生于揚州,九歲隨父母移家上海,畢業(yè)于光華大學。
受家庭薰染,特好文學、戲曲、書畫。
初中一年級在滬新中學參加雪峰文學社。
十八歲起為《羅賓漢》、《半月戲劇》撰戲典評論,后陸續(xù)于《大公報》、《文匯報》、《新華日報》副刊發(fā)表散文、小品、詩歌。
1957年劃右,1979年平反后任南京市文協(xié)秘書長。
南京市作協(xié)成立后任副主席、秘書長。
南京市政協(xié)常委。
出版有《湖邊集》、《浮生百記》、《大書家蕭嫻》、《蕭嫻書法藝術(shù)解析》、《菊味軒詩鈔》等小說、散文、評論、詩歌集。
現(xiàn)為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江蘇省文史研究館館員。
江蘇省詩詞協(xié)會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