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 本記云。夫余王解夫婁老無子。祭山川求嗣。所御馬至鯤淵。見大石流淚。王怪之。使人轉(zhuǎn)其石。有小兒金色蛙形。王曰。此天錫我令胤乎。乃收養(yǎng)之。名曰金蛙。立為太子。其相阿蘭弗曰。日者天降我曰。將使吾子孫。立國于此。汝其避之。東海之濱有地。號迦葉原。土宜五谷??啥家?。阿蘭弗勸王移都。號東夫余。于舊都。解慕漱為天帝子來都。
⑵ 漢神雀三年壬戌歲。天帝遣太子降游扶余王古都。號解慕漱。從天而下。乘五龍車。從者百馀人。皆騎白鵠。彩云浮于上。音樂動云中。止熊心山。經(jīng)十馀日始下。首戴烏羽之冠。腰帶龍光之劍。
⑹ 其女見王即入水。左右曰。大王何不作宮殿。俟女入室。當(dāng)戶遮之。王以為然。以馬鞭畫地。銅室俄成壯麗。于室中。設(shè)三席置樽酒。其女各坐其席。相勸飲酒大醉云云。
⑺ 王俟三女大醉急出。遮女等驚走。長女柳花。為王所止。
⑻ 河伯大怒。遣使告曰。汝是何人。留我女乎。王報云。我是天帝之子。今欲與河伯結(jié)婚。河伯又使告曰。汝若天帝之子。于我有求昏者。當(dāng)使媒云云。今輒留我女。何其失禮。王慚之。將往見河伯。不能入室。欲放其女。女既與王定情。不肯離去。乃勸王曰。如有龍車??傻胶硬畤M踔柑於?。俄而五龍車從空而下。王與女乘車。風(fēng)云忽起。至其宮。
⑼ 河伯備禮迎之。坐定。謂曰。婚姻之道。天下之通規(guī)。何為失禮。辱我門宗云云。
⑽ 河伯曰。王是天帝之子。有何神異。王曰。唯在所試。于是。河伯于庭前水?;癁轷?。隨浪而游。王化為獺而捕之。河伯又化為鹿而走。王化為豺逐之。河伯化為雉。王化為鷹擊之。河伯以為誠是天帝之子。以禮成婚??滞鯚o將女之心。張樂置酒。勸王大醉。與女入于小革輿中。載以龍車。欲令升天。其車未出水。王即酒醒。取女黃金釵刺革輿。從孔獨出升天。
⑾ 王知天帝子妃。以別宮置之。其女懷中日曜。因以有娠。神雀四年癸亥歲夏四月。生朱蒙。啼聲甚偉。骨表英奇。初生左腋生一卵。大如五升許。王怪之曰。人生鳥卵??蔀椴幌?。使人置之馬牧。群馬不踐。棄于深山。百獸皆護(hù)。云陰之日。卵上恒有日光。王取卵送母養(yǎng)之。卵終乃開得一男。生未經(jīng)月。言語并實。
⑿ 謂母曰。群蠅噆目。不能睡。母為我作弓矢。其母以蓽作弓矢與之。自射紡車上蠅。發(fā)矢即中。扶余謂善射曰朱蒙。
⒀ 年至長大。才能并備。金蛙有子七人。常共朱蒙游獵。王子及從者四十馀人。唯獲一鹿。朱蒙射鹿至多。王子妒之。乃執(zhí)朱蒙縛樹。奪鹿而去。朱蒙拔樹而去。太子帶素言于王曰。朱蒙者。神勇之士。瞻視非常。若不早圖。必有后患。
⒁ 王使朱蒙牧馬。欲試其意。朱蒙內(nèi)自懷恨。謂母曰。我是天帝之孫。為人牧馬。生不如死。欲往南土造國家。母在不敢自專。其母云云。
⒂ 其母曰。此吾之所以日夜腐心也。吾聞士之涉長途者。須憑駿足。吾能擇馬矣。遂往馬牧。即以長鞭亂捶。群馬皆驚走。一骍馬跳過二丈之欄。朱蒙知馬駿逸。潛以針捶馬舌根。其馬舌痛。不食水草。甚瘦悴。王巡行馬牧。見群馬悉肥大喜。仍以瘦錫朱蒙。朱蒙得之。拔其針加喂云。
⒃ 欲渡無舟??肿繁偌啊D艘圆咧柑???粐@曰。我天帝之孫。河伯之甥。今避難至此?;侍旌笸?。憐我孤子。速致舟橋。言訖。以弓打水。魚鱉浮出成橋。朱蒙乃得渡。良久追兵至。
⒅ 朱蒙臨別。不忍暌違。其母曰。汝勿以一母為念。乃裹五谷種以送之。朱蒙自切生別之心。忘其麥子。朱蒙息大樹之下。有雙鳩來集。朱蒙曰。應(yīng)是神母使送麥子。乃引弓射之。一矢俱舉。開喉得麥子。以水噴鳩。更蘇而飛去云云。
⒆ 沸流王松讓出獵。見王容貌非常。引而與坐曰。僻在海隅。未曾得見君子。今日邂逅。何其幸乎。君是何人。從何而至。王曰。寡人。天帝之孫。西國之王也。敢問君王繼誰之后。讓曰。予是仙人之后。累世為王。今地方至小。不可分為兩王。君造國日淺。為我附庸可乎。王曰。寡人。繼天之后。今主非神之胄。強號為王。若不歸我。天必殛之。松讓以王累稱天孫。內(nèi)自懷疑。欲試其才。乃曰愿與王射矣。以畫鹿置百步內(nèi)射之。其矢不入鹿臍。猶如倒手。王使人以玉指環(huán)。懸于百步之外射之。破如瓦解。松讓大驚云云。
⒇ 松讓欲以立都。先后為附庸。王造宮室。以朽木為柱。故如千歲。松讓來見。竟不敢爭立都先后。
(21) 西狩獲白鹿。倒懸于蟹原。咒曰。天若不雨而漂沒沸流王都者。我固不汝放矣。欲免斯難。汝能訴天。其鹿哀鳴。聲徹于天。霖雨七日。漂沒松讓都。王以葦索橫流。乘鴨馬。百姓皆執(zhí)其索。朱蒙以鞭畫水。水即減。六月。松讓舉國來降云云。
(22) 七月。玄云起鶻嶺。人不見其山。唯聞數(shù)千人聲以起土功。王曰。天為我筑城。七日。云霧自散。城郭宮臺自然成。王拜皇天就居。
(23) 秋九月。王升天不下。時年四十。太子以所遺玉鞭。葬于龍山云云。
(24) 類利少有奇節(jié)云云。少以彈雀為業(yè)。見一婦戴水盆。彈破之。其女怒而詈曰。無父之兒。彈破我盆。類利大慚。以泥丸彈之。塞盆孔如故。歸家問母曰。我父是誰。母以類利年少戲之曰。汝無定父。類利泣曰。人無定父。將何面目見人乎。遂欲自刎。母大驚止之曰。前言戲耳。汝父是天帝孫。河伯甥。怨為扶馀之臣。逃往南土。始造國家。汝往見之乎。對曰。父為人君。子為人臣。吾雖不才。豈不愧乎。母曰。汝父去時有遺言。吾有藏物七嶺七谷石上之松。能得此者。乃我之子也。類利自往山谷。搜求不得。疲倦而還。類利聞堂柱有悲聲。其柱乃石上之松木。體有七棱。類利自解之曰。七嶺七谷者。七棱也。石上松者。柱也。起而就視之。柱上有孔。得毀劍一片。大喜。前漢鴻嘉四年夏四月。奔高句麗。以劍一片。奉之于王。王出所有毀劍一片合之。血出連為一劍。王謂類利曰。汝實我子。有何神圣乎。類利應(yīng)聲。舉身聳空。乘牖中日。示其神圣之異。王大悅。立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