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蘇曼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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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從軍 晚清 · 費墨娟
七言絕句
花鈿從此兩離分1,鐵甲金戈系戰(zhàn)裙。
莫謂蛾眉難報國2,也能替父遠從軍3。
注:(1) 花鈿(tián音田):用金翠珠寶制成的首飾。此句謂摘下首飾,女扮男裝。唐白居易《長恨歌》:“花鈿委地無人收,翠翹金雀玉搔頭?!?(2) 蛾眉:謂女子的眉毛像蠶蛾的觸須細長而彎曲。《詩衛(wèi)風碩人》:“螓首蛾眉,巧笑倩兮?!边@里代指女性。清蘇曼殊《東居雜詩》之十八:“空山流水無人跡,何處蛾眉有怨詞?” (3) 按:費、黃本三、四句為“但得替爺能報國,一身那惜遠從軍”,今依張氏藏本改。
浮云終日隨游子,南北東西各一天。
供眼江山同脈脈,看人芻狗復年年。
尋常況狀吾猶昔,寥落朋儕地亦偏。
剩欲畫中尋曩跡,殘春微雨到燈前。
曼殊別五年忽南歸見過一醉即去追寄以詩(1911年) 清末至民國 · 黃節(jié)
七言律詩
五年一別(一作“別去”)驚初見,薄醉(一作“一醉”)殊辜萬里來。
春事陰晴到寒食,故人風雨滿離杯。
拈花眾里吾多負,取缽人間子未回。
自有深深無量意,可憐(一作“豈堪”)清淺說蓬萊。
十二月初六日書寄劉三貞壯曼殊寒隱(1912年) 清末至民國 · 黃節(jié)
七言律詩
舊懷初蛻又新愁,殘雨飄燈復起休(一作“起復休”)。
縮手耐寒殊恝恝,炙膚(一作“灼膚”)期暖盡油油。
隨陽雁鶩安知計,破蟄云雷愿未收(一作“顧未收”)。
兀憶故人江介臥,梅花開處不登樓。
東海遺書久未裁,殷勤緘札幾回開。
三年為別兼春暮,一紙將愁與畫來。
入世蛾眉宜眾妒,向人風絮有沉哀。
憐君未解幽憂疾,詎為調(diào)箏又怨猜。
十月十一夜月中有懷曼殊(庚戌) 清末至民國 · 黃節(jié)
七言律詩
四載離悰感索居,憶君南渡又年馀。
未違蹤跡人間世,稍慰平安海外書。
向晚梅花才數(shù)點,當頭明月滿前除。
絕勝風景懷人地,回首江樓卻不如。
江干與賓虹視曼殊(戊午) 清末至民國 · 黃節(jié)
七言律詩
一棺江舍未經(jīng)時,冒暑來尋或有知。
已負死生元伯語,所哀塵露步兵詩。
尺書病革猶相問曼殊瀕死,屬高劍父報書與余),晚歲樓居不可期(十年前,與曼殊同居江上藏書樓)
只有茫茫憂患意,亂蟬斜照共銜悲。
藝林九友歌 清末至民國 · 金天羽
丁巳秋,余在金陵,始讀畢節(jié)路金坡朝鑾詩。晚清詩人學蘇最工者,推何猿叟、范伯子。金坡遺貌取神,與何范機杼又異。次年正月,遂過吳門,且與俞丈粟廬等度曲。粟廬名宗海,松江人,僑于北街張氏,自謂曲劇得葉、鈕之傳。葉鈕事詳龔定盦《記金伶文》。粟廬年鬢七十,審律精嚴,弟子滿吳下,而吳癯庵梅驚才絕艷,少狎海虞黃摩西,詩詞曲并工,考證曲史,著《顧曲麈談》及傳奇多種行于世,金坡旋入都,書來稱與癯庵讀曲甚歡。是時吳中數(shù)才士,曲必癯庵,而詞必莼農(nóng),卓然名其家,號稱雙絕。癯庵與余總角交,莼農(nóng)則于甲辰五月拿舟訪余同川,弱冠美少年,慷慨論世事,不知其能倚聲也。憂患疊更,陶寫絲竹,妍唱遂多。己未春,以《十年說夢圖》徵余題,余不工詞,勉譜《鶯啼序》一闋,莼農(nóng)復以所著《西神樵唱》數(shù)十首寫寄。庶幾梅溪、草窗之遺,東南人士談次及莼農(nóng),無不知為梁溪王蘊章也。莼農(nóng)亦工傳奇,楷法絕精,皆可愛玩。曼殊,粵人,俗姓蘇,字子谷。曾在吳中公學授武藝,既有夙慧,遂逃于禪。然好為綺語,以樂府神理譯英詩人擺倫寫情之作。繪《祝融峰圖》,一行腳荷擔朝山,蓋自狀也。又繪《紅樓笛韻》及其他寫意諸幅,匯為《文學因緣》一冊。并世晝手如林,獨顧鶴逸丈抗希元明為巨擘,曼殊嫣然風致,定為逸品。天津李叔同,工西洋水彩畫,余曾見其《鶯粟花圖》,書法北碑,縑素滿東南,篆刻不下二千方。一日焚筆硯入杭州虎跑寺,為頭陀。曼珠、叔同皆贊鼎革,天南天北,一棄儒冠,脫文字海,一以緇流,浪跡扶桑,綺語談禪,神通游戲,何其相反邪。叔同名息,號惜霜,叉號苦李。其所篆印章,西泠印社拓石室以貯之。同時虞山蕭蛻公亦以儒生耽凈業(yè),茹素誦經(jīng)。蛻公初攻小學,文章足名一家,尤邃醫(yī)理,篆師吳昌碩。而衡陽符鐵年書似學清道人,然皆自具爐錘,不襲窠臼。鐵年篆隸真書,筆力精勁,或潑墨寫竹石,稍莽蒼矣。江陰鄭覲文工琴,以琴譜改橫行,附西洋簡譜為合壁。自制塤篪、琴瑟、箜篌、箏及諸管樂,釋樂理之沈滯,訂諸家之異同,以《三百篇》譜入風琴,使青衿誦習。今年夏,避暑來余家,授諸弟子琴調(diào),且鼓瑟為樂。余述藝事無弈人,弈人之良者非雅故,而前濟南鎮(zhèn)守使馬子貞得少林真?zhèn)鳎詣πg(shù)拳藝蓋中國,由馨航紹介,贈余所著柔術(shù)書。庚申夏,以參戰(zhàn)軍在濟應段氏,事敗棄職,所部健兒皆云散。成敗不足論其人,蓋一奇男子也。余女弟子上海錢素君,亦師蛻公,畢愛國女中學業(yè)。習技擊,至咯血不衰,技成,蕭然負笈美利堅游學。昔畢秋帆選《吳會英才集》,殿以王采薇,余詠藝林九友,以素君附傳,蓋取材之難也。
腳踏衡岱匡廬尖,攬勝未入川與黔。
學詩二杜三李間,能事不到眉山髯。
眼中詩友金坡賢,瓣香直為髯蘇拈。
偉干風流腹笥便,馀技顧曲新詞填。
吳中葉鈕聲秘潛,粟廬垂老管律嚴。
曲三百支被管弦,吳梅入室文采鮮。
東塘財思足比肩,惆悵旅食京華年。
吳蜀二子聲華駢,并轡側(cè)帽登歌筵。
大鶴漚尹雙詞仙,莼農(nóng)后起少不廉。
揚帆直掛南溟天,象王宮闕蠔山黏。
桄榔面澀椰酒甜,蠻姬紅語嬌勝蓮。
詎知秋士心腸煎,淚下檀板金樽前。
蘇晉長齋參畫禪,櫻花三島春漫漫。
征鞍柳絮方脫棉,紅樓吹笛寫嬋娟。
間翻擺倫詩一編,宗風窈窕離言詮。
苦李祝發(fā)投筆铦,道俗易境無猜嫌。
蘇今去返兜率天,何時高屐參軍鈐。
苦李入寺心祇洹,平生結(jié)習勇棄捐。
水繪番紙鶯粟妍,墨妙碑體虬筋拳。
燈明凍石手自鐫,西泠石室關(guān)鎖鍵。
五君多藝超鄭虔,聲詩律呂書畫兼。
吳中六法我推袁,神化丹青顧陸專。
缶廬篆刻久恐刓,行楷獨以晉法傳。
海藏貌谷心誠懸,偽體我欲祧臨川。
有生好結(jié)翰墨綠,開新納故門庭寬。
蕭書茂密古衣冠,符書俊健翔鹓鸞。
蕭今習靜修止觀,符生匯筆升斗沾。
虛堂六月松風乾,何人減字譜幽蘭。
九疑山人雙譜刊,賞音坐聽谷口彈。
制器刌合宮羽難,琴桐簫竹尋荒山。
箜篌塤篪巧力彈,瑟聲微帶湘江瀾。
夜聞十指泉嗚灘,風流藝事書生孱。
琴心跌宕創(chuàng)膽寒,伏波被議收軍權(quán)。
當年虎帳看龍淵,臂鷹射獵南山巔。
醉向灞陵亭下眠,公孫弟子雙鬟偏。
分曹角劍羅裳纖,觥觥奇女無人憐。
凈洗脂粉拋翠鈿,乘槎海外驚鴻騫。
① 原刊《南社》第三集,1910年12月,署名金山高旭鈍劍,題作《寄亞盧滬江》。
江山無主,剩酒徒幾輩,天涯萍聚。
一種芬芳拋不得,空被才名耽誤。
癡夢尋仇,騷魂覓食,都是風前絮。
斜陽滿眼,離懷綿渺如許。

可奈兩地相思,迢迢歇浦,難訴傷心語。
彈罷焦桐同此恨,鳳泊鸞飄何處。
亂世多愁,故園小病,盼斷雙魚素。
碧闌干畔,惹儂終日延佇(時函招來留溪作十日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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