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窗寫就白云篇,客至研茶手自煎。
儒佛故應同是道,詩書本是不妨禪。
長松千尺巢云鶴,寒嶠三更嘯月猿。
請以篇章為佛事,要觀半偈走人天。
來往都梁真有期,瘦藤挈挈要追隨。
獨憐老子蒙頭睡,不見梅花如雪時。
經爐飽附僧伽火,齋缽長分庾氏糜。
歲暮東窗好晴日,傳聲阿遁正相思。
此生端與衲僧期,折腳茶鐺能解頤。
君對幽人洗銀轂,我書春事有毛錐。
喚醒飽睡真癡絕,驚倒群兒要語奇。
想為梅花從定出,橫擔拄杖傍疏籬。
頃游古新秦,打包過黃河。
跛跛登摧車,白發(fā)仍荷戈。
行人十七八,兒女載駱駝。
戍鼓已斷腸,況乃有邊歌。
歸來見二老,壞衲夙昔磨。
舉頭僧伽塔,便如到補陀。
軟語作許甘,耄矣所得多。
隨堂一缽飯,捫腹端無他。
度淮太早生,船鼓將鳴鼉。
且置茶鐺事,誰獨相詆訶。
我以無作語,刊彼月面背。
遣似呂南山,未要馀子會。
平生太玄雄,猶有一語在。
只憐粥飯和,已復不驚怪。
北風吹雨鳴船篷,高岸泥滑愁老翁。
少陵病骨端欲折,扶杖無因尋贊公。
贊公從來懶剃頭,破衲未禦寒颼颼。
東窗朝日會晴好,共看雪霧翻茶甌。
吾人老懷丘壑情,洗君石銚盱眙城。
要煎淮水作蟹眼,飯飽睡魔聊一醒。
僧伽孤塔何亭亭,試喚僧伽真肯應。
擬向山陽買白菜,圍爐爛煮北湖羹。
種種未似哦北窗,頭頭不如喚酒觴。
論文處度過裴迪,覓句介然真佛光。
曲肱飽作南山夢,提缽徑坐僧伽床。
時時裹脛著兩履,盱眙城底淮聲長。
擊舟落尾端復佳,獨恐幽人費招喚。
老鼻行參宴坐香,晨炊飽吃連床飯。
巾邊白發(fā)已星星,霜底黃華猶粲粲。
從來一事大因緣,塔里僧伽為儂辦。
介然平生三只襪,意行跛跛復挈挈。
上堂懶把椎拂拿,卻過淮來伴僧伽。
按:以上《北湖集》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