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殘春不遠,好訊忽焉來。 汝愿終能遂,吾懷亦稍開。 從今止旁騖,藉此展長才。 想見盈盈月,清輝滿硯臺。 吩咐三巴水,流乾無盡哀。 應知埋骨地,圣火即將來。 閨中幽思最難排,自把香箋細剪裁。 蘭指輕拈畫眉筆,蟲魚花鳥任人猜。 天戢魔王弭篤災,潛藏妖卵暗營胎。 人間可恨清平久,借取腥風卷地來。 按:第一部《哥斯拉》電影中,哥斯拉乃惡獸,歷萬難始斃之,片尾妖卵無數(shù)藏于地下。而若干年后,哥斯拉乃成正義之化身,其可怪也與? 底日悲歌細細裁,博他師曠一絲咍。 分攜暫向天涯去,唱裂幽燕鐵笛來。 注:土人囑余學昆腔大冠生者屢。分袂時謂老土曰:“下度進京,若非練就大冠生,則是必然練不就矣?!?br /> 半世磨礱不自哀,豈循走馬醉章臺。 眼橫梁苑紅皆俗,約得梅花一處開。 大言無復說遺愛,新境一坡何壯哉。 堂廟真情空紙墨,江湖慈夢醉蒿垓。 牽襟方曉先生遠,敲句誰疑夫子來。 寒食林邊開柳眼,賦春不必上高臺。 浴簾和浴霸,斗室悉安排。 寒氣奔誰去,陽春迓我來。 追還清白質(zhì),引發(fā)詠歌才。 搏浪思滄海,沖風賦快哉。 清風的是可憎才,日日撩人故故來。 又似嚴師持戒尺,限期交卷待鑒裁。 為慕詩鄉(xiāng)得得來,秋風送我上春臺。 開顏遍揖雕龍手,不料偏遺織錦才。 十年橫雨盡蒿萊,留得秋芳劫后開。 縱使凋殘猶傲雪,肯將高潔委塵埃! 帶得三分醒,尋思醉石臺。 哀哉五斗米,誰復賦歸來。 節(jié)近清明默默哀,騷壇一夕失奇才。 燈前再讀君詩集,鐵獄冰林入夢來。 垂垂柳老獨徘徊,紫醉紅酣待夢裁。 明月也知舊游處,秋中常伴水云來。 欲比明珠沒草萊,龍藏虎伏事堪哀。 等閑識得長風面,藝海云帆破浪來。 有人憐我在塵埃(失題),天送滿城風雨來(重九日雨張守先攜酒見過)。 從此飄蓬十年后(綺懷其十四),逢君仍在越王臺(和仇麗亭)。 注:廣州越王臺,《當代詩詞》編輯部所在地。余在此初識李汝倫兄、熊鑒兄、周克光兄、蔡沛泉蘇些雩伉儷。 山色將秋繞郭來(都門秋思其三),逢君仍在越王臺(和仇麗亭)。 荒城尚竄驚弦獸(陰陵),半世能狂亦可哀(別稚存)。 ① 此新詩案,可與烏臺詩案比美,當能錄入《近百年目睹之怪現(xiàn)狀》,以傳后世,豈可無詩為記 忽報江南詩有案,又看仙館怪生埃。 世路總多邪勝正,荒唐豈獨讓烏臺。 大呼世外有蓬萊,阮籍劉伶李白才。 醉臥花間群犬吠(純屬實錄,決非虛構(gòu)。),笑招嶺背一蟾來。 廣州《詩詞》報二零零一年第八——九期發(fā)表了袁第銳先生《當代之離騷 詩家之楷?!P(guān)于紺弩詩體的重新評價》一文,文中稱聶詩“具有溫柔敦厚、哀而不傷的傳統(tǒng)風格”,“聶翁集中,寫哀怨而不失溫柔敦厚之作甚多”,“有人以為聶翁詩近打油,或竟以打油目之,皆誤?!庇旨嬖u兼教曰:“聶詩涉及文革者甚多,對于文革中四人幫的罪惡人皆痛恨,但發(fā)而為詩者,往往偏重發(fā)泄,甚至流為叱罵。我認為,我們對四人幫的罪惡,并無原諒之意,但寫入詩中,總以溫柔敦厚為好。聶老于此,亦留有值得學習的榜樣,如其《挑水》”,云云。該文要點可歸納為兩條:一、“溫柔敦厚、哀而不傷、怨而不怒”是我國詩歌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二、聶詩好就好在溫柔敦厚。 “不知今夕是何年”,在公元二零零一年得讀此大文,深感奇哉怪也,不過言論自由,各有各說,正好借題發(fā)揮,得打油八首,論詩而已。 語澀心艱總費猜(聶詩自道“語澀心艱辨者稀”。),溫柔敦厚云乎哉。 卅年一覺南冠夢,忽被人呼薛寶釵。 寧為奴隸莫奴才(借陳雪軒句。),修到奴才要別材。 日日畫眉問深淺,“圣明”歌奏鳳凰臺。 道是無財卻有才,一生襟抱向詩開。 得傳南社基因在(廖國華乃南社詩人廖子珊之子。),好察皇權(quán)是禍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