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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言詩
在昔皇祐，蠻黨交構(gòu)。
聚為伏梟，起為攫獸。
出人不意，其鋒甚銳。
州無敵兵（原作州，據(jù)宣統(tǒng)本改），城無守備。
所在奔亡，賊勢益張。
橫身捍蔽，爰有晉康。
羸兵數(shù)百，摧堅沮敵。
殊死血戰(zhàn)，氣吞逆賊。
按劍一呼，眥裂吻拆。
兇焰方熾，公方虎視。
人方憂死，飽食鼾睡。
勇如項籍，哀歌惻惻，為虞姬泣。
康州不然，忘其妻息。
猛如敖曹，強梁粗豪，伏藏于橋。
康州不然，坐叱兇妖。
李陵壯夫，終降匈奴，老母何辜。
顏魯雖賢，所守不堅，大節(jié)不全。
奇哉康州，其勇絕類。
以義配勇，其本在內(nèi)。
不動如山，不傾如地。
何物可搖，何兵可制。
如令不死，社稷所恃。
如令復生，可備宿衛(wèi)。
佩刀驂乘，勢戟殿陛。
用之朝廷，朝廷之綱。
使當一面，勝于金湯。
無疆無界，人跡鬼方。
知有斯人，中國之光。
若斯人者，決不徇利。
肝膽可瀝，頭璧⑴可碎。
生乎由是，死乎由是。
生亦可貴，死亦可貴。
死而有子，時方三歲。
死中得活，此乃天意。
使世其家，世為忠義。
子子孫孫，永不失墜。
我為此詩，激勵萬世。
⑴ 原作壁，據(jù)康熙本、四庫本、宣統(tǒng)本改
蜀之有眉，有山有江。
江大而浚，山形甚龐。
是生程公，為國重器。
可處大任，可決大事。
凡有措置，凡有施設(shè)。
堅不可搖，牢不可拔。
所以蜀人，號為鐵塔。
維公有子，為山陽守。
所性所養(yǎng)，質(zhì)直真厚。
維其質(zhì)直，不浮不茍。
不生巧心，不為利口。
維其真厚，不矯不激。
體無邪氣，面無邪色。
視其氣貌，察其動靜。
可知所養(yǎng)，可知所性。
可知其德，可知其政。
質(zhì)直真厚，故不生事。
不為小數(shù)，不任小智。
以恕輔法，因法行恕。
不煩不苛，不暴不怒。
遂使斯民，如行大路。
無險可虞，無傷可慮。
肌膚以完，手足可措。
奸兇以衰，盜賊亦沮。
父母妻子，邑居田廬。
各安其故，各保其居。
為政如此，民是以和。
是以可慕（原作暴，據(jù)康熙本、四庫本改），是以可歌。
不能歌者，太守之量。
可歌可傳，可法可尚。
可以容眾，可以任重。
無適不可，惟上所用。
五嶺之南，其極西徼。
其旁大海，木深山峭。
內(nèi)有溪洞，外有交趾。
皮厚肉堅，鐵為骨髓。
雉兔伏藏，猱猿突起。
動如飄風，猛如湍水。
獨恩不畏，獨威不懷。
擾之則去，撫之則來。
恩之與威，不可去一。
寬猛交濟⑴，不可無術(shù)。
坐當一面，則有帥臣。
按刑將漕，要皆得人。
以德以才，公稱其選。
能不擇官，義不辭遠。
始聞有命，嚴裝以需。
青氈角簟，藥鼎茶爐。
琴堂舊譜，鈴閣新書。
史帙簽重，詩囊卷粗。
前施齋舫，后設(shè)行廚。
公既拜命，不敢寧居。
乃戒徒御，乃建帆檣。
鳴刁擊鼓，旗幟開張。
州人感恩，父老童稚。
知不可留，以足頓地。
或前塞路，或后從行。
或獻花酒，或犒從兵。
或望于野，或送一程。
即日渡江，江南春早。
雪盡冰消，江山如掃。
柳徑桃蹊，梅花芳草。
沽酒村遙，賣魚船小。
晨散烏群，暮歸白鳥。
春正好時，已到岳陽。
岳陽樓下，蒼蒼茫茫。
岳陽樓上，飛沫浮光。
江山舊物，吳楚凄涼。
夜宿巴陵，曉過洞庭。
湖中水綠，湖口山青。
黃陵古祠，長沙古路。
瀟江湘江，風煙古渡。
岳麓茶林，沙洲橘樹。
此時春深，衡陽雁去。
時飲一杯，時吟幾句。
更望九嶷，清詩無數(shù)。
攬轡登山，日日西南。
褰帷叱馭，車不停驂。
乃有部吏，乃有蠻酋。
青衫負弩，錦帕纏頭。
公曰使者，實典兵刑。
增置強弩，多募土兵。
宜浚其隍，宜堅其城。
公曰弓手，宜如舊制。
加之訓練，可使精銳。
可代城郭，為民捍蔽。
公曰民命，懸在獄官。
不可不慎，不可不寬。
寬于善良，勿失有罪。
惡人如虎，養(yǎng)之成害。
公曰生民，不可無教。
教民之官，縣令最要。
今則不然，困于簿領(lǐng)。
甚者可除，煩者可省。
仍復鄉(xiāng)官，則無所病。
凡我部吏，各恭厥職。
夜則精思，晝則宣力。
一節(jié)當官，赤心為國。
如此教告，如此施設(shè)。
吏則心服，民則心悅。
諸公聞之，薦者交章。
朝廷器之，下詔褒揚。
召而用之，優(yōu)于馮唐。
⑴ 四字原缺，據(jù)四庫本補，宣統(tǒng)本作撫而懷之
維古之人，厥修有道。
使臣之美，于詩可考。
其馬維良，曰騏曰駒。
六轡賁如，如沃如濡。
而況其身，潔不可污。
身不可污，其可辱乎。
載驅(qū)載馳，載馳載驅(qū)。
雖則馳驅(qū)，咨詢咨諏。
以來厥修，聚其所聞。
使于四方，如圭如璋。
燁燁（四庫本作赫赫）煌煌，為國之光。
其美無疆，后人不忘。
維時不忘，而有斯人。
斯人維何，維古人是思。
古人是思⑴，是思是為，如璋如圭。
如圭如璋，維德之輝。
如醞如藉，維德之儀。
維德在躬，維日不足。
是問是辯，善也彌篤。
美哉是乎，誠自中出。
誠隱而顯，成己成物。
維誠則然，亦在所勉。
勉而弗已，終之不倦。
所往所居，老生腐儒。
窮商賤賈，野人山夫。
彼所知者，出于精專。
情偽利害，窮根到源。
其可遺乎，可使之言。
⑴ 原作是，據(jù)康熙本、四庫本、宣統(tǒng)本改
冬之季月，月及上弦。
太康書來，慰此皤然。
并其成法，別為一書。
敏而有術(shù)，使我嗟吁。
考其大指，官之楷模。
官守其約，事總其要。
何弊不除，何隱弗照。
如陛高臺，俯視四旁。
不持度量，是物可量。
挈裘之領(lǐng)，提綱之綱。
維簡維能，維能維精。
維精維思，維思維誠。
既誠既明，既信既行。
日有馀力，民亦閒暇。
不肯頑惡，孰為欺詐。
不出一符，不遺一力。
或?qū)栜嚕蜇摖柗w。
四境之內(nèi)，如云坌集。
一歲之事，先期以辦。
私無所擾，公無所患。
至于盜賊，無處伏藏。
情既暴露，脫身奔亡。
吏案可空，刑書可閣。
俾爾室家，既安且樂。
豈唯太康，世蒙其業(yè)。
凡百有司，皆來取法。
勿毀其成，在彼后人。
勿有所嫉，勿搖勿傾。
如川斯流，勿窒其行。
美哉太康，不負厥官。
到官之日，坐席未安。
所成者大，所及者遠。
何以加之，加于所勉。
又何加焉，不倦于終。
遺之無窮，智者之功。
以正名官，居官以正。
豈惟朝廷，生民之幸。
名官以正，居官以直。
豈惟生民，宗廟社稷。
積者為慶，流者為澤。
遠者無疆，久者無極。
此奚有他，一言之力。
維時我后，智勇兼有。
揭日當天，操杓運斗。
隨手如意，不勞而治。
明明赫赫，有因有革。
所因者宜，所革者當。
維當維宜，生民之望。
維正維言，民之望之。
維言維正，何以尚之。
越有諍臣，義不顧身。
白刃可蹈，赤心可傾。
既曰真矣，弗變弗移。
既曰直矣，弗阿弗隨。
何事可沮，何利可回。
不可則止，其可則為。
往司厥官，往成厥功。
回天論事，有祖之風。
人之古貌，心未必醇。
心醇貌古，或非通人。
我視趙公，其貌甚古。
心德俱醇，通達明悟。
我曹山野，豈足盡知。
但據(jù)所見，以類可推。
大河之說，何其通達。
精簡平允，明辨昭皙。
蓋其心得，身至自閱。
坐而可言，起而可設(shè)。
又云九河，勿守故跡。
但求禹意，然后為得。
此說尤奇，漢儒不及。
我自黑頭，盡心河渠。
逢人輒問，三十年馀。
得公此說，庶幾成書。
既講大河，遂及賑饑。
如此方略，所系甚大。
鄉(xiāng)官胥徒，實為巨害。
使領(lǐng)雖賢，吏不可乏。
必得官吏，斯為善法。
可為利澤，可制奸猾。
如其備預，莫若義倉。
勿取軍民，勿法隋唐。
裒多益寡，斯謀乃臧。
損上益下，民悅無疆。
可自王公，下至選人。
每月之俸，百取一分。
凡千錢者，其出錢十。
斛取一升，縑取一疋。
各從本所，貯其本色。
主者不勞，但視其籍。
不移一符，不煩一力。
月知所增，歲知所積。
出者不勞，如無所出。
其所損者，毫毛涓滴。
一倉之內(nèi)，諸所畜聚，盡是官俸。
凡皆為民，不得移用。
即移用者，法不可縱。
不以去官，不以赦原。
設(shè)法如此，其誰敢干。
古人所貴，講辨之學。
應而弗精，詢謀諏度。
惟是陋生，不足待問。
問而不應，應而不精。
君子不為，非人之情（原作精，據(jù)四庫本、宣統(tǒng)本改）。
惟是弗精，面目靦然。
在乎復教，庶無后愆。
外官之重，其惟使乎。
使者之重，兵政刑誅。
持挈綱領(lǐng)，設(shè)施楷模。
以實去偽，以清革污。
善本須養(yǎng)，惡根必鋤。
非嚴不肅，非寬不舒。
非威不行，非信不孚。
諸如此類，一不可無。
而況百粵，嶺陽海隅。
其俗彍悍，戒吏侵漁。
緩之則懷，擾之則吁。
又況其徼⑴，溪洞蠻居。
慮要先定，戒須早圖。
使臣之重，不其然歟。
命使維何，曰山陽守。
維山陽守，其質(zhì)忠厚。
既明而恕，惟所自有。
以嚴以威，以左以右。
維恕維平，維詳維精。
所濟維敏，所孚維誠。
刑無必用，事皆原情。
或虛其獄，或空其庭。
稱者盈巷（原作卷，據(jù)康熙本、四庫本改），傳者盈城。
四境之內(nèi)，盡為歡聲。
其體則莊，面無浮氣。
其目則瞭，心無所蔽。
不激不詭，不遷不泥。
亦不自務，亦不自恃。
好謀好詢，使臣所貴。
維詢維謀，何以酬之。
維時武備，為國修之。
我聞番禺，熙寧之前。
弓手之外，槍手三千。
總計一路，何啻萬數(shù)。
因而循之，不煩招募。
可增其籍，可當土兵。
不費斗粟，不用尺繒。
其便如此，何憚弗興（原作與，據(jù)康熙本、四庫本改）。
付之善吏，以成其能。
訓之練之，按閱有程。
可如漢制，選擇驍銳。
號為奔命，無所不備。
豈惟廣東，自廣而西。
聞命即赴，勢張力齊。
如聲如響，如鷙如飛。
如決大水，從山赴溪。
蓋神速者，用兵之奇。
仍堅其城，仍浚其池。
雖有交趾，正如狐貍。
伏藏窟穴，其何能為（以上《節(jié)孝先生文集》卷八）。
⑴ 原作微，據(jù)明抄本、康熙本、四庫本改
維時西南，巴蜀一道。
強楚侵疆，故蜀東徼。
水激以猛，山迫而峭。
人性堅悍，地形險要。
孰往而使，孰撫而教。
惟帝難之，乃眷東顧。
曰山陽守，智足知務。
能正而和，能察而恕。
嚴所以立，寬所以輔。
性不狎侮，躬有法度。
是表是儀，可俾可付。
其往欽哉，所居必裕。
公拜稽首，馳傳以起（四庫本作赴）。
入境褰帷，登山叱馭。
設(shè)施有本，先后有序。
可者立行，不可立去。
公曰來汝，吏受約束。
天子圣人，汝勿苛酷。
民心無他，罪生不足。
窮閻荒村，頹垣破屋。
豈可羅網(wǎng)，更入牢獄。
公曰兵官，當去其懦。
賊侮則犯，賊畏則挫。
勉之在勤，戒之在惰。
兵要素練，慎勿安坐。
公曰縣尉，縣無城郭。
奸者鼠伺，狂者獸攫。
一邑性命，弓手是持（四庫本作恃）。
選擇補之，訓練使之。
即有能者，有以勞之。
即不能者，戒之告之。
在昔漢氏，蠻多變者。
失信失恩，擾之故也。
今則不然，有以處汝。
德以服汝，威以御汝。
恩以結(jié)汝，信以固汝。
汝無自恃，皇帝神武。
凡公敕戒，吏皆奉行。
何法不恕，何刑不平。
何兵不練，何技不精。
一綱盡舉，百為大成。
盜賊衰息，蠻夷信服。
四封之內(nèi)，截然整肅。
小人有依，良民受福。
天子嘉之，馳傳以召。
慈母喜之，載色載笑。
神亦祚之，永錫難老。
物有所興，因人而就。
其人維何，所性忠厚。
能謀而果，能明而究。
身任其責，力成厥構(gòu)。
既成之法，可繼于后。
入門而東，自南而北。
如污斯隆，如枉斯直。
如塞斯通，如隘斯辟。
如翼斯張，如衡斯舉。
如蔀斯赫，如闃斯睹。
室有明窗，墻有堅堵。
地無游蟻，穴無伏鼠。
既完既成，既安既處。
師乎師乎，豈可茍然。
心為道本，身為義先。
心之所無，道不可傳。
身之所無，口不可宣。
唯正唯直，求己以全。
以義以命，如耕平田。
處心積慮，貫通神明。
無忝鄉(xiāng)校，勿負朝廷。
成人子弟，慰人父兄。
二三職事，其亦警戒。
欲善諸外，先治諸內(nèi)。
存誠防邪，集義養(yǎng)氣。
作偽心勞，作德心逸。
如此兩句，守而勿失。
謹佐爾師，各修其職。
庶乎諸生，其則不遠。
已修加修，已善加善。
不率者從，不類者變。
子弟如此，父兄所愿。
可慰鄉(xiāng)人，可成學風。
可酬其勞，可稱厥功。
蕭縣大夫，氣質(zhì)端勁。
其中所養(yǎng)，不邪而正。
正以輔才，恕以輔明。
面無諛色，口無諛聲。
若斯人者，宜于王庭。
而況一縣，為惠為澤。
恕所以惠，威所以立。
猛寬得中，韋抗是也。
誅奸殄寇，有賀齊者。
東漢龐參，作守漢陽。
政所以茂，實繄任棠。
以君之正，以君常德。
力追古人，是宜是適。
可養(yǎng)可充，曰性曰氣。
以君美質(zhì)，斯已可貴。
養(yǎng)而充之，何所弗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