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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風
君不見嫂為蒲伏侍取食，六國黃金印如斗⑴。
又不見臨筇牛酒市交歡，負弩令長馬前走⑵。
一時意氣夸鄉(xiāng)曲，悔愧輸與愚夫婦⑶。
孰若晝錦堂中人（韓魏公作晝錦堂于相州），來慰鄉(xiāng)民作父母。
志惟功施不矜衒⑷，豈止一邦將九有。
寥寥百世僅有繼，士林之宗詞藻首（謂繼韓公晝錦者彥謙也）。
十年侍從超南宮（彥謙超亞春官。未幾。出按湖南。），王曰咨汝可大受。
寵以玉節(jié)按舊邦，繡衣絢絢紆紫綬。
由來陰德高其閭（于公。高大其閭門。），駟馬足容宮一畝（禮記。儒有一畝之宮。）。
咨嗟豈獨夾道者，踴躍來迎有童叟⑸。
錦衣榮交萊服彩，棠花（召公甘實）春滿萱堂酒。
臨筵白日故作永，映發(fā)青山舉入壽。
相州鐫刻可垂耀，未知當時有此否⑹。
奏賦何論滌器手（相如），賣舌何數(shù)從橫口（蘇秦）。
曾從太清回蝕月（彥謙曾于講席。首發(fā)復昭陵之議。），魏公扶日功可耦（魏公有虞淵取日之功。）。
未來事業(yè)未可量，茲事亦足前無偶（蘇詩。后者無繼前無偶。）。
白華編連勿拜詩⑺，請被金石歌不朽。
⑴ 史。蘇秦佩六國相印。過洛陽。秦之昆弟妻嫂。側目不敢仰視。俯伏侍取食。秦笑謂。嫂何前倨后恭也。嫂委蛇蒲服。以面掩地而謝曰。但見季子位高金多。秦喟然嘆曰。云云。
⑵ 史。司馬相如為中郎將。建節(jié)至蜀。太守以下郊迎?？h令負弩矢前驅。蜀人以為寵。于是卓王孫臨筇諸公。皆因門下。獻牛酒以交驩。卓王孫喟然而嘆。自是得使女尚司馬長卿。晚而厚分與其女財。
⑶ 歐陽公記。庸夫愚婦者奔走駭汗。羞愧俯伏。以自悔罪于車塵馬足之間。
⑷ 茲予來舊邦。意不在矜衒。韓魏公晝錦堂詩也。
⑸ 歐陽公記。夾道之人。相與并肩累跡。瞻望咨嗟。韓文。黃童白叟。陶詞。僮仆歡迎。
⑹ 韓魏公刻詩于石。其言以先隴遂繕完為幸。公之勛德。固可以垂耀。然未及其親之在堂。
⑺ 白華。孝子潔白也。勿拜。美召公也。
蒼骨小崢嶸，寒菲吐幽白。
秋光隨意著，郊墟斷人跡。
誰殘野塘秀（蓮），折此山果赤（林檎也）。
野鼠饑出穴，將雛恣晱晹。
嚙綠玉破殼（蓮子房也），咬紅雪溜液⑴。
一兒猬縮團，傍母俯而嚼。
一兒人拱跪，搖吻手并作（詩注。手口并作。）。
其一走且伺，憯?目豆劈（盧元明劇鼠賦。眼如豆角中劈。）。
自在禍斯遠，充芳腸屢易⑵。
折之猶可也，果吾不甚惜。
慎勿窺玉井，殘我如船碧⑶。
⑴ 林檎也。小石山菊。作為郊墟秋景。藉地有荷葉。散置蓮菂紅檎子于荷葉上。野鼠將三雛嚙食。各有態(tài)度。此畫之大略也。
⑵ 唐公房舉宅升仙。雞犬皆去。唯鼠惡其不凈。不將去。鼠自悔。一月三吐易其腸。
⑶ 退之詩。太華峰頭玉井蓮。開花十丈藕如船。言山果吾不甚惜。折之猶云可也。丁寧戒勿傷蓮。愛蓮之至也?！鹕焦仍?。石吾甚愛之。勿遣牛礪角。牛礪角尚可。牛斗殘我竹。體格甚新。然出于太白詩。獨漉水中泥。水濁不見月。不見月尚可。水深行人沒。
① 并小敘。寺在聞喜之境。距曦陽山鳳巖寺三十里許。山水清奇。幽奧之致。勝陽山遠甚。第創(chuàng)構未久。勝聞未甚著。具眼文墨之賞所不至。佳臺秀水。泯無名稱。茲據(jù)所見而名之。申以八詠云爾。
其一 流花洞
序：俗離一肢。東走蜿蜒。中奮而起。是為華山。鱗襲襞疊。鳳騫鸞翥。盤旋回護于中。是為寺址。旁劈雙峽。瀉以溪流。鐵削玉立。包虹曳練而出。周遭十許里。呀然為洞門。溯其流。踏怪石而入。挾崖茜蔥扶疏。偃蹇嫪曲。竦爾出天。蟠焉絞石。漱泉噴風。婀娜葳蕤。發(fā)籟產涼。令人肅然者皆筱蕩楓松橡櫟榕檜之屬。幽花怪草蒙茸馥郁。俱不可名。滿山蒸繡。布錦張殷。映溪谷者者盡躑躅也。是日。從人之在上流者。掇英投澗。泛泛而下?；仫L吹止。沿洄潭面。輕盈點赤于空明之中。若開鏡匣而抹胭砂。輸妍盡態(tài)。徘徊故故。欲去而如不能去者焉。相與喜笑而識之。名其洞曰流花。
序：俗離一肢。東走蜿蜒。中奮而起。是為華山。鱗襲襞疊。鳳騫鸞翥。盤旋回護于中。是為寺址。旁劈雙峽。瀉以溪流。鐵削玉立。包虹曳練而出。周遭十許里。呀然為洞門。溯其流。踏怪石而入。挾崖茜蔥扶疏。偃蹇嫪曲。竦爾出天。蟠焉絞石。漱泉噴風。婀娜葳蕤。發(fā)籟產涼。令人肅然者皆筱蕩楓松橡櫟榕檜之屬。幽花怪草蒙茸馥郁。俱不可名。滿山蒸繡。布錦張殷。映溪谷者者盡躑躅也。是日。從人之在上流者。掇英投澗。泛泛而下?；仫L吹止。沿洄潭面。輕盈點赤于空明之中。若開鏡匣而抹胭砂。輸妍盡態(tài)。徘徊故故。欲去而如不能去者焉。相與喜笑而識之。名其洞曰流花。
綠圍以千重，繚白仍萬回（柳州文?？M青繚白。）。
仙葩紅泛流，天風吹溯洄。
卻恐流出洞，疑有漁人來⑴。
⑴ 晉時。漁子見桃花泛溪而來。疑有人家。尋源而入。所謂桃源也。言此異境?？譃闈O人尋入。故天風吹花而故止。使不之流出也。
寺之東。臨淵有峽。蹲踞之石。勢若活動?；蝰敹??；騾柖枴Ｆ漤攬A平。覆以松蓋。清陰鋪坐。水氣交寒。逼逼爽人肌骨。如馭冷然而臨灝氣。非煙火食者所堪居。名其峽曰丹丘。
散襟丹丘峽，鑒發(fā)清冷淵。
既以丹丘稱，豈無丹丘仙。
會有乘赤鯉⑴，邀與相周旋。
⑴ 列仙傳。子英乘鯉上騰?！鹎俑吖那佟樗慰低跎崛?。行涓彭之術。浮游冀州涿郡間二百馀年。辭入涿中。娶龍子。諸子弟期之。期日。潔齋俟水傍。果乘赤鯉來。○峽下有清冷淵。故用其事。
溪流遇峽而漫。儲為廣淵。泓渟澄澈。下鋪盤石。中陷紺深。旁空石底。斜通其竇。是靈獸之所宅也。是日。淵邊亂石齒錯牙出者。拔去夷之。列席而坐。松陰交翠。夕日易暝。炬人登峽上。爇松明照之。漣淪晃漾。霞爛金碎。益發(fā)其奇。樹影凌亂。綃舞云翻。黭然而陰。炳然而明。與波相蕩。景幽神肅。悄焉相視。于是令從伶吹笛。劃然山裂。風起水涌。響振巖谷。可以開快神觀。亦可以起倦。于湫底也。勖寺僧筑土臺之。以為后游者資焉。名其淵曰清冷。
淵心蕩霞縷，峽上松明發(fā)。
我非牛渚然⑴，靈物且安窟。
但恐驚笛聲，風雷起倉卒。
⑴ 溫嶠然犀照牛渚。牛渚磯深不可測。世云多怪物。須臾見水族覆火。奇形異狀。夜夢。人曰。與君幽明道別。何意相及也。
當寺前灘急處。架兩虬松以截流。兩岸簇繁?。迷合渡口。交枝覆萼。亂拂人衣屨。日光所爍。熒煌奪目。如驂赤虬而披紅云。名其橋曰過仙。
龜石呀出流，虬松橫臥灘。
巖花紅襯屨，山云青作欄。
隱隱跨彩霓，何必騎紫鸞。
距西涯。大石龜伏。穹窿入流。登其上。為勝最冠于前眺。而其背礧磈。不能安席坐。豈境奧山阻。游蹄所隔。徒辱乎緇流之睨視而莫之過耶。略治傾側。板補平之。松疏漏日。張幄蔭之。移尊寄賞。庶幾闡千古不售之秘也。俯窺漣漪。玉瑩練靜。晶虛洞透。纖芥不隱乎其底。潛鬐浮鱗。撥剌喁噞。吹花噴沫。逐隊爭群。悠然而泳。倏然而逝者。舉可尾數(shù)而頭撫之。物我同流。渾然有觀天息機。自得忘言之妙。故其臺曰觀濠。
水天涵虛明，魚游如納空。
我既不知魚，魚豈知此翁。
翁魚但樂樂，何用言詰窮⑴。
⑴ 翁不知魚之樂。魚不知翁之樂。但自各樂其樂。而付之忘言之地。何必如莊子，惠子之相詰窮也。
川之溶漾而來者。至臺前演漫為平潭。玲瓏瀲滟。镕銀瀉汞。極明媚可愛。巖罅，多叢生側垂。春而杜鵑。夏而躑躅。秋而丹楓。迭發(fā)替盛。倒影斜浸。粲爛如紅碯赪珠。照映透澈。臨潭而鑒之。人面俱赤。凡流下上。崖花岸楓。大抵皆然。而潭得最多。故名其潭曰紅映。
水色本空白，潭渟積為碧。
紅自潭底來，映發(fā)成純赤。
但見巖上花，寧知影倒射。
由觀濠而下。聯(lián)縛兩馬。槽絕紅潭。船渡之際。水沙凈皓如鋪雪。奇石錯出。雜以翠蔓紅葩。長松束立。虬起傘張。而為之亭。乘酣倚醉。逸興遄飛。艷曲清唱。哀絲豪竹。激越林谷。此最山家勝事。留以為后來者起想焉。故名其亭曰聽鈞。
過仙既稱橋，聽鈞宜有亭。
飆輪停佩地，輿衛(wèi)千俜婷。
何以侑霞液，廣樂來青冥。
溯紅映潭直數(shù)步。奇巖斗立。屏開壁削。苔剝蘚合。怪草承其縫。幽葩燁其際。細云鱗起。濃嵐紈引。斑如駁如。絢鮮輝耀。若垂云母而立文錦。望之絕異。名其巖曰立錦。
半天橫疊屏，麗色非石頑。
誰將織女襄，萬古張此間。
春風作經(jīng)緯，染為云錦斑。
志雄信志雄，遠游而好奇。
奇將何所得，乃欲憑吾詩。
百劫俱幻妄，亦何有于茲⑴。
摩尼照濁源，我欲爾為師⑵。
⑴ 既以寂滅?；倚娜f事。必欲土木其形神。則亦何有于好奇好詩耶。
⑵ 子美詩。唯有摩尼珠?？烧諠崴?。佛書。有摩尼珠之語。言其心地圓明也。○一心著物。皆為役神疲智。釋家本以空寂為宗。但靜觀心性而已。非獨釋氏。儒家亦然。
天游本無待，有待寧言游⑴。
真休本無忙，何者為之休。
冥觀我自地，初非境煩幽。
可笑淺俗見，欲以山水求⑵。
⑴ 莊。心有天游。室無空虛。則婦姑勃溪。心無天游。則六鑿相攘。又曰。此難免乎行。猶有所待者也。
⑵ 元惠師。畫山水以求詩。既以清靜寂滅為體。初非有待于境之煩與幽也。
① 甲午四月二十八月。蘇君世讓以事被旨詣閤。御出此題與西山霽雪七言六韻。令制進。余適入政廳。日仄。中使來傳曰。卿亦政罷后制進。臣即書進。各有賜物。
風暖鵝黃垂裊裊，春晴鴨綠漾粼粼。
山鳧兩兩戲青蘋，時清自是多閑宴，步輦時時下紫宸。
瞿曇學者例入山，入山例以詩媒妁。
不自內得山已剩，又益以詩大似著。
由來妙法是不二，觸類無非庭樹柏。
禪律欲與詩律化，兩無聲臭可尋跡。
師乎悟法我悟詩，笑領其旨不物役。
唯我粥飯嘲未解⑴，愧爾山中點頭石⑵。
⑴ 李愚為相。迂闊。目為粥飯僧。引此以自謙。
⑵ 異僧生公。講經(jīng)于虎丘寺。人無信者。乃聚石為徒。與談至理。石皆點頭。
嘗觀日本屏，風云入神畫。
滄洲寫曲折，萬里論寸尺。
遠山鴉深青，近山靄荷碧（畫用深中青荷葉綠等彩）。
上下銀光開，虛無元氣積。
渚蕪水出入，綠吞而吐白。
黃金鑠馀映，波蕩霞相射。
夜壁猶曙色，炎室亦爽魄⑴。
豈意真有此，心游費夙昔。
余今小亭上，假息玩晨夕。
忽驚屏所曾，一一供吾席。
如登貴筵賞，不覺落遐僻。
屏非貧者畜，境胡窮常獲。
乃知真宰公，與人不偏益。
勝觀酬遠厄，市塵朱紫役。
豪家謂可兼，力欲造物敵。
誇奢金綠間，幻奪巧其跡。
涂飾竟難真，孰若吾天辟。
有物皆網(wǎng)取，彼豈真此惜⑵。
余雖癖深性，久為軒裳迫。
生平不虞艱，焉有今者適。
滿地生色畫，可麾丹青客⑶。
⑴ 日本人畫屏。用金銀彩?；媚故贰Ｗ圆荒芗?。
⑵ 富家于物。盡取洿奢斗豪而已。其為屏。豈真會意于滄洲之趣耶。
⑶ 日本人喜寫滄洲圖。以金銀雜彩。鮮麗濃郁。善作虛遠空明之態(tài)?；枰故抑?。光映如微月。亭上所見斜景之照。镕銀蕩金。翠素交映。正如其畫。故以屏天名亭。
君不見天孫機杼勤七襄⑴，繅出冰繭明秋霜。
染成五彩何煒煌，龍繆鳳縱開天章。
又不見薅镈（田器也）辛苦河西郎，日竟百畝牛欲僵。
早收云子⑵百杵香，雪皎膏泫珠璣光。
金神皓節(jié)行清商，碧甃銀床梧葉涼。
茲惟薦七訖耕桑，要將歲事課玉皇。
靈烏絕漢虹作梁，蒼虬駕輿垂明珰（此謂織女）。
云車轆轆輸豐穰，稽首敷奏言甚飏（此言牽牛）。
霧細霞爛陳筐箱，云委坻積堆粢粱。
文章賁飾施明堂，坐朝黼黻裁衣裳。
廣衢叩腹民熙康，日旰玉食回帝嘗。
升功較績美乃彰，帝曰爾最馀難當。
歲星官祿紊天綱⑶，蚩尤簸旗肆猖狂。
太白兇威逞鋒铓，熒惑執(zhí)法私奸強（韓詩。聊借舊史誅奸強。）。
南箕不可任簸揚，有救天畢載施行。
守臼仙?⑷謾傳方，搗藥不補天久長。
虛名坐羞污流漿，群妒本自來帝臧⑸。
桂華韜影蟾魄藏，列宿是夕收寒芒。
玄冥列缺勢交相（歐陽公詩。勝敗可交相。），飛廉屏翳參翱翔。
噓氛鼓霧翳玄蒼，九關深邃嚴云房⑹。
線紋共仇鮮佩纕（纕。佩帶也。），反罪黽勉除莠稂⑺。
誑辭瀆神多诪張，繪句至今嘲淫荒⑻。
掩抑不白忠信腸，相對涕下何淋浪。
翻風作雨催阿香，平地丈尺成潦潢。
下土蔽惑深膏肓，謂是別淚添沱滂。
赫赫曜靈天眼眶，不應此事終冥茫。
眇予何能口堤防，題詩欲雪心悲傷。
按：盧仝詩曰。癡牛與騃女。不肯勸農桑。徒勞含淫思。旦夕永相望。張文潛詩。河西嫁與牽牛夫。自從嫁后廢織纴。又曰。令嚴不管輕離別。空將淚作雨霶沱。世以七夕為牛女之會。競以淫辭嘲詠。余謂神明無欲。決無是理。勤于稼織。而反蒙褻瀆而無所申。余甚冤之。瞿宗吉獨能著說。以明不然。而世不信焉。余又作詩以悼之。(宗吉說見新話)
⑴ 詩。終日七襄?？椗畯牡┲聊浩叱?。每辰一移也。
⑵ 杜詩。飯抄云子白。洪駒父詩。云子新炊滑溜匙。
⑶ 盧仝詩。歲星主福德。官爵奉董秦。忍使黔婁生。覆尸無衣巾。
⑷ 淳于髡曰。東郭?者。海內之狡兔。
⑸ 眾星與月。皆妒疾牽?？椗鹿嵱诘?。而被帝之獎善也。
⑹ 云房。玉皇所居。常有紅云擁其上。言帝關深嚴。言難入也。
⑺ 織女之精女工潔佩服。牽牛之勤穡事務耘除。皆仇媢而反罪之也。
⑻ 彼仇媢欲罪者。诪張七夕會遇之事。使之播形于吟詠也。
松菊梅竹水石文房四友。合為十玩也。鄭君云卿筑室于鼎津之上而顏之。今失意而南也。徵余有述。以為千里面目焉。
愛風占山徑⑴，歸田籬下采（陶潛。采菊東籬下。）。
一日那可無（王子猷愛竹曰。一日不可無此君。），黃昏佳詠在（林和靖梅花詩。暗香浮動月黃昏。）。
西妝宜淡濃⑵，米膝下?礧⑶。
斯人意寓物，世與相詆罪。
經(jīng)綸付魚鳥，棲遲負鼎鼐。
胸噓走驚虹，唾落堆明琲。
相望百世士，遙遙今有待⑷。
高玩眾賞并（合六君所好而玩之。），文波百川匯。
六君共神契（上所云六君玩。），四友同車載⑸。
冥然忘物我，宴息迷大隗（莊子。黃帝將見大隗于具茨之山。）。
天其雙鳥鳴⑹，孰能為意怠⑺。
夙昔蓬山觀，盛之價增倍（后山詩。小卻盛之白玉堂。）。
況當升大猷，側席甚渴餒。
不應摧拱把，乃獨崇椽棌（棌。木也。相如傳。棌椽不斲。）。
姑需鼎津賞，草木與光彩。
由來事固爾，豈謂躬見逮。
垢玉洗露質，棄纕何傷茝（纕。佩帶也。）。
供世謾尤畏，侶物饒樂凱。
玩好或作荒，嘲吟更相浼。
喪志古炳訓，數(shù)疏終難悔⑻。
躪暴神機慳，亦恐忤真宰。
嫌猜慎所祟，高才本天痗。
佚死憂乃生（孟子。生于憂患。死于佚樂。），圣言寧我詒。
不可竟逃物，曷若遄若采⑼。
⑴ 陶弘景隱山中。有松徑。愛松風。聽之欣然。
⑵ 東坡詩。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⑶ ?礧。石貌。米芾見奇石則拜。呼曰石丈。
⑷ 寓意于物。皆不得意者之所為。主人名堂。殆與上所云六君子。同氣味于百世之下矣。
⑸ 文房四友也?！鹪?。命彼后車。謂之載之。西伯遇太公。載與同歸。吳趙咨曰。如臣之比。車載斗量。不可勝數(shù)。武后時謠曰。補闕連車載。
⑹ 退之雙鳥詩。不停雙鳥鳴。百物皆生愁。東坡贊李白像曰?；癁閮渗B鳴相酬。一鳴一止三千秋。
⑺ 莊子。海東有鳥。名曰意怠。似無能。進不敢為前。退不敢為后。人卒不害。言天以十玩子。為雙鳥鳴乎。詩。雖欲無能而免害如意怠。亦不可得也。
⑻ 書。玩物喪志。語。朋友數(shù)。斯疏矣。
⑼ 書。疇茲若予采?！疔R促于世。不如寓物之樂。然至于一向耽樂。靡有規(guī)切相益之義。則必有喪志數(shù)疏之患。況諷詠幽秘。本造物所忌者乎。抑揚曲折。屢致丁寧。終勉之以圣賢之訓。以救夫流蕩忘返云爾。
嘗夜夢。謁宣圣。若承教誨于函丈間。周旋奉侍。不敢少怠。圣容愉悅之色。歷歷在目。驚覺追想。欽嘆不置。后夜所夢。一如前昔。若此之夢。曾所未聞于古人記聞之傳。真千載末學小子之一大幸也。敬而書之。以識不忘。儀像與群臣圖像正類。
鋤商盡天下，麟出反為黷⑴。
皎旭燭陰曀，狂吠固宜蜀⑵。
講授武魋間⑶，仁義人肝腹。
時猶嘆高堅，況耳不得目。
后生掃糠秕，樹立擬丘麓。
邪軌漸多途，奸橐日滋俗⑷。
陋聞雖面墻，遺音愿膺服。
秪于塵簡上，警咳承肅肅。
豈意虺蜴場，神魂接愉穆（楚辭。穆將愉兮上皇。）。
屨杖執(zhí)髣髴，函丈侍齊遫（禮。見所尊。齊遫。）。
一遇千世幸，連夜矧能復。
當時急行道，姬夢久不復⑸。
豈以陳蔡厄，聊此勉羈逐。
片夢尚充然，其乃親薰沐。
巍巍四科目，衣錦與朽木。
天地信至仁，疵颣在化育。
濡沾均著物，淺深非霢霂⑹。
大哉涵養(yǎng)中，狂狷亦所錄。
茍得圣依歸，艱難豈虞僇（僇辱也）。
所以昌黎子，蹈道哀我獨⑺。
⑴ 家語。鋤商于大野獲麟。折其左足。孔子觀之曰。孰為來哉。反袂拭面。泣涕沾襟。子貢曰。何泣?？鬃釉?。麟為明主出。非其時見害。是以傷焉。
⑵ 柳州書。庸蜀之南。恒雨少日。日出則犬吠。
⑶ 叔孫武叔毀孔子?；隔s欲害孔子。而猶不輟講授。
⑷ 胡致堂論任芝藥松曰。遂使詆訾儒術者。舉是為笑曰。五經(jīng)孔孟。殆亦奸宄之囊橐耳?！鹂鬃又来笠?。當時親被提撕者。猶嘆其高堅。矧后生之耳聞相傳者乎。得其糟粕。便自夸大。鮮不為功利之歸。況以學術文其奸。以為囊橐者多矣。
⑸ 孔子曰。甚矣吾衰也。吾不復夢見周公。
⑹ 雨露之澤。非不均也。而草木之榮枯異者。豈非各因其材而篤焉者耶。
⑺ 退之賦。得圣人而為之依歸。又何不自得于艱難。欲舉足而蹈道。哀與我者為誰?！鹩幔庵T多病人。檃栝之側多枉材?？资ブ?。何嘗以疵過而廢絕之。雖在狂狷。在所許進。況不為狂狷者乎。士生末世。姿材豈盡魯下。若在七十子之列。豈無圣人所取。顏曾雖不可期。其亦與聞于游夏之徒。亦必多也。而師學絕響。后生無所就造。良可悼也。此韓子所以嘆不得生于圣門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