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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風(fēng)
秋山復(fù)秋水，秋花紅未巳。
烈風(fēng)吹山岡，燐火來城市。
天狗下巫門，白虹屬軍壘。
可憐壯哉縣，一旦生荊杞。
歸元賢大夫，斷脰良家子。
楚人固焚麇，庶幾歆舊祀。
句踐棲山中，國人能致死。
嘆息思古人，存亡自今始⑴。
⑴ 左傳定五年吳師居麇子期將焚之子西曰父兄親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子期曰國亡矣死者若有知也可以歆舊祀豈憚焚之焚之而后戰(zhàn)
婁縣百里內(nèi)，胡兵過如織。
土人每夜行，冬深月初黑。
扶柩巳南來，幸至先人域。
合葬亦其時，倉卒未可得。
停車就道右，予也聞日食。
魂魄依祖考，即此幽宮側(cè)。
三年卜天道，墓槚茂以直。
黽勉臣子心，有懷亦焉極。
悲風(fēng)下高原，父老為哀惻。
其旁可萬家，此意無人識⑴。
⑴ 禮記曾子問孔子曰昔者吾從老聃助葬于巷黨及堩日有食之老聃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聽變既明反而后行
上郡天北門，一垣接羌氐。
當(dāng)年關(guān)中陷，九野橫虹霓。
日光不到地，哭帝蒼山蹊。
君持蘇生節(jié)，冒死決蒺藜。
揮刀斬賊徒，一炬看燃臍。
東虞勢薄天，少梁色悲悽。
遂從黃冠歸，間關(guān)策青驪。
豈知杲卿血，已化哀鵑啼（弟錢塘知縣咸建）。
未敢痛家讎，所念除?鯢。
有懷托桑榆，焉得巖下棲。
便蹴劉司空，夜舞愁荒雞。
春水濕樓船，湖上聞鉦鼙。
勾吳古下國，難與秦風(fēng)齊。
卻望殽潼間，山高別馬嘶。
天子哀忠臣，臨軒降紫泥。
高景既分符，汾陰亦執(zhí)圭。
如君俊拔才，久宜侍金閨。
會須洗中原，指顧安黔黎⑴。
⑴ 顏延之和謝監(jiān)靈運(yùn)詩謁帝蒼山蹊漢光武賜馮異詔曰可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漢書周苛死滎陽乃拜其弟昌為御史大夫后以功封汾陰侯苛子成以父死事封高景侯
吳下多經(jīng)儒，楊君實宗匠。
方其對策時，已負(fù)人倫望。
未得侍承明，西京俄淪喪。
五馬遂南來，汪黃位丞相。
幾同陳東獄，幸遇明主放。
牧馬飲江南，真龍起芒碭。
首獻(xiàn)大橫占，并奏東胡狀（手詔曰朕甚感楊廷樞之占卦）。
是日天顏迥，喜氣浮?仗。
御筆授二官，天墨春俱盎（擢兵部主事兼監(jiān)察御史）。
魚麗笠澤兵，烏合松陵將。
滅跡遂躬耕，猶為義聲唱。
松江再蹉跌，搜伏窮千嶂。
竟入南冠囚，一死神慨忼。
往秋夜中論，指事并吁悵。
我慕凌御史（凌駟），倉卒當(dāng)絕吭。
齊蠋與楚龔，相期各風(fēng)尚。
君今果不食，天日情已諒。
隕首蘆墟村，噴血胥門浪。
唯有大節(jié)存，亦足酬帝貺。
灑涕見羊曇（君甥衛(wèi)尚），停毫默悽愴。
他日大鳥來，同會華陰葬。
推官吾父行，世遠(yuǎn)亡譜系。
及乎上郡還，始結(jié)同盟契。
崎嶇鞭弭間，周旋僅一歲。
痛自京師淪，王綱亦陵替。
人懷分土心，欲論縱橫勢。
與君共三人（其一歸高士祚明），獨奉南陽帝。
談笑東胡空，一掃天日翳。
君才本恢宏，闊略人事細(xì)。
一疏入人手，幾墮猾胡（一作旃裘）睨。
乃有漢將隙，因掉三寸說。
主帥非其人，大事復(fù)不濟(jì)。
君來就茅屋，問我駕所稅。
幸有江上舟，請鼓鈴下枻。
別去近一旬，君行尚留滯。
二子各英姿，文才比蘭桂。
身危更藏亡，并命一朝斃。
巢卵理必連，事乃在眉眥。
一身更前卻，欲聽華亭唳。
我時亦出亡，聞此輒投袂。
扁舟來勸君，行矣不再計。
驚弦鳥不飛，困綱魚難逝。
旦日追吏來，君遂見囚系。
檻車赴白門，忠孝辭色厲。
竟作戎首論，卒踐捐生誓。
倉皇石頭骨，未從九原瘞。
父子兄弟間，五人死相繼。
嗚呼三吳中，巍然一門第。
尚有五歲孫，伏匿蒼山際。
門人莫將燮，行客揮哀涕。
群情佇收京，恩恤延后世。
歸喪瑯邪冢，詔策中牢祭。
后死愧子源，徘徊哭江裔。
他日修史書，猶能著凡例⑴。
⑴ 通鑒庾冰奔會稽至浙江蘇峻購之甚急吳鈴下卒引水入船以籧篨覆之吟嘯鼓枻溯流而去后漢書李固傳門生王成將燮乘江東下伏隆傳詔隆中弟咸收隆喪太中大夫護(hù)送喪事詔告瑯邪作冢
陳君晁賈才，文采華王國。
早讀兵家流，千古在胸臆。
初仕越州理，一矢下山賊。
南渡侍省垣，上疏亦切直。
告歸松江上，歘見胡馬逼。
拜表至行朝，愿請三吳敕。
詔使護(hù)諸將，加以太仆職。
遂與章邯書，資其反正力。
幾事一不中，反覆天地黑。
嗚呼君盛年，海內(nèi)半相識。
魏齊亡命時，信陵有難色。
事急始見求，棲身各荊棘。
君來別浦南，我去荒山北。
柴門日夜扃，有婦當(dāng)機(jī)織。
未知客何人，倉卒具糲食。
一宿遂登舟，徘徊玉山側(cè)。
有翼不高飛，終為罻羅得。
恥污東支刀，竟從彭咸則。
尚愧虞卿心，負(fù)此一悽惻。
復(fù)多季布柔，晦跡能自匿（君出亡時尚仆從三四人服用如平日）。
酹酒作哀辭，悲來氣哽塞⑴。
⑴ 史記季布傳諸公皆多季布能摧剛為柔
先考葬祖墓左四十年其左有池形家或言兆有水是歲將合葬我母三族皆為山傭難之山傭念先妣之治命不可以不合葬而四十年之藏又不可以遷萬一有水又不可以徑情而遂葬遲回者久之及啟壙竟無水訖事無風(fēng)雨昔重光大荒落之歲葬先王父既祖奠火作于門里人救之遂熄念吾先人積德累仁固不當(dāng)有水火之菑陰陽之咎而不孝一人所遇之不幸如此天之不遂棄之而曲全之又如此是可以忘先人之志哉
王季之墓見水齧，宣尼封防遭甚雨。
我今何幸獨不然，或者蒼天照愁苦。
昔我先臣葬于此，神宗皇帝賜之墓一區(qū)。
六十年間事反覆，到今陵谷青模糊。
止存松楸八百樹，夜夜宿鳥還相呼。
行人指點侍郎冢，戍卒不敢來樵蘇。
乃知天朝恩寵大，易世猶與凡人殊。
天道回旋改寒燠，公侯子孫久必復(fù)。
歲月日時共五行⑴，前岡后舍分昭穆。
皇天下監(jiān)臣子心，環(huán)三百里無相侵。
先皇弓劍橋山岑，山多虎豹江水深，欲去復(fù)止長哀吟⑵。
⑴ 先公葬亦以歲丁亥月辛亥日丁亥時辛亥
⑵ 國語越王命環(huán)會稽三百里以為范蠡地曰后世子孫有敢侵蠡之地者使無終沒于越國皇天后土四鄉(xiāng)地主正之
偉元居城陽，簡之在丹徒。
古人廬墓有至意，獨我未得心煩紆。
東西南北亦人子，豈知天路還崎嶇。
奮矛躍馬一到此，營地半畝先人隅。
筑室三楹戶南向，前對日月開規(guī)模。
舊栽松樹無觸鹿，惟有老柏銜悲枯。
憶昔曾蒙至尊詔，共姜名字懸三吳。
至今東平冢上木，枝枝西靡朝皇都。
爾來天地春意絕，不見君父重嗚呼。
一身去國無所泊，類此鴻雁三秋徂。
陰風(fēng)怒號白日孤，吁嗟此室千年俱⑴。
⑴ 晉書殷仲堪為桓玄所害子簡之葬于丹徒遂居墓側(cè)后率私僮客隨義軍躡桓元元死簡之食其肉魏書傅永嘗登北邙山奮槊躍馬回旋瞻望有終焉之志遂買左右地數(shù)頃遺敕子叔偉曰此吾之永宅也晉書許孜于墓所列植松柏亙五六里時有鹿犯其松栽孜悲嘆曰鹿獨不念我乎明日忽見鹿為猛獸所殺舊唐書褚無量傳丁憂廬于墓側(cè)其所植松恒有鹿犯之無量泣而言曰山中眾草不少何忍犯吾先塋樹哉因通夕守護(hù)俄有群鹿馴狎不復(fù)侵害晉書王裒常至墓所攀柏悲號涕淚著樹樹為之枯
北風(fēng)十二月，游子向吳興。
榜人問何之，不言但沾膺。
三年干戈暗鄉(xiāng)國，有兄不得歸塋域。
高堂有母兒一人，負(fù)米百里傷哉貧。
此來海虞兩月日，裁得白金可半鎰。
歸來入門不暇餐，直走山下求兄棺。
湖中雪滿七十峰，江山對君凝愁容。
冬盡月向晦，慈親倚門待。
果見兄骨歸，心悲又以喜。
如君節(jié)行真古人，一門內(nèi)外唯孤身。
出營甘旨入奉母，崎嶇州里良苦辛。
君向余太息，此事不足言。
遙望天壽山，猶在浮云間。
長嘆未及往，塵沙沒中原。
神州已陸沉，菽水難為計。
豈無季孫粟，義不當(dāng)人惠。
世無漢高帝，餓殺韓王孫。
寧受少年侮，不感漂母恩。
時人未識男兒面，如君安得長貧賤。
讀書萬卷佐帝王，傳檄一紙定四方。
拜埽十八陵，還歸奉高堂。
窮冬積陰天地閉，知君唯有袁安雪⑴。
⑴ 世說王悅之少厲清操為吏部郎時鄰省有會同者遺之餅一甌辭不受曰所費(fèi)誠復(fù)小小然少來不欲當(dāng)人之惠
神廟之中年，天下方全盛。
其時多賢侯，精心在農(nóng)政。
耿侯天才高，尤辨水土性。
縣北枕大江，東下滄溟勁。
水利久不修，累歲煩雩禜。
疏鑿賴侯勤，指顧川原定。
百谷滿倉箱，子女時昏聘。
洋洋河渠議，欲垂來者聽。
三季饒兇荒，庶徵頻隔并。
誰能念遺黎，百里嗟懸磬。
況此胡寇深，早夜常奔迸。
上帝哀煢嫠，天行當(dāng)反正。
必有康食年，河雒待明圣。
自非經(jīng)界明，民業(yè)安得靜。
愿作勸農(nóng)官，巡行比陳靖。
畎澮遍中原，粒食詒百姓⑴。
⑴ 后漢書陳忠傳天心未得隔并屢臻注隔并謂水旱不節(jié)也尚書曰一極備兇一極無兇并音必性反郎顗傳歲無隔并大平可待史記蔡澤傳決裂阡陌以靜生民之業(yè)而一其志宋史食貨志至道二年太常博士直史館陳靖上言農(nóng)田事以靖為京西勸農(nóng)使按行陳許蔡穎襄鄧唐汝等州勸民墾田
萬??元年先曾祖官廣西按察副使道經(jīng)祁陽得唐元次山中興頌石本以歸為顏魯公筆字大徑六七寸歷世三四家業(yè)已析墓下之田且鬻之異姓而此碑獨傳之不肖山傭歲旃蒙作噩山傭之南京命工裝潢為冊信工人之能逑以付之乃不知碑自左方起而以年月先之遂倒盭不可讀方謀重裝而兵亂工死不復(fù)問者三年碑固在舊識楊生所一旦為余重裝以來則文從字順煥然一新有感于先公之舊物不在他人而特屬之嗣人之稍知大義者又經(jīng)兵火而不失且待時而乃成夫物固有不偶然者也為之作歌
昔在唐天寶，祿山反范陽。
天子狩蜀都，賊兵入西京。
肅宗起靈武，國勢重恢張。
二載收長安，鑾輿迎上皇。
小臣有元結(jié)，作詩頌大唐。
欲令一代典，風(fēng)烈追宣光。
真卿作大字，筆法名天下。
磨厓勒斯文，神理遺來者。
書過泗亭碑，文匹淮夷雅。
留此系人心，枝撐正中夏。
先公循良吏，海內(nèi)推名德。
驅(qū)馬復(fù)悠悠，分符指南極。
遐眺道州祠，流覽浯溪側(cè)。
如見古忠臣，精靈感行色。
匪煩兼兩載，不用金玉裝。
攜此一紙書，存之貯青箱。
以示后世人，高山與景行。
天運(yùn)有平陂，名跡更存亡。
寶弓得堤下，大具歸西房。
舊物猶生憐，何況土與疆。
卻念蒸湘間，牧騎已如林。
西南天地窄，零桂山水深。
岣嶁大禹跡，萬木生秋陰。
一峰號回雁，朔氣焉得侵。
恐此浯厓文，苔蘚不可尋。
藏之篋笥中，寶之過南金。
此物何足貴，貴在臣子心。
援筆為長歌，以續(xù)中唐音⑴。
⑴ 后漢書吳祐傳此書若成則載之兼兩谷梁傳定九年得寶玉大弓惡得之得之堤下
別君二載馀，無從問君處。
蒼蒼大澤云，漠漠西山路。
神物定不辱，精英夜飛去。
只有延陵心，尚掛姑蘇樹。
他日過吳門，為招烈士魂。
燕丹賓客盡，獨有漸離存⑴。
⑴ 張協(xié)七命或馳名傾秦或夜飛去吳李善注引越絕書闔廬無道湛盧之劍去之入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