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384—414 【介紹】: 十六國時僧。京兆人,俗姓張。少年為人傭書,歷觀經(jīng)史典籍,尤善《老》、《莊》,及讀《維摩詰經(jīng)》,遂出家。以擅長般若學(xué)著稱,名振關(guān)輔。為鳩摩羅什主要弟子之一,先后在姑臧和長安從師譯經(jīng)。撰有《般若無知論》,《物不遷論》、《不真空論》等,并注《維摩詰經(jīng)》。全晉文
肇,京兆人,以庸書為業(yè)。后為僧,師事鳩摩羅什于姑臧。尋從入長安,住逍遙園。弘始中為姚興所害,有集一卷。新脩科分六學(xué)僧傳·卷第十一 弘法科
京兆人。史不書氏。家貧為人傭書。遂博觀經(jīng)史子集。尤善莊老。年十二。為沙門。名震三輔。羅什在姑臧。往從之。什與語。驚曰法中龍象也。于是攜以歸關(guān)中。居逍遙園。詳定經(jīng)論。四方學(xué)者輻輳。設(shè)難交攻。而肇迎刃而解。眾皆厭服。時有道生道融僧睿。皆師羅什。號童壽之門四圣。肇初著般若無知論。什見之曰。吾解不謝子。文當(dāng)相挹。劉遺民得之。以呈遠公。遠公搏髀嘆。以為未嘗有也。后又著不真空論。物不遷論。注維摩經(jīng)。什化去追悼之。又著涅槃無名論。皆妙造精微。姚興敬重其筆札。使頒傳。義熙十年歿。壽三十二。高僧傳·卷第六 義解三
釋僧肇。京兆人。家貧以傭書為業(yè)。遂因繕寫。乃歷觀經(jīng)史備盡墳籍。愛好玄微。每以莊老為心要。嘗讀老子德章。乃嘆曰。美則美矣。然期神冥累之方。猶未盡善也。后見舊維摩經(jīng)。歡喜頂受披尋玩味。乃言。始知所歸矣。因此出家。學(xué)善方等兼通三藏及在冠年而名振關(guān)輔。時競譽之徒莫不猜其早達。或千里趍負入關(guān)抗辯。肇既才思幽玄又善談?wù)f。承機挫銳曾不流滯。時京兆宿儒及關(guān)外英彥。莫不挹其鋒辯負氣摧?。后羅什至姑臧。肇自遠從之。什嗟賞無極。及什適長安。肇亦隨返。姚興命肇與僧睿等入逍遙園助詳定經(jīng)論。肇以去圣久遠文義多雜。先舊所解時有乖謬。及見什咨稟所悟更多。因出大品之后。肇便著波若無知論凡二千馀言。竟以呈什。什讀之稱善。乃謂肇曰。吾解不謝子。辭當(dāng)相挹。時廬山隱士劉遺民見肇此論。乃嘆曰。不意方袍復(fù)有平叔。因以呈遠公。遠乃撫機嘆曰。未常有也。因共披尋玩味更存往復(fù)。遺民乃致書肇曰。頃餐徽問有懷遙仰。歲末寒嚴(yán)體中何如。音寄壅隔增用悒蘊。弟子沈痾草澤常有弊瘁。愿彼大眾康和外國法師休悆不。去年夏末見上人波若無知論。才運清俊旨中沈允。推步圣文婉然有歸。披味慇勤不能釋手。真可謂浴心方等之淵。悟懷絕冥之肆。窮盡精巧無所間然。但闇者難曉猶有馀疑。今輒條之如左。愿從容之暇粗為釋之。肇答書曰。不面在昔佇想用勞。得前疏并問。披尋反覆欣若暫對。涼風(fēng)戒節(jié)頃常何如。貧道勞疾每不佳。即此大眾尋常什師休勝。秦主道性自然天機邁俗。城塹三寶弘道是務(wù)。由使異典勝僧自遠而至。靈鷲之風(fēng)萃乎茲土。領(lǐng)公遠舉。乃是千載之津梁。于西域還得方等新經(jīng)二百馀部。什師于大寺出新至諸經(jīng)。法藏淵曠日有異聞。禪師于瓦官寺教習(xí)禪道。門徒數(shù)百日夜匪懈。邕邕肅肅致自欣樂。三藏法師于中寺出律部。本末精悉若睹初制。毗婆沙法師于石羊寺出舍利弗毗曇。梵本雖未及譯。時問中事發(fā)言新奇。貧道一生猥參嘉運遇茲盛化。自恨不睹釋迦泥洹之集。馀復(fù)何恨。但恨不得與道勝君子同斯法集耳。稱詠既深聊復(fù)委及。然來問婉切難為郢人。貧道思不關(guān)微兼拙于華語。且至趣無言。言則乖旨。云云不已竟何所辯。聊以狂言示詶來旨也。肇后又著不真空論物不遷論等。并注維摩。及制諸經(jīng)論序。并傳于世。及什之亡后。追悼永往翹思彌厲。乃著涅槃無名論。其辭曰。經(jīng)稱有馀無馀涅槃。涅槃秦言無為。亦名滅度。無為者取乎虛無寂寞妙絕于有為。滅度者言乎大患永滅超度四流。斯蓋鏡像之所歸。絕稱之幽宅也。而曰有馀無馀者。蓋是出處之異號。應(yīng)物之假名。余嘗試言之。夫涅槃之為道也。寂寥虛曠。不可以形名得。微妙無相。不可以有心知。超群有以幽升。量太虛而永久隨之弗得其蹤。迎之罔眺其首。六趣不能攝其生。力負無以化其體。眇渀惚恍若存若往。五目莫睹其容。二聽不聞其響。窈窈冥冥誰見誰曉。彌倫靡所不在。而獨曳于有無之表。然則言之者失其真。知之者返其愚。有之者乖其性。無之者傷其軀。所以釋迦掩室于摩竭。凈名杜口于毗耶。須菩提唱無說以顯道。釋梵乃絕聽而雨花。斯皆理為神御。故口為之緘默。豈曰無辯。辯所不能言也。經(jīng)曰。真解脫者離于言數(shù)。寂滅永安無終無始。不晦不明不寒不暑。湛若虛空無名無證。論曰。涅槃非有亦復(fù)非無。言語路絕心行處滅。尋夫經(jīng)論之作也。豈虛構(gòu)哉。果有其所以不有。故不可得而有。有其所以不無。故不可得而無耳。何者本之有境則五陰永滅。推之無鄉(xiāng)則幽靈不竭。幽靈不竭則抱一湛然。五陰永滅則萬累都捐。萬累都捐。故與道通同。抱一湛然。故神而無功。神而無功。故至功常在。與道通同。故沖而不改。沖而不改。不可為有。至功常在。不可為無。然則有無絕于內(nèi)。稱謂淪于外。視聽之所不暨。四空之所昏昧。恬兮而夷。泊焉而泰。九流于是乎交歸。眾圣于此乎冥會。斯乃希夷之境。太玄之鄉(xiāng)而欲以有無題榜其方域而語神道者。不亦邈哉。其后十演九折。凡數(shù)千言。文多不載。論成之后上表于姚興曰。肇聞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君王得一以治天下。伏惟。陛下睿哲欽明道與神會。妙契環(huán)中理無不曉。故能游刃萬機弘道終日。依被蒼生垂文作范。所以域中有四大王居一焉。涅槃之道。蓋是三乘之所歸。方等之淵府。眇茫希夷。絕視聽之域。幽致虛玄。非群情之所測。肇以微軀猥蒙國恩。得閑居學(xué)肆。在付公門下十有馀年。雖眾經(jīng)殊趣勝致非一。涅槃一義常為聽習(xí)先。但肇才識闇短。雖屢蒙誨喻。猶懷漠漠。為竭愚不已。亦如似有解。然未經(jīng)高勝先唱。不敢自決。不幸什公去世。咨參無所。以為永恨。而陛下圣德不孤。獨與什公神契目擊道存。決其方寸。故能振彼玄風(fēng)以啟末俗。一日遇蒙答安成侯嵩問無為宗極。頗涉涅槃無名之義。今輒作涅槃無名論。有十演九折。博采眾經(jīng)托證成喻。以仰述陛下無名之致。豈曰開詣神心窮究遠當(dāng)。聊以擬議玄門班喻學(xué)徒耳。若少參圣旨愿敕存記。如其有差伏承旨授。興答旨慇勤。備加贊述。即敕令繕寫班諸子侄。其為時所重如此。晉義熙十年卒于長安。春秋三十有一矣。
四言詩
夫道不自弘,弘必由人;俗不自覺,覺必待匠。待匠故世有高悟之期,由人故道有小成之運。運在小成,則靈津輟流;期在高悟,則玄鋒可詣。然能仁曠世,期將千載,時師邪心,是非竟起,故使靈規(guī)潛逝,徽緒殆亂。爰有什法師者,蓋先覺之遺嗣也。凝思大方,馳懷高觀,審釋道之陵遲,悼蒼生之穹藹,故乃奮迅神儀,寓形季俗,繼承洪緒,為時城塹。世之安寢,則覺以大音;時將晝昏,乃朗以慧日。思結(jié)頹網(wǎng)于道消,緝落緒于運。故乘時以會,錯枉以正,一扣則時無互鄉(xiāng),再擊則嵔嵏壘歸仁。于斯時也,羊鹿之駕摧輪,六師之車覆轍,二想之玄既明,一乘之奧亦顯。是以端坐嶺東,響馳八極,恬愉弘訓(xùn),而九流思順。故大秦符、姚二大王,師旅以延之,斯仁王也。心游大覺之門,形鎮(zhèn)萬化之上,外揚羲和之風(fēng),內(nèi)盛弘法之術(shù),道契神交,屈為形授。公以宗匠不重,則其道不尊,故蘊懷神賓,感而后動。自公形應(yīng)秦川,若燭龍之曜神光;恢廓大宗,若曦和之出??桑。融冶常道,盡重玄之妙;開邪悟俗,窮名教之美。言既適時,理有圓會,故辯不徒興,道不虛唱,斯乃法鼓重震于閻浮,梵輪再轉(zhuǎn)于天北矣。自非位超修成,體精百練,行藏應(yīng)時,其孰契于茲乎?以要言之,其為弘也,隆于春陽;其除患也,厲于秋霜,故巍巍乎蕩蕩乎,無邊之高韻。然隘運幽興,若人云暮,癸丑之年,年七十,四月十三日薨乎大寺。嗚呼哀哉!道匠西傾,神軸東摧。朝曦落曜,寶岳崩頹。六合晝,迷駕九迥。神關(guān)重閉,三途竟開。夜光可惜,盲子可哀。罔極之感,人百其懷。乃為誄曰:
先覺登霞,靈風(fēng)緬邈。
通仙潛凝,應(yīng)真沖漠。
叢叢九流,是非競作。
悠悠盲子,神根沈溺。
時無指南,誰識冥度?
大人遠覺,幽懷獨悟。
恬沖靜默,抱此玄素。
應(yīng)斯乘運,翔翼天路。
既曰應(yīng)運,宜當(dāng)時望。
受生乘利,形標(biāo)奇相。
襁褓逡遠,髫??逸量。
思不再經(jīng),悟不待匠。
投足八道,游神三向,玄根挺秀,宏音遠唱。
又以抗節(jié),忽棄榮俗,從容道門,尊尚素樸。
有典斯尋,有妙斯錄,弘無自替,宗無疑族。
霜結(jié)如冰,神安如岳,外跡彌高,內(nèi)朗彌足;
恢恢高韻,可模可因,愔愔沖懷,惟妙惟真。
靜以通元,動以應(yīng)人,言為世寶,默為時珍。
華風(fēng)既立,二教亦賓,誰為道消?
玄化方新。
自公之覺,道無不弘,靈風(fēng)遐扇,逸響高騰。
廓茲大方,然斯慧燈,道音始唱,俗網(wǎng)以崩。
癡根彌拔,上善彌增。
人之寓俗,其途無方。
統(tǒng)斯群有,紐茲頹網(wǎng)。
順以四恩,降以慧霜,如彼維摩,跡參城坊。
形雖圓應(yīng),神沖帝鄉(xiāng),來教雖妙,何足以臧?
偉哉大人!
振隆圓德,標(biāo)此名相,顯彼沖默。
通以眾妙,約以玄則。
方隆般若,以應(yīng)天北,如何運邅,幽里冥克?
天路誰通?
三途永塞。
嗚呼哀哉!
至人無為,而無不為,擁網(wǎng)遐籠,長羅遠羈。
純恩下釣,客旅上摛。
恂恂善誘,肅肅風(fēng)馳,道能易俗,化能移時。
奈何昊天,摧此靈規(guī),至真既往,一道莫施。
天人哀泣,悲慟靈祗。
嗚呼哀哉!
公之云亡,時唯百六。
道匠韜斥,梵輪摧軸。
朝陽頹景,瓊岳顛覆,宇宙晝昏,時喪道目。
哀哀蒼生,誰撫誰育?
普天悲感,我增摧衄。
嗚呼哀哉!
昔吾一時,曾游仁川,遵其馀波,纂成虛玄,用之無窮,鉆之彌堅。
躍日絕塵,思加數(shù)年,微情未敘,已隨化遷。
如可贖兮,留之以千!
時無可待,命無可延,惟身惟人,靡憑靡緣。
馳懷罔極,情悲昊天。
嗚呼哀哉⑴!
⑴ 《廣弘明集》二十六,又見《十六國春秋》六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