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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文庫任家相(共 5 首) 七律 3古體 1辭賦 1 作品不分行

人物簡介

黃鶴樓志·人物篇
任家相(生卒年不詳) 明代詩人。字白甫,號心葵。湖北江夏人。萬歷十六年(1588)舉人,授婺源教諭,遷翰林院待詔,曾任福王府講官,再遷工部司務(wù)。任家相為諸生時與郭正域齊名,與同籍熊廷弼、賀逢勝等并稱明代“江夏七賢士”。有《云龍閣集》。卒后入鄉(xiāng)賢祠。任家相輔助孫承榮纂輯《黃鶴樓集》,后主編《黃鶴樓集補》并撰《黃鶴樓集補紀事》;另有《黃鶴樓賦》及七古《仙棗行和郭太史韻》等存世。
明刻黃鶴樓校集注
任家相,字白甫,明代江夏人。為諸生時,與郭正域齊名。萬歷十六年(1588)舉人。授婺源教諭,遷翰林院待詔。曾任福王講官。后遷工部司務(wù),卒于官。
七言律詩
荔支 明 · 任家相
七言律詩
嘉樹蘢蔥翠蓋長,炎天如簇蕊珠囊。
枝枝承露排朱實,葉葉吟風襲異香。
已勝安期餐火棗,疑從玉女乞瓊漿。
含桃何物堪春薦,好置郵傳達尚方。
按:整理自《古今圖書集成》荔枝部

仙人樓閣枕山腰,十月梅花笛里飄。
江繞孤城橫大別②,秋殘芳草問前朝③。
玄都再入桃先種④,石鏡曾窺跡未遙⑤。
俯盡中原成感慨,兵戈群盜幾時銷⑥。
【校注】 (1)金宗師:即金學曾。學曾以按察副使主持學政,故稱藩參。 (2)大別:大別山。 (3)前朝:指崔顥詩“芳草萋萋鸚鵡洲”。 (4)玄都:劉禹錫《再游玄都觀》序云:“余貞元二十一年為屯田員外郎時,此觀未有花。是歲出牧連州(廣東連縣),尋貶朗州司馬。居十年,召至京師。人人皆言,有道士手植仙桃滿觀,如紅霞,遂有前篇(謂《元和十年自朗州承召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詩),以志一時之事。旋又出牧。今十有四年,復(fù)為主客郎中,重游玄都觀,蕩然無復(fù)一樹,惟兔葵、燕麥動搖于春風耳。因再題二十八字,以俟后游。時大和二年三月?!痹娫唬骸鞍佼€庭中半是苔,桃花凈盡菜花開。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此處指黃鶴樓附近仙桃?guī)X。 (5)石鏡:原黃鶴樓后有石如鏡,曰石鏡亭?!斗捷泟儆[》卷二十八“石鏡亭”:“在黃鶴樓西,臨崖有石如鏡,為西日所照,則炯然發(fā)光?!?(6)此句后原注:“時有東西之警。”《明史·神宗紀》:“(萬歷)九年春正月庚午,敕邊臣備警?!?金學曾有《同郭美秩、任白甫、梅伯陽諸孝廉登黃鶴樓》詩,本詩作于同時。詩首聯(lián)寫鶴樓,以李白詩點時令;頷聯(lián)寫登鶴樓所見武昌城形勝:江繞其周,山橫其前,鸚鵡洲上,芳草秋殘,引起吊古之情;頸聯(lián)以劉禹錫詩為喻,敘重游黃鶴樓仙桃?guī)X、石鏡亭諸古跡所感;尾聯(lián)推開,感慨中原兵戈不息,國勢日衰。

登黃鶴樓 明 · 任家相
七言律詩
鶴馭仙蹤杳未歸,江邊樓閣勢騫飛①。
千峰似挾靈妃雨②,萬派同朝帝子磯。
石壁繡痕涵晚照,汀洲芳杜亂春暉④。
天空一碧浮云凈,不使長安望欲微⑤。
【校注】 (1)騫飛:飛舉貌。 (2)靈妃:指湘妃。湘水之神。 (4)芳杜:即杜若,香草名,生于楚地山中?!冻o·九歌·湘君》:“采芳洲兮杜若,將以遺兮下女?!?(5)天空二句:李白《登金陵鳳凰臺》:“總為浮云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此處反其意而用之。 詩首聯(lián)寫鶴樓氣勢,一虛擬,一實寫;頷聯(lián)登樓遠眺山川之勝,氣象雄偉;頸聯(lián)寫石鏡亭、鸚鵡洲春日晚照,景色迷人;尾聯(lián)反用李白詩意,抒發(fā)翹望長安、渴求仕進之情。

古風
仙人手自種仙棗,森如赤玉甘如瓜。
磥磥孤干排文石,纂纂繁枝絢?霞。
??嵣萬歲膏方實,海上千秋葉始花。
太真玉門餐絳雪,神女香廚護碧紗。
半服通靈蛻凡骨,坐看滄海成桑麻。
小吏豈是東方兒,偷啖勝食光明砂。
仙蹤恍惚不可見,惟馀空亭老棗奇樹干枝相紛拿。
天風時吹仙籟響,月明石鏡映江沙。
偶披蒙茸據(jù)棗下,疑泛銀河捫巨槎。
莓苔錯落綴星斗,根荄盤互糾龍蛇。
不逐群菲爭物色,潛回春色努靈芽。
上林十四株非異,那得移根帝子家?
按:同上
⑴ 東方兒:指東方朔。古神話,西王母種桃,三千年一結(jié)子,東方朔曾三次偷食,乃被謫降人間。事見《漢武故事》。

辭賦
維黃鵠之迤邐兮,蟠鄂渚而飲江②。
郁茲樓之杰構(gòu)兮,表荊郢之名邦③。
奠崇墉以為基兮,跨層榭以為房④;
造太紫以為宇兮,架虹蜺以為梁⑤。
欒櫨矗疊,甍牖奕張,藻井旖旎,罘罳高驤⑥。
控壓三楚,延眺八荒⑦。
緬文偉之蛻化,偉荀瑰之仙寮⑧。
咸鶴軒以蜚舉,胥游憩而逍遙⑨。
胡沽客之譎誑,市辛釀而招邀⑩。
繄巖叟兮鐵笛,弄明月兮落梅⑾。
火棗傳而實繁,金桃迸而石開⑿。
洵仙真之靈跡,歷千古之劫灰⒀。
其上則亭名石鏡,閣號奇章⒁。
仙祠攸躋,遺像相羊⒂。
臺余涌月之字,巖鐫靜春之藏⒃。
樹參差而峍兀,石隱嶙以磅磄⒄。
煙霞出入于窔奧,禽鹿馴擾于朝陽⒅。
其下則頭陀故寺,簡棲妙碣⒆。
龜趺漫漶而既湮,鴻藻聯(lián)翩而猶揭⒇。
漭岷峽之巨浸,導(dǎo)洞庭之洪波21。
吞云夢之八九,束漢沔之陂陀22。
滮滮磕磕,澶澶????23。
粘天浴日,孕蛟蕃鼉24。
掛高帆兮搖曳,棹大艑兮峨??25。
佩感交甫之遘,璧歸穆滿之遺26。
眷蘅皋而攬纈,睇鮫館以27儀之嘆音。
彼孫吳夏口之筑,景宗曲水之城28。
悵霸圖之安在,恍陵谷之互更29。
至若證響循聲,獲羽衣之黃鳥30;
睎光望氣,剖魚腹之青銅31。
屢駭聞而佹見,志齊諧而難窮32。
蓋岳陽僻處于巴丘,制不殊乎傖父33;
仲宣縹緲于荊南,跡猶同乎寓公34。
孰若茲樓之敞烺宏麗,名都稱雄35,依林巒而非寂,鄰囂塵而不訌也36。
且其經(jīng)營丹艧兮,人巧備極37。
帡幪護呵兮,神工是職38。
在世皇之末造兮,陽九偶值39。
倏豫章之良材兮,天吳漼?40。
班倕兮運斤,離朱兮削墨41。
拓故宇之棟隆,藉廢宮以雕飭42。
遂不日而奄成,掩靈光之赫赩43。
占氛察祲,玄覽獨舒于南戒44;
言時紀事,人文永夸于絕代45。
匪土木之視侈,同守邦之重器46。
晴云煙景,崔顥豈盡其品題47;
粉壁新圖,李白何由而捶碎48。
聊含毫而綴彩,摭寓目之梗概49。
【校注】 (1)《黃鶴樓集》題下原注:“萬歷甲午俞文宗試諸廣文擬作。”萬歷甲午,為萬歷二十二年(1594)。俞文宗,未詳。明代稱提學為文宗。李日華《官制備考》: “提學,稱大文宗,大宗師?!币卜褐冈嚬?。明時兩京俱置提學,以御史充之,又以按察使、副使、僉事為各省之提督學道,巡察學政。廣文,明代稱儒學教官為廣文。作者時任婺源教諭。 (2)黃鵠:指黃鵠山。迤 :曲折連綿。江淹《哀千里賦》:“嶄巖生岸,迤 成跡?!?(3)郁:盛。表:卓立,特出。 (4)奠:定。崇墉:《文選·王延壽〈魯靈光殿賦〉》:“崇墉岡連以嶺屬,朱闕巖巖而雙立。”張銑注:“崇,高;墉,墻也。”層榭:《楚辭·招魂》: “層臺累榭,臨高山些。”洪興祖補注:“《說文》曰:臺,觀四方而高者。榭,臺有屋也。” (5)太紫:太微星與紫微星之宮?!段倪x·班固〈西都賦〉》:“據(jù)坤靈之正位,仿太紫之圓方?!眲⒘甲ⅲ骸爸^學太微、紫微星宮,以為規(guī)矩。”宇:屋檐。 (6)欒櫨:柱首承托棟梁之木,曲木為欒,直木為櫨?!段倪x·左思〈魏都賦〉》:“欒櫨疊施?!崩钌谱ⅲ骸叭粰铏疽灰?,有曲直之殊耳?!陛唬何菁购痛?。奕張:高張,盛張?!稜栄拧め屧b》:“奕,大也。”《廣雅·釋訓》:“奕奕,盛也?!痹寰骸段倪x·張衡〈西京賦〉》:“蒂倒茄于藻井。”薛綜注:“藻井,當棟中交木方為之,如井干也?!奔蠢L有文彩狀如井干形的天花板。罘罳:交疏透孔的窗欞。程大昌《雍錄》:“罘罳者,鏤木為之,其中疏通,可以透明,或為方空,或為連鎖,其狀扶疏,故曰罘罳?!备唧J:猶高舉?!段倪x·左思〈西都賦〉》:“列棼橑以布翼,荷棟桴而高驤?!?(7)控壓:控制。白居易《論孫璹張奉國狀》:“控壓隴蜀”。延眺:遠望。《新唐書·韋弘機傳》:“天子乃登洛北絕岸,延眺良久,嘆其美。”八荒:八方極遠之地。賈誼《過秦論》:“(秦孝公)有席捲天下,包舉宇內(nèi),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8)緬:追想,遠懷。文偉:即費祎。蛻化:謂蛻去凡骨,羽化登仙。孟郊《終南山下作》:“因思蛻骨人,化作飛桂仙?!避鞴澹汗?,一作“環(huán)”,字叔瑋,一作叔偉,又作叔祎,傳其游黃鶴樓遇仙,隨仙駕鶴而去。仙寮:猶仙屋,仙居。 (9)咸:皆,都。軒:車駕?!苞Q軒”,猶言駕鶴。蜚舉:即飛舉。蜚,通“飛”。胥:皆,都。 (10)沽客:原作“估客”,誤,徑改。沽客,沽酒之客?!墩撜Z·鄉(xiāng)黨》: “沽酒、市脯,不食。”陸德明釋文:“沽,買也?!弊H誑:怪誕不經(jīng)。市:買。辛釀:謂辛氏之酒。此二句指辛氏沽酒,道士造飲的傳說。 (11)繄:助詞,表語氣。巖叟:指呂洞賓,巖為其名。落梅:即笛中曲《落梅花》。 (12)火棗:仙棗,指黃鶴樓仙棗亭的傳說。金桃句:相傳呂仙嘗鬻桃于黃鵠山下石壁旁,桃食之甚甘,可治腹疾,而人多為妻子購之,鮮遺其父母者,呂仙怒而舉桃擲之,痕留石上?!段洳尽す袍E》:“仙桃跡在黃鵠磯上,有三桃跡?!?(13)洵:亦作“恂”,誠然,的確。仙真:仙人,真人,謂得道成仙之人。劫灰:《三輔黃圖》卷四:“(漢)武帝初穿池得黑土。帝問東方朔,東方朔曰: ‘西域胡人知?!藛柡?,胡人曰:‘劫燒之余灰也。’”佛教本指世界毀滅時劫火的馀灰,后遂指亂世之馀。李賀《秦王飲酒》:“劫灰飛盡古今平。” 此謂黃鶴樓古跡歷千載滄桑而至今尚存。 (14)奇章:奇章閣,與石鏡亭相鄰,在黃鵠山頂,黃鶴樓后。相傳為唐牛僧孺宴飲之處。牛于敬宗朝,進封奇章郡公,隨即出為武昌節(jié)度使,鎮(zhèn)江夏五年。 (15)攸躋:攸,居所 ; 躋,升,登?!对姟ば⊙拧に垢伞罚骸叭缵査挂?,如矢斯棘,如鳥斯革,如翚斯飛,君子攸躋?!敝祆浼瘋鳎骸败Q,升也?!?蓋其堂之美如此,而君子之所升以聽事也?!毕嘌颍杭瘁溽啵?、徘徊之意?!冻o·離騷》:“聊逍遙以相羊?!蓖跻葑ⅲ骸板羞b,相羊,皆游也。”也作“相佯”?!逗鬂h書·張衡傳》引《思玄賦》:“會帝軒之未歸兮,悵相佯而延佇。” 李賢注:“相佯,猶徘回也。” (16)涌月:臺名。在黃鶴樓旁,奇章亭附近。明時僅存一石,雜草莽間,上刻“涌月臺”三字,書法遒美,幾至剝蝕。臺名“涌月”,取杜甫《旅夜書懷》“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句意。靜春:疑為閣名,舊志未載。 (17)峍兀:高聳突出之貌,亦作“硉?!薄X?,原作“杌”,徑改。隱嶙:原作“隱磷”,徑改。高峻貌?!段倪x·潘岳〈西征賦〉》:“裁坡岮以隱嶙。” 李善注:“隱嶙,絕起貌。”磅磄:同“磅唐”。廣大之貌?!段倪x·馬融〈長笛賦〉》:“駢田磅唐?!崩钌谱ⅲ骸鞍跆?,廣大盤礴也?!?(18)窔奧:原作“窔 ”,誤,徑改。幽深之處?!痘茨献印さ缿?yīng)》:“此猶光乎日月而載列星,陰陰之所行,四時之所生,其比夫不名之地,猶窔奧也?!?馴擾:順服?!段倪x·禰衡〈鸚鵡賦〉》:“矧禽鳥之微物,能馴擾以安處?!?李善注:“馴,順也。《漢書音義》應(yīng)劭曰:‘擾,馴也?!背枺骸对姟ご笱拧ぞ戆ⅰ罚骸拔嗤┥?,于彼朝陽?!敝祆浼瘋鳎骸吧街畺|曰朝陽?!?(19)簡棲:王巾之字。王巾(?—505),字簡棲,南朝梁瑯玡臨沂(今屬山東)人。仕齊官至郢州從事、征南記室。曾作《頭陀寺碑》,文詞巧麗,為世所重。妙碣即指此碑。 (20)龜趺:刻作龜形的碑座。漫漶:模糊不可辨別。蘇軾《風翔八觀·東湖》:“圖書已漫漶,猶復(fù)訪僑郯。”湮:埋沒。鴻藻:雄偉的文辭。《文選·班固〈東都賦〉》:“鋪鴻藻,信景鑠?!甭?lián)翩:形容連續(xù)不斷。陸機《文賦》:“浮藻聯(lián)翩,若翰鳥纓繳而墜曾云之峻?!?揭:顯。 (21)漭:《文選·宋玉〈高唐賦〉》:“涉漭漭,馳蘋蘋?!崩钌谱ⅲ骸颁蒌荩核畯V遠貌。”岷峽:岷江之峽。鄭震《郢州南樓》:“浪濤江漢出岷峽,洞庭云夢天共流?!本藿捍笏??!肚f子·逍遙游》:“大浸稽天而不溺?!?(22)漢沔:指漢水。漢水上游亦稱沔水?!稌び碡暋罚骸案∮跐?,逾于沔?!笨装矅鴤鳎骸皾h上曰沔。”陂陀:傾斜而下,也作“陂陀”“陂陁”。 (23)滮滮:水流貌?!段倪x·左思〈吳都賦〉》:“滮滮涆涆?!?劉良注:“皆水流貌?!笨目模核??!段倪x·左思〈吳都賦〉》:“濞焉洶洶,隱焉磕磕。”李善注:“皆水聲也?!卞ゅぃ核髅??!都崱ず岔崱罚骸板?,漫也,縱也?!?:沾濕,濕潤。同“??”?!墩f文·水部》:“??,漸濕也?!?(24)蕃:生息,繁殖?!蹲髠鳌焚夜辏骸澳信眨渖晦?。” 鼉:一名鼉龍,俗稱豬婆龍,或稱揚子鱷。 (25)棹:劃水行船曰棹。陶淵明《歸去來兮辭》:“或命巾車,或棹孤舟?!痹`作“掉”,徑改。艑:一種大船?!兑磺薪?jīng)音義》卷一:“吳船曰艑,晉船曰舶,長二十丈,載六七百人是也?!倍??: 原作“岢”,誤,徑改?!蹲謪R·山部》:“ 峨,山貌?!贝藶楦呗栔狻?(26)遘:遇?!段倪x·曹植〈洛神賦〉》:“感交甫之棄言兮,悵猶豫而狐疑。”李善注引《神仙傳》:“切仙一出游于江濱,逢鄭交甫。交甫不知何人也,目而挑之,女遂解佩與之。交甫行數(shù)步,空懷無佩,女亦不見?!蹦聺M:周穆王。名滿,昭王之子。《藝文類聚·寶玉部下》:“《穆天子傳》曰:天子賓于西王母,乃執(zhí)白圭璧以見之。”又,梁吳筠《檄江神責周穆王璧》曰:“昔穆王南巡,自郢徂閩,遺我文璧?!边z,給予,贈予。 (27)蘅皋:長香草之澤?!段倪x·曹植〈洛神賦〉》:“爾乃稅駕乎蘅皋,秣駟乎芝田。”李善注:“蘅,杜蘅也 ; 皋,澤也。”攬纈:當作“攬擷”,猶挹取。鮫館:鮫人所居之館。張華《博物志》:“南海水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能泣珠?!惫薄督x》:“淵客筑室于巖底,鮫人構(gòu)館于懸流?!?(28)孫吳夏口:見白居易《行次夏口先寄李大夫》詩下注。景宗句:《元和郡縣圖志》卷二十七云:“曹公城,在(江夏)縣東北二里。梁武帝起義,遣將曹景宗所筑。”“景宗曲水之城”,即指曹公城。曹景宗,字子野,梁武帝時官郢州刺史?!读簳贰赌鲜贰肪袀?。又《太平寰宇記》:“梁邵陵王綸為(武昌)太守,雅好賓客,樂詩酒,嘗慕王右軍蘭亭流觴曲水之興,故效之(指修曲水池)。”此不稱“曹公城”,而稱“曲水之城”,蓋將曹景宗與蕭綸事混為一談。 (29)恍:忽然。劉伶《酒德頌》:“兀然而醉,恍爾而醒?!绷旯龋骸对姟ば⊙拧な轮弧罚骸案甙稙楣?,深谷為陵。”后以喻世事之變化。《后漢書·楊賜傳》:“冠履倒易,陵谷代處?!罩#^于今。” (30)證:征,驗?!白C響循聲”,謂順其聲響而求之。羽衣:指仙道之人。黃鳥:指黃鶴,而非《山海經(jīng)》所載軒轅之山或巫山之黃鳥。本集《黃鶴樓雜記》引《述異傳》云:“荀叔偉,名瑰,事母孝,妙道術(shù),游黃鶴樓,望西南有物,飄然而來,乃一羽衣虹裳駕鶴而至者。鶴止戶側(cè),仙者就席,賓主款對。已而辭去,跨鶴騰空,眇然煙滅。” (31)睎:望。青銅:古以青銅鑄鏡,故稱鏡為青銅。唐羅隱《傷華發(fā)》: “青銅不自見,只擬老他人。”本集《黃鶴樓雜記》:“元相國?。ㄔ鞯潱`)之鎮(zhèn)江夏也,嘗秋夕登黃鶴,遙望漢江之濱,有光若殘星,乃令人棹(原作擢,誤)小舟至江,所詢漁者,云適獲一鯉。其人攜鯉而來,登樓,命剖之,腹中得古鏡二,如錢大,面背相合,背隱起雙龍,鱗鬣髯爪悉具。既磨瑩,愈有光耀。公寶之,常置巾箱中。相國終,鏡亦亡去?!?(32)佹:同“詭”,奇異。齊諧:《莊子·逍遙游》:“齊諧者,志怪者也?!?(33)岳陽:指岳陽樓。巴丘:漢時屬下雋縣,三國吳改為丘陵縣,自晉以后因之。今湖南岳陽。傖父:謂粗陋,鄙賤。 (34)仲宣:三國魏王粲字。曾依荊州劉表,不得志,登樓作賦以抒憂。后世遂稱王粲所登之樓為仲宣樓。荊南:指荊州。《文選·陸機〈辨亡論〉》: “吳武烈皇帝,慷慨下國,電發(fā)荊南?!睆堛娮ⅲ骸皥云鸨谇G州,故云荊南也?!?寓公:本指仕宦之寄居他鄉(xiāng)者,此喻仲宣樓如寓公所居,殊無體制。 (35)烺:明貌。 (36)囂塵:指鬧市。訌:《增韻》:“訌,亂也。” (37)經(jīng)營:建造。《詩·大雅·靈臺》:“經(jīng)始靈臺,經(jīng)之營之。”丹艧:《書·梓材》:“唯其涂丹艧?!笨追f達疏:“艧是彩色之名,有青色者,有朱色者?!?(38)帡幪:帷幄,帳幕。在旁曰帡,在上曰幪。此處喻環(huán)繞、屏障。護呵:謂守護。李商隱《驪山有感》:“驪岫飛泉泛暖香,九龍呵護玉蓮房?!?(39)世皇:指明世宗。末造:猶末世,末期?!笆阑手┰臁保甘雷诩尉改┠?。陽九:指災(zāi)年和厄運。偶:遇,與“值”同義。綦毋潛《春泛若耶溪》: “幽意無斷絕,此去隨所偶。”黃鶴樓于明嘉靖四十五年(1566)曾遭火焚?!瓣柧排贾怠?,即指此。 (40)倏:疾速。豫章:木名。樟類。《左傳》哀公十六年:“抉豫章以殺人而后死。”杜預(yù)注:“豫章,大木。”天吳:水神?!渡胶=?jīng)·海外東經(jīng)》:“朝陽之谷,神曰天吳,是為水伯?!錇楂F也,八首人面,八足八尾,皆青黃?!?漼?:水流貌?!稄V韻·賄韻》:“漼,水深貌。”《集韻·職韻》:“?,湢?,水流貌?!睋?jù)本集《黃鶴樓雜記》,黃鶴遭火焚后,至穆宗隆慶四年(1570), “父老請治樓而難其材。適有二楠漂江中,人牽挽之不可得。聞于官,郡守吳公令設(shè)祭江滸,木自浮至”,遂用以營治鶴樓。故云“天吳漼?”。 (41)班倕:《后漢書·崔骃傳》引《慰志賦》:“應(yīng)規(guī)矩之淑質(zhì)兮,過班倕而裁之。”李賢注:“公輸班,魯人也。倕,舜時為共工之官。皆巧人也?!?喻指巧匠。斤:斧。離朱:《莊子·駢拇》:“青黃黼黻之煌煌,非乎,而離朱是已?!薄睹献印るx婁》作“離婁”。漢趙岐注:“離婁者,古之明目者,蓋以為黃帝之時人也?!x朱,即離婁也,能視于百步之外,見秋毫之末?!?墨:繩墨。木工用來校正曲直的墨斗線。據(jù)本集《黃鶴樓雜記》,隆慶四年(1570)至江中獲二楠木后,即開始重建?!敖橙四痴撸扰P樓址,精思三日夜,而始運斤成焉”。 (42)宇:屋宇。棟?。骸兑住ご筮^》:“棟隆之吉,不橈乎下也?!?孔穎達疏:“下得其拯,猶若所居屋棟隆起,不必下橈?!敝肝萘焊叽蠛駥崱=澹航?。飭:整治。 (43)奄:猶盡。掩:盡,遍。靈光:神異之光。赫赩:猶赫赫,紅光輝耀之貌。原作“赫 ”,誤,徑改。 (44)氛祲:皆預(yù)示不祥的兇氣?!秶Z·楚語》:“臺不過望氛祥?!倍蓬A(yù)注:“兇氣為氛,吉氣為祥?!薄蹲髠鳌氛压迥辏骸拔嵋姵嗪谥墸羌老橐?,喪氛也?!?玄覽:《老子》:“滌除玄覽,能無疵?!焙由瞎ⅲ骸靶木有ぶ?,覽知萬事,故謂之玄覽也?!蹦辖洌杭茨辖?,猶南方。戒,通“界”?!缎绿茣ぬ煳闹疽弧罚骸疤煜律胶又蟠婧鮾山??!?(45)人文:《易·賁》:“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笨追f達疏:“言圣人觀察人文,則詩書禮樂之謂,當法此教而化成天下也?!贝酥^黃鶴樓為禮儀文化之冠。絕代:久遠的年代。郭璞《爾雅序》:“總絕代之離詞,辨同實而殊號者也?!?(46)匪:通“非”。謂黃鶴樓之成,其意不在夸示土木之奢華。重器:寶器?!抖Y記·少儀》:“不訾重器?!编嵭ⅲ骸爸兀q寶也。”指黃鶴樓。 (47)晴云二句:指崔顥所作《黃鶴樓》詩。 (48)粉壁二句:李白《醉后答丁十八以詩譏余捶碎黃鶴樓》詩云:“神明太守再雕飾,新圖粉壁還芬菲?!?(49)聊:且。綴彩:指作文。摭:拾取。寓目:觀看,過目。繁欽《與魏文帝箋》:“寓目階庭,與聽斯調(diào)。”指登樓所見。梗概:大略,大概。張衡《東京賦》:“不能究其精詳,故粗為賓言其梗概如此?!?本賦作于萬歷二十二年(1594),為集中寫作年代最晚的一篇,也是集中殘缺最嚴重的一篇(多達十四行,凡二百二十四字)。賦中,作者大力鋪排黃鶴樓的壯麗景色、歷史故事、陳跡以及種種美妙動人的神話傳說,結(jié)尾部分敘及黃鶴樓嘉靖末遭災(zāi)被焚,隆慶中重建之事,以及本賦的寫作動機。據(jù)《湖廣武昌府志》載,黃鶴樓于萬歷十七年遭受過一次火災(zāi),然本賦并未言及,蓋未釀成大災(zāi)之故。
⑴ 下缺十四行,凡二百二十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