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少（張本作無）忻豫，況復(fù)病在床。 汲水置新花，取慰此（張本作以）流芳。 流芳秪（張本作不）須臾，我（張本作吾）亦豈久長。 新花與故吾，已矣兩可（張本作可兩）忘。 幸身無事時(shí)，種種妄思量。 張三腨口窄，李四帽檐長。 失腳落地獄，將身投鑊湯。 誰知受熱惱，卻不解思涼。 漢日落西南，中原一星黃。 群盜伺昏黑，聯(lián)翩⑴各飛揚(yáng)。 武侯當(dāng)此時(shí)，龍臥獨(dú)摧藏。 掉頭梁甫吟，羞與眾爭光（掉頭二句張本無）。 邂逅得所從，幅巾起南陽。 崎嶇巴漢間，屢以弱攻強(qiáng)。 暉暉若長庚，孤出照一方。 勢欲起六龍，東回出扶桑。 惜哉淪中路，怨者為悲傷。 豎子祖馀策，猶能走強(qiáng)梁。 ⑴ 原作翻，據(jù)張本改 鄭國欲弊秦，渠成秦富彊。 本始意已陋，末流功更長。 維汴亦如此，浚源在淫荒。 歸作萬世利，誰能弛其防。 夷門筑天都，橫帶國之陽。 漕引天下半，豈云獨(dú)荊揚(yáng)。 貨入空外府，租輸陳太倉。 東南一百年，寡老無殘粻。 自宜富京師，乃亦窘蓋藏。 征求過夙昔，機(jī)巧到莛芒。 御史閔其然，志欲窮舟航。 此言信有激，此水存何傷。 救世詎無術(shù)，習(xí)（張本作信）傳自先王。 念非老經(jīng)綸，豈易識其方。 我懶不足數(shù)，君材仍（張本作宜）自強(qiáng)。 他日聽施設(shè)，無乃棄篇章。 北行出河間，千歲想賢王。 胡麻生蓬中，詰曲終自傷。 好德尚如此，恃材宜見戕。 乃知陰自脩，彼不為傾商。 區(qū)區(qū)三世家，廟冊富文章。 教子以空言，得祚果不良（張本作長）。 蕭條冬風(fēng)高，吹我冠上霜。 我行歲已寒，悲汝道路長。 持以（張本作此）犬馬心，千里不得（張本作能）將。 使汝身百憂，辛苦（張本作勤）冒川梁。 青燈照詩書，仰屋涕數(shù)行。 不有親戚思，詎知遠(yuǎn)游傷。 罷憊得休假，衣冠倦趨翔。 挾書聊自娛，解帶寺東廊。 六龍高徘徊，光景在我裳。 冬屋稍暄暖，病身更強(qiáng)梁。 從我有不思，舍我有不忘。 問誰可與言，攜手此徜徉。 婉婉吾所愛，新居乃鄰墻。 寄聲能來游，維用寫愁腸（張本作傷）。 畫船插幟搖秋光，鳴鐃傳（張本作伐）鼓水洋洋。 豫章太守吳郡郎，行指斗牛先過鄉(xiāng)。 鄉(xiāng)人出郭航酒漿，炰鱉鲙魚炊稻粱。 芡頭肥大菱腰長，釂酬喧呼坐滿床。 怪君三年寓（張本作滯）瞿塘，又驅(qū)傳馬登太行。 纓旄脫盡歸大梁，翻然出走天南疆。 九江左投貢與章，揚(yáng)瀾吹漂浩無旁。 老蛟戲水風(fēng)助狂，盤渦忽坼千丈強(qiáng)。 君聞此語悲慨慷，迎吏乃前持一觴。 鄙州歷選多俊良，鎮(zhèn)撫時(shí)有諸侯王。 拂天高閣朱鳥翔，西山蟠繞鱗鬣蒼。 下視城塹真金湯，雄樓杰屋郁相望。 中戶尚有千金藏，漂田種粳出穰穰。 沉檀珠犀雜萬商，大舟如山起牙檣（原校：一本無此一句）。 輸瀉交廣流荊揚(yáng)，輕裾利屣列名倡。 春風(fēng)蹋謠能斷腸，平湖灣塢煙渺茫。 樹石珍怪花草香，幽處往往聞笙簧。 地靈人秀（張本作杰）古所臧，勝兵可使酒可嘗。 十州將吏隨低昂，談笑指麾回雨旸。 非君才高力方剛，豈得跨有此一方。 無為聽客欲沾裳，使君謝吏趣治裝。 我行樂矣未渠央。 遠(yuǎn)水悠然（張本作悠）碧，遠(yuǎn)山天際蒼。 中有山水人，寄我十遠(yuǎn)章。 我時(shí)在高樓，徙倚觀八荒。 亦復(fù)有遠(yuǎn)意，千載不相忘。 文翁出治蜀，蜀士始文章。 司馬唱成都，嗣音得王揚(yáng)。 犖犖漢守孫，千秋起相望。 操筆賦上林，脫巾選為郎。 擁書天祿閣，奇字校偏傍。 忽乘駟馬車，牛酒過故鄉(xiāng)。 時(shí)平無諭檄，不訪碧雞祥。 問君行何為，關(guān)隴正繁霜。 中和助宣布，循吏綴前芳。 豈特為親榮，區(qū)區(qū)夸一方。 馀寒駕春風(fēng)，入我征衣裳。 捫鬢（龍舒本作須）只得凍，蔽面尚疑創(chuàng)。 士耳恐猶（龍舒本作猶恐）墜，馬毛欲吹僵。 牢持有失箸，疾飲無留湯。 曈曈扶桑日，出有萬里光。 可憐當(dāng)此時(shí)，不濕地上霜。 冥冥鴻雁飛，北（張本作前）望去成行。 誰言有百鳥，此鳥知陰陽。 豈時(shí)有必至，前識圣所臧。 把酒謝高翰，我知思故鄉(xiāng)。 西門送仆射，鞍馬照路光。 南門送貳卿，冠蓋遙相望。 東門送郎吏，艤舟隋堤傍⑴。 郎吏誠隔品，同直白玉堂。 丈人況知己，振拔在舉場。 憐才（四庫本作攜手）惜我去，深勸離別觴。 醉中不記事，煙水空茫茫。 醒來聞鳴櫓，嘔軋搖斜陽。 猶疑在禁中，殘漏寒丁當(dāng)。 回望銀臺門，五云遮帝鄉(xiāng)。 聚散本如此，升沉庸何傷。 丈人名位峻，只欠（四庫本作咫尺）登巖廊。 平居倦朝請，高論思退藏。 圃田有別業(yè)，古木羅修篁。 草亭寒蕭蕭，池波碧泱泱。 嘗云拂袖去，可以傲羲皇。 丈人果能爾，識度非尋常。 安車比疏廣，辟谷如張良。 再拜愿丈人，壽考仍康強(qiáng)。 自念山野士，不解隨圓方。 宦途多齟齬，身計(jì)頗悲涼。 行將解簪笏，歸去事農(nóng)桑。 幸容操杖履，灑掃近丘墻。 ⑴ 自注：是歲五（原作六，據(jù)《小畜集》卷二一《滁州謝上表》改）月十一日，仆射呂相公赴西京；二十一日，參政蘇禮部赴南陽；二十三日，予赴滁州。承旨侍郎皆為祖席之主。 罷直出玉堂，詔授尚書郎。 朝僉假郡印，承乏來永陽。 喜開黃紙書，云替劉職方。 職方老狀頭，疇昔名擅場。 宦游三十載，寸進(jìn)鴛鷺行。 未出六品班，須鬢已垂霜。 顧予新進(jìn)生，遭時(shí)恣翱翔。 綸闈與內(nèi)署，掌誥侍玉皇。 夜召赴浴殿，春游醉柏梁。 晚出銀臺門，朝服含天香。 為儒能到此，自道摩穹蒼。 今年四十二，典郡清淮旁。 臥錦郎位正，腰金服色光。 見君深自愧，撫己庸何傷。 古人重交代，子孫不相忘。 西掖替左司，劉白形詩章⑴。 況我忝翰林，而君列文昌。 待將官與氏，山寺題修篁。 共保不朽名，他年比甘棠。 升沉何足道，聚散安有常。 且當(dāng)唱此詩，為君送離觴（原作腸，據(jù)孫本、趙本改）。 ⑴ 自注：劉夢得贈白公詩云蘇州刺史例能詩，西掖今來替左司。 次公治潁川，仁政被一方。 神物不藏瑞，茲焉集鳳皇。 在昔奏簫韶，舜庭來蹌蹌。 西伯有至化，亦見鳴岐陽。 仲尼豈無德，已矣空悲傷。 夫何刀筆吏，而能致殊（四庫本作休）祥。 我來過荒陂，煙草但蒼蒼。 緬懷漢循吏，史筆恐未詳。 我昔如汝長，壯志在四方。 集賢給筆札，秉燭促夜裝。 平明出門去，振衣不徬徨。 先君泫然泣，感我令我傷。 先君顧我語，汝行勿斷腸。 它日汝養(yǎng)子，此悲會身當(dāng)。 老懷追陳跡，心折涕泗滂。 酒名忘憂物，未盡酒所長。 醉后忘我身，安得憂可忘。 我飲初不多，不可無一觴。 平生難為酒，甘醴斷不嘗。 要與水爭色，仍復(fù)菊敵香。 氣盎春午花，味凜秋旭霜。 三杯合自然，一滴詣醉鄉(xiāng)。 朅來困行役，名酒安可常。 甘淡俱不擇，芳冽那得將。 酒味何必佳，一醉徑投床。 但令有可飲，不醉亦何妨。 好水不厭闊，好風(fēng)不厭涼。 況有十頃荷，荷風(fēng)媚波光。 主人昔謂余，此境不可忘。 舉觴集群英，期以朝未央。 清歡遣絲竹，善謔停優(yōu)倡。 快若魚脫網(wǎng)，適比鴛在梁。 搴芳衣履濕，飲淥肌骨香。 操觚賦相聯(lián)，妙續(xù)楚九章。 苦吟墮饑蟬，巧詠發(fā)輕簧。 常勝或倒戈，突出或擅場。 或峙而遽蹴，或抑而載揚(yáng)。 所欠獨(dú)巨翁，不使人意強(qiáng)。 孱衲爾何為，竭颯立在傍。 有間眾稍默，談辯忽汪洋。 夕風(fēng)亦損荷，萬事付叵⑴量。 ⑴ 原作巨，據(jù)顧本改 曈曈海底日，赤輝射東方。 先驅(qū)斂群翳，微露不成霜。 早寤厭床笫，起步東西廂。 引手視掌紋，黯黯未可祥。 念此閱人傳，三年得跧藏。 弛擔(dān)曾幾時(shí)，茲焉忽騰裝。 問今何所之，意行本無鄉(xiāng)。 晨鐘神慘悲，夜鼓思飛揚(yáng)。 與俗同一科，何異犬與羊。 平明催放鑰，利害紛相攘。 顛倒走群愚，豈但渠可傷（同上書卷七九六二引《清真集》）。 佳月⑴朗秋夜，蟋蟀鳴空堂。 大火西北流，河漢未渠央。 野草不復(fù)滋，白露結(jié)為霜。 梁燕起高飛，云雁亦南翔。 念我同心子，音形阻一方。 不念執(zhí)手歡，隔我如參商。 寓龍不為澤，畫餅難充腸。 金石徒自堅(jiān)，虛名真可傷。 ⑴ 原作人，據(jù)各本改 ① 原注：自此詩至卷終，先生手編，謂之《牧齋凈稿》。 小儒忝師訓(xùn)，迷謬失其方。 一為狂瘖病，望道空茫茫。 頗聞東山園，芝朮緣高岡。 瘖（原校：一本作酲）聾百不治，效在一探囊。 再拜藥園翁，何以起膏肓。 清晨叩高殿，緩步繞虛廊。 齋心啟真秘，焚香散十方。 出門戀仙境，仰首云峰蒼。 躊躇野水際，頓將塵慮忘。 初日麗高閣，廣步愛脩廊。 重門掩秋氣，高柳蔭方塘。 閩海冬尚溫，晏陰天未霜。 坐悲景物殊，亦念歲時(shí)荒。 故園屬佳辰，登覽遍陵岡。 賓游盡才彥，蕭散屏壺觴。 別來時(shí)已失，懷思寧暫忘。 宦游何所娛，要使心懷傷。 扉景廓天津，空同無員方。 丹晨舞七氣，朵（四庫本作孕）秀東渟房。 餐吐碧琳華，仰噏飛霞漿。 竦轡絕冥外，眄目撫大荒。 策我綠軒軿，上際于浪滄。 神鈞亦寥朗，晻靄晨風(fēng)翔。 養(yǎng)翮塵波里，縱神非有亡。 一樂無終永，千春⑴詎能當(dāng)。 ⑴ 宋本、朝鮮本作椿 榮華難久恃，代謝安可量。 宿昔堂上飲，今歸荒草鄉(xiāng)。 高臺一以傾，繐帳施空房。 繁弦既闕奏，緩舞亦輟行。 桃李自妍華，春風(fēng)自飄揚(yáng)。 戀幄靡遺思，更衣有馀芳。 身徂名亦滅，事往恨空長。 寄語繁華子，古今同一傷。 秋風(fēng)吹庭戶，客子懷故鄉(xiāng)。 矧此臥愁疾，徘徊守空房。 佇想澗谷居，林深慘悲涼。 鹍雞感蕭辰，拊翼號風(fēng)霜。 氛雜無留氣，悄茜有馀芳。 幸聞衛(wèi)生要，招隱夙所臧。 終期謝世慮，矯翮茲山岡。 遙夜不能寐，披衣起彷徨。 仰視天正黑，寒氣慘悲涼。 飛霰忽下零，雪花亦飄揚(yáng)。 飄揚(yáng)未云已，須臾滿空翔。 前山失舊姿，川谷流素光。 念昔少小時(shí)，無事志四方。 五年江海上，不見雪與霜。 飄飖今日情，浩蕩誰能量。 凌晨飲一杯，竟日守空堂。 佇立玩奇變，永言獲新章。 躊躇欲何報(bào)，玉樹生瓊岡。 秋風(fēng)蕭爽天氣涼，此日何日升斯堂。 堂中老人壽而康，紅顏綠鬢雙瞳方。 家貧兒癡但深藏，五年不出門庭荒。 灶陘十日九不煬，豈辦甘脆陳壺觴。 低頭包羞汗如漿，老人此心久已忘。 一笑謂汝庸何傷，人間榮耀豈可常。 惟有道義思無疆，勉勵(lì)汝節(jié)彌堅(jiān)剛。 熹前再拜謝阿娘，自古作善天降祥。 但愿年年似今日，老萊母子俱徜徉。 圣作重品節(jié)，等殺古所詳。 里有秦社稷，僭差遂無章。 王綱諒已隳，精意尚不亡。 尚論千載前，簡編有遺芳。 侃侃陳孺子，恂恂萬春鄉(xiāng)。 敬恭事耆老（考異：一作年），禱賽謹(jǐn)田桑。 悠悠我里居，歲事有故常。 向來諸老翁，惇厖亦端莊。 交神庶或享，與物同樂康。 今我胡不樂，悵然下頹岡。 古人不可見，今人自猖狂。 巢居之集以中有學(xué)仙侶吹簫弄明月為韻探策賦之而熹得中字遂誤為諸君所推高俾專主約既而賦詩者頗失期于是令最后者具主禮以當(dāng)罰乃稍集獨(dú)敦夫圭甫違令后至眾白罰如約飲罷以蒼茫云海路歲晚將無獲分韻熹得將字而子衡兄得蒼字實(shí)代熹出令（1161年12月） 南宋 · 朱熹 一昨樓上飲，所歡不可忘。 群公各賦詩，佩玉何鏘鏘。 二子朱絲弦，掩抑獨(dú)叵量。 經(jīng)營久不作，一奏聲滿堂。 巧遲未足多，譴負(fù)先取償。 主盟謬夙推，否德愧莫當(dāng)。 茲焉不舉法，何以存令章。 劉子具盤食，魏子輸壺漿。 悠然復(fù)一醉，歸路相扶將。 東京失其御，刑臣弄天綱。 西園植奸穢，五族沉忠良。 青青千里草，乘時(shí)起陸梁。 當(dāng)涂轉(zhuǎn)兇悖，炎精遂無光。 桓桓左將軍，仗鉞西南疆。 伏龍一奮躍，鳳雛亦飛翔。 祀漢配彼天，出師驚四方。 天意竟莫回，王圖不偏昌。 晉史自帝魏，后賢盍更張。 世無魯連子，千載徒悲傷。 微月墮西嶺，爛然眾星光。 明河斜未落，斗柄低復(fù)昂。 感此南北極，樞軸遙相當(dāng)。 太一有常居，仰瞻獨(dú)煌煌。 中天照四國，三辰環(huán)侍旁。 人心要如此，寂感無邊方。 童蒙貴養(yǎng)正，孫弟乃其方。 雞鳴咸盥櫛，問訊謹(jǐn)暄涼。 奉水勤播灑，擁彗周室堂。 進(jìn)趨極虔恭，退息常端莊。 劬書劇嗜炙，見惡逾探湯。 庸言戒粗誕，時(shí)行必安詳。 圣途雖云遠(yuǎn)，發(fā)軔且勿忙。 十五志于學(xué)，及時(shí)起高翔。 衡山何巍巍，湘流亦湯湯。 我公獨(dú)何往，劍履（考異：一作幾）在此堂。 念昔中興初，孽豎倒冠裳。 公時(shí)首建義，自此扶三綱。 精忠（考異：一作誠）貫宸極，孤（考異：一作忠）憤摩穹蒼。 元戎二十萬，一旦先啟行。 西征奠梁益，南轅撫江湘。 士心既豫附，國威（考異：一作勢）亦張皇。 縞素哭新宮，哀聲連萬方。 黠虜聞褫魄，經(jīng)營久徬徨。 玉帛驟往來，士馬且伏藏。 公謀適不用，拱手遷南荒。 白首復(fù)來歸，發(fā)短丹心長。 拳拳冀感格，汲汲勤修攘。 天命竟難諶，人事亦靡常。 悠然謝臺鼎，“騎龍白云鄉(xiāng)”。 坐令此空山，名與日月彰。 千秋定軍壘，岋嶪遙相望。 賤子來歲陰，烈風(fēng)振高岡。 下馬九頓首，撫膺淚淋浪。 山頹今幾年，志士日慘傷。 中原尚腥膻，人類幾豺狼。 公還浩無期，嗣德煒有光。 恭惟宋社稷，永永垂無疆。 隆冬凋百卉，江梅厲⑴孤芳。 如何蓬艾底，亦有春風(fēng)香。 紛敷翠羽帔，溫靘白玉相。 黃冠表獨(dú)立，淡然水仙裝。 弱植愧蘭蓀，高操摧冰霜。 湘君謝遺楪，漢水羞捐珰。 嗟彼世俗人，欲火焚衷腸。 徒知慕佳冶，詎識懷貞剛。 凄涼柏舟誓，惻愴終風(fēng)章。 卓哉有遺烈，千載不可忘。 ⑴ 朝鮮本考異：一作屬 同云被四野，寒氣慘悲涼。 回風(fēng)一以定，密雪來飄揚(yáng)。 時(shí)當(dāng)冬候窮，開歲五日彊。 蓬巷無與適，陟此瓊臺岡。 賓友既追隨，兒童亦攜將。 攀躋得冢頂，徙倚聊彷徨。 俯視千里空，仰看萬鶴翔。 遠(yuǎn)迷亂峰翠，近失平林蒼。 偃薄瑩神骨，咀咽清肝腸。 朗詠招隱作，悲吟黃竹章。 古人不可見，來者誰能量。 且復(fù)記茲日，他年亦難忘。 登車閩嶺徼，息駕康山陽。 康山高不極，連峰郁蒼蒼。 金輪西嵯峨，五老東昂藏。 想象仙圣集，似聞笙鶴翔。 林谷下凄迷，云關(guān)杳相望。 千巖雖競秀，二勝終莫量。 仰瞻銀河翻，俯看交龍?bào)J。 長吟謫仙句，和以玉局章。 疇昔勞夢思，茲今幸徜徉。 尚恨忝符竹，未愜棲云房。 已尋兩峰間，結(jié)屋依陽岡。 上有飛瀑駛，下有清流長。 循名協(xié)心期，吊古增悲涼。 壯齒乏奇節(jié)，頹年矧昏荒。 誓將塵土蹤，暫寄云水鄉(xiāng)。 封章儻從欲，歸哉澡滄浪。 勞農(nóng)會稽宅，息駕丹元鄉(xiāng)。 丹元不可見，翠壁空云房。 是時(shí)中春月，暄風(fēng)發(fā)新陽。 白水注幽壑，綠樹敷崇岡。 俯聽足怡悅，仰觀共徜徉。 班坐得瑤草，傾壺出瓊漿。 長吟游仙詩，亂以招隱章。 忽忽林景西，躊躇申慨慷。 坐上江?？停０另毭忌n。 逸氣邁霄漢，英詞吐琳瑯。 思與泉石勝，韻隨笙鶴翔。 追游不敢及，詠嘆可能忘⑴。 ⑴ 自注：俗傳歸宗是王右軍故宅，陸脩靜封丹元真人。 昔人讀書地，町疃白鹿場。 世道有升降，茲焉更表章。 矧今中興年，治具一以張。 弦歌獨(dú)不嗣，山水無輝光。 荒榛適剪除，圣謨已汪洋。 亦有皇華使，肯來登此堂。 問俗良懇惻，懷賢增慨慷。 雅歌有馀韻，絕學(xué)何能忘。 ① 在書院東北五里，院后作亭，取李白“黃云萬里動風(fēng)色”之句名之 城中東北望，五老何蒼蒼。 下有前朝寺，一原頗深藏。 門前⑴林澗幽，屋后云木荒（《方輿勝覽》作蒼）。 閑窗亦明潔，著此瑞錦張（自注：僧房有瑞香花。）。 更能理枯筇，步上林北岡。 仰視天宇闊，俯瞰江流長（自注：即黃云觀）。 受書彼何人，姓字不足詳。 竹帛有遺臭，桂樹徒芬芳⑵。 ⑴ 《方輿勝覽》卷一七作外 ⑵ 自注：李逢吉嘗讀書此院，去而登第，以故得名。 ① 在折桂西十里，李公擇讀書處，有東坡記文詩刻，枯樹墨跋 躡石循急澗，穿林度重岡。 俛入幽谷邃，仰見奇峰蒼。 李公英妙年，讀書此云房。 一去上臺閣，致身何慨慷。 蘇公記藏書，文字有耿光。 馀事亦騷雅，戲墨仍風(fēng)霜。 兩公不歸來，歲月忽已荒。 何用建遺烈，寒泉薦孤芳。 登覽日云晏，歸車眇重岡。 天風(fēng)振余旟，夕露沾我裳。 數(shù)子情未厭，春山杳茫茫。 還瞻長江白，迥眺飛云黃。 當(dāng)念塵中友，心期邈相望。 無為跨鴻鵠，決起凌青蒼。 以茲游覽富，翻令懷抱傷。 誰哉可告語，舉俗昏且狂。 乾坤有真心，日月垂休光。 茫茫宇宙內(nèi)，此柄孰主張。 平生勞仰止，今日登此堂。 愿以圖象意，質(zhì)之巾幾傍。 先生寂無言，賤子涕泗滂。 神聽儻不遺，惠我思無疆⑴。 ⑴ 自注：六日，拜濂溪先生書堂遺像，子澄、請為諸生說太極圖義。先生之曾孫正卿、彥卿、玄孫濤，為設(shè)食于光風(fēng)霽月之亭。 晚步曲池上，西風(fēng)吹我裳。 仰觀天宇闊，愛此明月光。 念我素心人，眇焉天一方。 沒者永乖隔，存者為參商。 飄零百歲期，寂寞幽鬢霜。 還坐三太息，高林郁蒼蒼。 晝永倦殘暑，宵分喜新涼。 天雞一振翼，爛爛曉月光。 病榻感虛徐，中庭起翱翔。 懷哉谷城子，物外久不忙。 掩抑琴調(diào)希，激烈歌聲長。 契闊恨清賞，佳期未渠央。 緘詞托歸鳥，側(cè)佇何能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