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洛人也,既更衰亂,奔竄潛伏,煙塵阻絕,身世相吊,遑遑乎羈旅之憂,忽忽乎歲月之久也。
遲暮良苦,一夕夢歸故里,顧經(jīng)于目而歷于耳者,憯不勝乎其悲也。
作《夢歸賦》,雖文不足采,而援古知今,卒反乎正,庶不謬述作之旨云。
其辭曰:
夢故國之圮城兮,陟曲隅之欹亭。
俯伊洛之蜿蜒兮,仰嵩少之崢嶸。
痛一炬之焦土兮,徹云漢以宵赪。
吊瓦礫之塞路兮,失廈屋之連甍。
蓊草木之叢灌兮,駭鳥獸之悲鳴。
訪吾廬之無處兮,嘅遺址之已平。
動心目之惋傷兮,慘神沮而骨驚。
究此都之宏達(dá)兮,匪郡國之可配也。
挺龍門以?其面兮,伏邙阜之峙其背也。
亙飛梁于波上兮,矯雙闕于云外也。
鳴天雞之一聲兮,非煙擁乎冠蓋也。
思當(dāng)年之行樂兮,信承平之嘉會也。
想澗瀍之始卜兮,奠九鼎而初定也。
宅取夫天地之中兮,氣得乎陰陽之正也。
奉巍峨以再遷兮,轉(zhuǎn)岌嶪之連乘也。
揭神行而百靈護(hù)兮,極方怒之萬牛并也。
世三十而年七百兮,姬公導(dǎo)其慶也。
諒輕重之在德兮,胡楚子之可問也。
皇哉我朝兮,遹德事之追前圣也。
偉恢復(fù)之鴻業(yè)兮,眷上帝之所命也。
陋玄肅而不算兮,抗宣光之與并也。
席成基以永固兮,膺寶運(yùn)之方競也。
觀茲鼎之復(fù)出兮,奄舊宅而果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