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代稱治，三王最隆，各垂統(tǒng)以相繼，若循環(huán)而罔終。所尚不同，要舉偏而補弊；其周必復，斯迭用以無窮。稽古史之遺言，見先王之政理。雖革而信之者，事有新故；然因而循之者，道無彼此。列三正而異物，關(guān)彼盛衰；旋一化而無端，代為終始。夏繼虞軌，商因夏基，或以忠而為治，或以質(zhì)而制宜。暨彼周家之盛，粲然文教之垂。用有還復，弊斯改為。異世殊時，雖靡聞于沿襲；同條共貫，曾不泥于操持。上下千載之間，周流六虛之內(nèi)，乘五德以迭王，類四時而更代。樞始得兮弛張無執(zhí)，柱不膠兮變通斯在。本人情而立政，時有污隆；法天運以求端，跡無留礙。前之二帝兮，其道淳而未備；后之五霸兮，其風駁而不純。備乃盡變，純斯可遵。惟三代之甚善，宜百王而是因。所遇殊涂，琴更張而或解；其歸一揆，規(guī)宏遠以相循。觀其先圣垂休，后王繼作，有可因而可革，故或稽而或用，能歷萬世以無弊，關(guān)百圣而不怍。知其或繼，宣尼推損益之原；舍則無由，揚子述太平之略。逮乎桓文以后，秦項而還，霸道既雜，王功孰攀？喜利名者操賞罰而為柄，善攻戰(zhàn)者生奇正以如環(huán)。絕紐莫續(xù)，異端曷刪？所以宣帝勵精，自用漢家之制；封倫飾辨，力言唐制之難。異哉！史遷明救僿之宜，董子陳用忠之道。約當世而不悖，載前書而可考。方今欲一變周家之文弊，則宜稍復于夏商，回狂瀾于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