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焦黑汝何人，泣數(shù)行下為我言。
四月之初脫羅網(wǎng)，自念殘命甘從軍。
獻書首言募兵事，為有城內(nèi)諸逃民。
誰無父母與妻子，欲救奚翅溺與焚。
仇讎未刃苦無計，及鋒而用斯銜恩。
民愚皆不自量力，舍生萬一能生存。
此議初上未許可，同病人已先知聞。
螳勇蜂義愿效死，四千馀眾何紛紛。
一錢粒米不受賞，但憑歃血盟言真。
五月初九奉嚴令，按圖索馬當明晨。
明晨官軍大破賊，急須此輩從風云。
是日四千人者至，各囊大餅懷在身。
短衣特書復(fù)仇字，刀光戛戛秋水新。
折枯湯雪期一舉，拔山淩波豈等論。
官軍或言戰(zhàn)危事，怒發(fā)上指眉不顰。
此時有進已無退，萬足蹙上天邊塵。
行行去城未五里，賊才望見齊反奔。
隼飛猱進逐之猛，呼聲直徹高城垣。
城垣巨炮喑不發(fā)，重門洞啟無人門。
全城已是掌中物，只欠合戰(zhàn)殲殘魂。
官軍步步常在后，到此忽作中田屯。
大旗舞動金奏急，道有地火埋機輪。
城中了無立腳地，如雷震起都千鈞。
固知賊不解為此，曾何所見皆云云。
嗟乎民本非賊敵，大力恃有官軍援。
儻能孤行自殺賊，在城豈惜清妖氛。
今者官軍既告絕，近城復(fù)退悲風吞。
從此心寒氣亦短，勢難復(fù)聚饑腸貧。
君謂此事可怒否，哽胸熱淚冤誰論。
我今告汝冤休論，將軍螫汝方汝瞋，幾欲殺汝酬汝勛。
儻其殺汝酬汝勛，汝今已作無聲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