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累于壽春已三歲。天時人事之感于中者非一。適覽士衡之作。慨然有思。援筆和之。
蟄窮峽而塊居兮,薦憂苦之來襲。
攬余裾而周章兮,睇迥野而佇立。
吾何為乎此都兮,念平生之秉執(zhí)。
匪曠德而不虔兮,柰無妄之相及。
昔余之既有知兮,酌古訓(xùn)而注挹。
冀繼天而測靈兮,喜頡滑之漸戢。
嗟志士之愛晷兮,懼悾悾而虛度。
歲月忽其不淹兮,懔余齒之將暮。
紛累臺其徽纆,又累臺以患故。
炳余忱之如丹兮,羌襞積而莫露。
君門邈而九重兮,夫孰白乎精素。
惟區(qū)區(qū)之下衷兮,禱荃心之或窹。
試登高而望遠兮,增忼慨而凄傷。
籌往昔之得失兮,唯有道焉靈長。
自余之遘閔兮,碩人日以淪喪。
悲浦翁(秋浦即黃公慎也)之厚夜兮,奄墳草之已荒。
何沙老之大節(jié)兮,復(fù)題鵬而云亡。
豈世運之使然兮,抑氣化之蒼茫。
孑微軀之獨存兮,詎吾生之足歡。
究天機與人事兮,蓋叢叢其萬端。
雖野芹之洵美兮,敢刳肝而獻言。
彼羊質(zhì)而虎皮兮,同衛(wèi)國之乘軒。
鮮負乘而不寇,蹙邦命而摧殘。
緬耆舊之幾何,芟刈盡于太半。
爭帶貝而冠鵔兮,起民勞之永嘆。
混涇流之滉漾兮,疇揭揚夫清瀾。
飾哆侈而射影兮,謂欺明之無難。
愚縱昧于幻設(shè),智固晰于未然。
信如虺而如蜮,靡內(nèi)惕而赧顏。
毀黃鐘而委衢兮,操折楊而自怡。
擯毛嬙而罔顧兮,薦無鹽而御之。
忔可息而可愒兮,憯不畏而不思。
伊君子之坦蕩兮,盍隨遇而安時。
澡以德兮浴以義,寧戚戚而迫迮。
稽哲軌而孜孜兮,勤上下而探索。
庶收功于桑榆兮,擬人十而已百。
瞻虛室之生白兮,覺吉祥之是宅。
原陰陽之遷易兮,驗浮生為過客。
繄鶴長而鳧短兮,任品匯之神造。
寄方寸于天游兮,伸逸志于物表。
椿八千而未晏兮,槿日及而非早。
竟殊途而同歸兮,奚外累之我攪。
鵜鳺鳴而不芳兮,霜露腓兮卉草。
謇徙倚而彷徨兮,倏獨疑夫吾道。
爰清凈而恬漠兮,守太一而為寶。
尋至真之所宇兮,凋三光而后老。
⑴ 白沙即李公恒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