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卯夏。有蟲滿地。食樹葉殆盡。樹皆骨立童童。見之蕭瑟。有若九秋黃落時候。噫。蟲之仇于樹至此哉。樹材也而蟲即仇之。蟲賊也而樹受其害無以禦。曾謂培養(yǎng)于四氣之中。參天干日者。反為一丑蟲所賊而甘枯槁禿缺也乎。物理之未易窮。天道之未易知也。如是耶。天之育玆類亦何心哉。遂命小兒子援不律口占。
天旱多樹蟲，蠕蠕其麗億。
形松或生毛，斑駁紛五色。
緣枝而食葉，葉盡樹皆禿。
蒼蒼萬山中，無樹不被毒。
大者楩楠梓，小及株與橛。
居然一時空，乾立如白骨。
木枯蟲即化，上為拚飛蝶。
薨薨鬧庭階，擾擾附箱篋。
使我困撝訶，扇箑苦難拂。
天胡賦此種，肆虐偏賊物。
吾聞古圣世，百昌逢時茀。
麟趾不踐草，生植無夭椓。
如何氣機舛，正閼邪反角。
若漢有恭顯，望之遭彈射。
若唐有镈杞，韓陸終見斥。
若宋有章蔡，程蘇竟投北。
人蟲寧異觀，我懷徒愴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