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戌歲,余從左補(bǔ)闕喬公北征,夏四月,軍幕次于張掖河(軍幕舍于張掖河),河川草木,無(wú)他異者,惟有仙人杖,往往叢生。幽朔地寒,與中國(guó)稍異。予家世好服食,昔常餌之,乃此役也,而息意茲味。戍人有薦嘉蔬者,此物存焉。余倏爾而笑曰(余囅爾而笑曰):「始者與此君別,不圖至是而見之,豈非神明嘉惠,將欲扶吾壽也?!挂?yàn)閱坦云淠?,?shí)東萊王仲烈亦同旅舍,聞而大喜,甘心食之。已旬有五日矣,適有行人,自謂能知藥者,謂喬公曰:「此白棘也?!构沃囋眨≈倭毅等欢?,亦曰:「吾怪其味甘(吾怪其味甜),今果如此?!箚坦攀茄?,乃譏予,做《采玉篇》,謂宋人不識(shí)玉而寶王?民石也。予心知必是,猶以獨(dú)見之故,被奪于眾人,乃喟然而嘆曰:「嗟乎!人之大明者目也,心之至信者口也。夫目照五色,口分五味,玄黃甘苦,亦可斷而不惑矣(亦何斷而不惑矣),而路傍一議,二子增疑,況君臣之際,朋友之間乎?自是而觀,則萬(wàn)物之情可見也。」感采玉詠,而做《觀玉篇》以答之,并示仲烈,譏其失真也。
引用典故:三刖
鴟夷雙白玉,此玉有緇磷。
懸之千金價(jià),舉世莫知真。
丹青非異色,輕重有殊倫。
勿信玉工言(一作勿信工言子),徒悲荊國(guó)人。